校台之上,郑小七拿着丈长的长枪,忐忑不安地看着对面手持定方刀的姜若兰,哆哆嗦嗦地问道:“大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姜若兰与一旁的孔池对视一眼,随后对着郑小七道:“现在,你全力向我攻来。”
“不是,怎么就攻来了?”郑小七面色难看道,他不是没被姜若兰揍过,知道两者之间武力的差距。
“让你攻你就攻,废话怎么那么多?”孔池厉声道。
郑小七苦笑道:“可……你看我这枪头那么锋利,万一伤到了大姐……”
“校台之上,废话少说,速速攻来!”姜若兰将刀尖指向郑小七。
无可奈何的郑小七,只得咬紧牙关,奋力向着姜若兰突刺而去,虽然以往擅长用刀近身,但是这些日子的训练,他也基本掌握了长枪的使用方式,利用枪身的长度优势,让手持短兵的敌人无法靠近。
锋利的枪头直刺姜若兰面门,原本一动不动的姜若兰眼神突然一凛,脚下踏出迅捷步伐,手中的定方刀将刺来的枪头一格,随后就着方才脚下的冲力,刀身顺着枪杆,唰地一下斩向郑小七的手臂。
郑小七惊呼一声,当机立断地放弃手中的长枪,正想要去抽腰间的定方刀,没想到姜若兰的刀锋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几乎当方面的碾压,郑小七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嚯!”校场众人惊呼起来,都知道姜若兰厉害,但是很多新兵也最多见她赤手空拳痛揍士卒,还没见过使用刀兵。
“再来。”姜若兰收起定方刀,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郑小七咽了口口水,擦去额头的汗水,将先前丢弃的长枪捡起来,再一次咬牙对着姜若兰冲去。
不过这一回,姜若兰却并非施展方才那一招,虽然准备动作类似,但是却并未向前急奔,而是大步侧身,脚下稳稳抓地,躲开刺来的长枪同时,趁着郑小七力气全力泄出,以刀身猛然击打在枪杆之上。
即便郑小七早有准备,但依然感到手臂一震,满是酸麻感,随后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却见姜若兰长刀力劈而下,木制的枪杆被顿时斩断。
“好!!”在场士卒无不拍手叫好。
场下的南宫烛眉头一挑,这一招倒是和他以前在卫国跟着师傅学的“断兵式”颇为相像,只不过更多时候都是用来断刀剑类的短兵,断长兵还是有些风险,万一对方的枪身是金属所制,除非手中之刃是神兵利器,否则根本无法斩断,反而容易遭人反制,不过对于普通士卒之间的刀戈相接倒是有些效果。
“好了,换你用刀,我用枪。”姜若兰将定方刀收回腰间刀鞘,接过孔池递来的长枪,不过与郑小七的不同,她的长枪只有枪杆而无枪头,原本的枪头处,是被沾着白灰的麻布包裹着。
“不是,大姐要不换个人吧,刚才那一下我手都麻了。”郑小七哭丧着脸,自己手持长兵都全无还手之力,换成自己拿刀,哪还有什么胜算。
“本来就是让你来当靶子的,抽刀。”姜若兰不客气地道。
“……”郑小七无奈地将腰间的定方刀抽出,警惕地看着姜若兰的身形。
眼看着姜若兰提枪攻来,郑小七不由自主地做出了方才姜若兰对付自己时的步伐,准备将枪身格开,然而他虽有想法,可是根本赶不上姜若兰的攻势,众人看在眼里,明明只是先前枪棒教头所教的基础攻击,可是姜若兰却直接把郑小七打得丢盔弃甲,连定方刀都落到了校台之下。
由于枪头的麻布上沾满了白灰,此刻的郑小七也被打得满身都是,狼狈不堪。
“大姐可以了吧?”郑小七哭丧着坐在校台上,摆手道。
“行了,下去吧。”姜若兰点点头。
郑小七灰头土脸地逃下校台,心中满是怨恨,无法理解姜若兰为何让自己出这么大一个丑,好歹是她的近卫,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方才我所展示的,需要你们牢记于心,从今日起,两人一组,一人持刀,一人持枪,交互练习方才的战法。”姜若兰顿了顿,“记住,在之后,这些是需要考核的,组员的成绩是绑定的,谁不合格,便需要一同遭受处罚。”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窃窃私语,以往虽有考核,但却不会出现绑定成绩的说法,这样一来,挑选队友也是一件颇为重要之事了。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除了这刀枪之术,其余教头所授也将会统一进行考核,由于先前战事所累,春季大比被耽搁,但是作为军中的年度盛事,又是选拔能士悍卒的重要途径,不可荒废,故而将军中大比定于秋收之后,带秋收结束,便是考核之日。”姜若兰大声宣布道。
众人听完,满是苦涩,此事宣布大比,那便意味着到大比之前,军中必将进行严格苦练,众人如何笑得出来。
姜若兰明白士卒们对此并没有什么热情,方才笑眯眯道:“此次大比至关重要,所以除了原定的魁首奖励之外,还将会选拔优秀的八百力士,组建一支新的字号营,由我亲自统领,属亲兵近卫。”
听到此话,众人顿时来了兴致,别看这是换一个兵营,实际上其中区别大得很,一来自然是可以随时见到姜若兰,还能得到她的亲身指导,其次,近卫营的所领粮饷也不同于普通士卒,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姜若兰这个女武神的存在,跟着女武神便能打胜仗,打胜仗就会有大量的赏钱与立功升官的机会,最不济的,起码跟着姜若兰活下来的可能性会高上许多,基本上活着回来的人都会说,姜若兰身先士卒,跟在这样的人身边,自然士气高涨,作战勇猛。
“另外,兄弟们知道柱国爷的定方流吗?”姜若兰问道。
众人自然是知道的,定方流之名如雷贯耳,而他们虽然身处姜氏的营中,但是却学不了定方流,因为这套武学基础要求太高,普通人学起来过于费力,毕竟当初也是在大部分江湖人士的基础上开发出来的流派,难以在军中推广,可是如果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那学起来定然事半功倍,像姜守义的近卫,就有不少人学过定方流,只不过并非十分精通。
毕竟像姜若兰或是孔池这样,将定方流练至极致的人太过少见,这么些年也不过两手之数罢了。
“只要入了我的近卫营,便可学到我们姜家的定方流,从此便是柱国爷的兵!”
众人振奋不已,既然都是当兵,除了混口饭吃,活下来或是获得更多的荣誉与功劳才是他们所追求的,而姜定方的名字在梁国每一名士卒之中的地位都极为重要,虽然生不逢时,但是谁不想与战神一起并肩作战,既然无法追随柱国爷,但是获得他的传承,继续保家卫国,也是一种荣耀。
“既然如此,便开始分组吧,各什长给你们的兵卒抽签。”
……
“我他妈的,我要重抽!”郑小七还没擦干净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神情。
“滚蛋,抽都抽完了,你给我安分一点!”林蒙瞪着郑小七。
郑小七几乎要跳起来,他气愤地指着一旁冷漠的南宫烛,骂道:“让我和这绿眼儿一对,那还比个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