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的父王,并肩王乃是五国名将,开国功臣,如今父王把兵权和诸位托付于我,我将不负父王所托。如今,父王遇害,天人共愤,我在此对天发誓,对真神发誓,定要为父王讨还公道,不令父王一世英名有毁。”
尚秋原俯视众将:“汝等深受我父王大恩,当尽心竭力,跟随我为父王讨还公道,若有二心,杀无赦!”
“我等愿追随小王爷,遵从小王爷号令,为王爷讨还公道。”
众将齐声呼应,尚秋原吩咐人送上血酒,与众人歃血为盟,立誓为宫九天讨还公道。
“小王爷,何时出兵回南诏,为王爷讨还公道?”
“左思,此事急不得,须知虽然已经歃血盟誓,但是你也该知道,如今父王亡故的消息传出,众将士军心大乱,如果不能及时安抚,令他们听令于我,就匆匆忙忙挥师南下,会有什么弊病。何况,父王的消息传出后,云梦蠢蠢欲动,北夷和静海也在观望,若是不能稳定丰原,何言出兵?”
“臣明白,只有依托丰原,小王爷才有必胜的把握。”
“你明白就好,我已经下令,严密封锁边境,打探消息。这些时日,我需要把那些有异心的人,一一安抚处置妥当,才能出兵。内部不稳,何谈为父王讨还公道,这道理你该明白。”
“小王爷深谋远虑,臣愚钝远不及也。”
“非是你不及,只是你如今的心已乱,因此看不清形势。我虽然伤心痛心,心却是不能乱,要处理好善后事宜,才能为父王讨还公道。”
“小王爷……”
左思跪倒在尚秋原的脚下,抬头看着尚秋原:“小王爷,臣已经把所有的一切,王爷的一切,都交给小王爷了,求小王爷一定要为王爷讨还公道,不能让王爷一世英名尽毁啊。”
尚秋原伸手扶起左思,用哀悯的目光看着左思:“左思,你最近太累了,身体也不好。还是好好诊治休息,否则如何能助我一臂之力,为父王讨还公道。你放心,我定要让父王,以王爷的礼仪厚葬在天柱山,开国功臣的美名,流芳百世。”
左思颤抖着站了起来,目中含泪:“多谢小王爷,若是如此,臣之余生,愿为小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尚秋原拍了拍左思的肩膀:“你还是尽早诊治休养,莫要多操劳,及早让身体恢复。王爷的后事,还有出兵等事宜,还需要你出力。”
“多谢小王爷抬爱,臣定当尽力,安陵青岚小王爷要如何处置?”
“安陵青岚也是个难得的人才,我想让他为我所用,此事你不必担心,好生服药休息休养几日吧。等过几日安排妥当,我就要挥兵南下,那时可不希望你卧病在床。”
“是,臣遵令。”
“大帅,大帅难道真要为并肩王出兵讨还公道,依末将看,大帅不如就在丰原登基称帝,自己做了皇帝吧。”
“就是,大帅登基称帝,末将等也算是开国元勋了。大帅,您就别犹豫了,在丰原大帅登高一呼,有谁会不响应。”
其余几人便有人响应,左思一离开,房间中只剩下尚秋原的旧部,他最心腹的几员大将。
尚秋原苦笑,虽然如今宫九天的兵权在他手中,但是那些人心中是如何想法却是难说。若是他真的要在丰原登基,这些人第一个便会造反,云梦、北夷、静海会趁机出兵,恐怕他的龙椅都没有坐热乎,便会内忧外患。
“胡说,都闭嘴。”
略带怒意的目光一扫,几个人顿时安静下来,都垂首恭谨地站立在原地,谁也不敢多言。
尚秋原平日待手下将士虽然极为宽厚,食宿多和将士在一起,但是军规极严,将士们对这位白莲大帅,是又爱又敬,发自内心的爱戴尊敬。
“真是几个莽夫,以后不得胡言乱语,再敢信口雌黄,以为本帅不会用军规处置你们是不是?”
“末将不敢,末将等只是不明白大帅的意图,还请大帅赐教。”
“三国正在观望南诏和我们,父王留下的将士尚未安抚好,你等是想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吗?凡事你们用脑袋多想想,不明白就不要胡说,在这里也就罢了,若是被他人听了,还道我早有野心,定会引起大乱。你们几个混蛋,是不是看我太清闲了?”
尚秋原坐了下来,揉着太阳穴无奈地看着金甲等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主,带兵打仗是好手,偏偏在政治上,脑筋没有一个灵光的。
“若是我有称帝的心,第一个造反的就是父王的手下,他们的根在南诏,家人都在南诏。”
“明白了,时机尚未成熟。”
众人恍然大悟,尚秋原的头更疼了,要是身边多几个左思那样的人,他何至于如此费心,挥挥手道:“以后不得再出此言,都下去吧,来人,把安陵青岚请进来。”
金甲笑道:“末将亲自去请吧,大帅何必忧虑,末将等本就是粗人,一切皆遵从大帅的军令。大帅也该找几个左思那样的人,来替大帅分忧。”
片刻后,五花大绑的安陵青岚被压了上来,进到房间中立而不跪,狠狠地盯着尚秋原,他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因此只能用目光表示自己的不满。
尚秋原示意,有人上前把安陵青岚嘴里的布扯了出来,安陵青岚张嘴正想说什么,被尚秋原举手阻止。
“安陵大人想说的话,我已经都知道了,无非就是骂我有负圣恩,辜负了皇上的宠信重用,违背了昔日的誓言。如今,还是请统领大人,听听秋原的话如何?”
“呸!”
安陵青岚吐了口唾液,冷着脸不再开口,既然他要说的话,尚秋原都知道,他还说个什么劲。
“安陵大人可能对目前的局势还不是很清楚,请容我为大人解说,来人,给统领大人看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安陵青岚对尚秋原嗤之以鼻,前两****奉尚秋原的军令前来,却被尚秋原扣了下来,也不知道侍卫军如今如何,心中忧心如焚。
至于四国达成协议罢兵,以及南诏祖龙的种种大变,他还没有得到消息,否则也不会被尚秋原一道军令召来,被扣在平城。
尚秋原用和其他三国和谈的名义,把安陵青岚诳到此地,直接给拿下押了起来,安陵青岚带领的人马,也用计谋兵不血刃地给全部拿下,看押起来。
本来,依照并肩王原来那些大将们的意思,就想拿安陵青岚开刀,祭奠宫九天,但是尚秋原说留下安陵青岚有大用,便一直押着没有动。
被关押了数日,安陵青岚的心中郁闷可想而知,如今见到尚秋原,心中如何不恨。
尚秋原也不动怒,命人给安陵青岚上茶,把事情简单介绍说明。四国议和罢兵,并肩王的死,以及他已经把并肩王的兵权掌握在手中,意欲回师祖龙的意图,丝毫没有隐瞒地告知了安陵青岚。
“然则小王爷意欲何为?末将愚钝,还请小王爷赐教。”
安陵青岚强忍愤怒,盯着尚秋原:“莫非小王爷忘记了昔日在圣上面前所立的誓言,想谋反不成?”
“我若是忘记了昔日的誓言,统领大人还能活到现在吗?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用你的头颅来祭奠父王?”
“末将想请教公爷,既然公爷不曾忘记昔日在圣上面前立下的誓言,为何拘禁于我?还有,末将的部下此刻安在?”
“你的部下也和你一样,都被我拿下看押起来,并不曾害谁的性命。”
安陵青岚霍然起身,只是他仍然被绑着,行动不便。狠狠地盯着尚秋原:“公爷莫要忘记,你乃是圣上亲自加封的丰原公,便是小王爷这个爵位,也是皇上所赐。公爷如今想干什么?”
“统领大人何必动怒,请坐下听秋原说。”
安陵青岚缓缓地坐了下来,尚秋原走到安陵青岚面前,亲手去掉安陵青岚身上的绑绳,他并不在乎安陵青岚会骤然发难,更对自己的武功深具信心。
“大人可能不知,如今皇上病重卧床不起,朝政由皇后娘娘代替皇上处理。”
“怎么可能,素日都是太后暗中替皇上处理国事,太后和皇上,定不会让皇后娘娘把持处理朝政。”
尚秋原失笑:“大人还以为皇后娘娘是原来的皇后娘娘吗?”
安陵青岚心中一凛,是了,并肩王宫九天既然已经伏诛,他的女儿定不会再是皇后。
“是,是那位神医娘娘做了皇后?”
“大人真是后知后觉,正是她。”
“可是,不应该是太后暗中处理朝政吗?以往也是如此,太后如何会把朝政交与皇后娘娘处理?”
“太后伤心皇上伤势,因此病重,无力处理国事。”
安陵青岚起身躬身深深施礼:“卑职愚钝,请公爷明示,公爷将卑职拘禁于此地,又派人把卑职的部下看押起来,更接掌了昔日王爷的兵权,意欲何为?”
“统领大人,若不是你在我这里,恐怕你早已经活不到今日,你的部下亦是如此。你以为,听到父王遇害,父王昔日的手下,还有军师左思,会如何做?”
安陵青岚一僵,若是如此,第一个被报复的,定是他无疑,会成为祭奠并肩王的祭礼。而他的部下,亦会如此。
“如此说来,卑职当多谢公爷救命之恩,更应多谢公爷苦心保了卑职部下几千人的性命,卑职在此拜谢。”
安陵青岚跪倒在地,磕头后抬头看着尚秋原:“请公爷明示,下一步公爷要如何做?莫非想起兵作乱,或者是为并肩王报仇,也许公爷是想拥兵自重,在丰原独大?”
尚秋原淡然地笑,脸上平静无波:“我明日便带兵回南诏,还要委屈你继续随行,这几****仍然要受委屈,便请忍耐一时。”
安陵青岚从地上缓缓地站起:“公爷要带兵回南诏,卑职不明白公爷的意思,请公爷赐教一二。”
“如今和谈已经结束,将会有一段平静的日子,战事告一段落,我也该回朝述职。将士们远离南诏,也该回去和家人团聚。过几日,想必便会有圣旨到来,我在等待圣旨。”
“并肩王伏诛,公爷是如何夺了并肩王兵权的?”
“统领大人,可要看看圣旨吗?圣上有旨,命我主持丰原所有事物,无论是父王留下的将士,还是大人,都要听从我的军令。”
“请公爷出示皇上的圣旨,若是如此,卑职当谨遵公爷的军令,不敢有丝毫违背。”
尚秋原把圣旨递给了安陵青岚:“我以为父王讨还公道的名义,掌握了父王留下的兵权,唯担心你误会,误我大事,因此才请大人在此地暂时休息数日。”
安陵青岚打开圣旨,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问题。他当然看不出任何问题,那圣旨可是姬天凝亲手盖上了御玺,空白任凭尚秋原随意填写的圣旨,无往而不利。
“公爷既然是有圣旨,出示卑职,卑职岂敢抗旨,为何用计谋把卑职扣在此地?”
“若不如此,如何取信父王昔日的手下,把兵权掌握在我手中。若是不能把父王的兵权掌握在手中,如何能安抚他们,压下这场大乱?”
安陵青岚急忙跪倒:“请公爷恕罪,是卑职误会了公爷,丰原大事,南诏的安定,全赖公爷智勇双全,他日圣上定会重重封赏,卑职先在这里恭贺公爷。”
安陵青岚虽然不全信尚秋原的话,但是此时他身为阶下囚,尚秋原手中又有圣旨,他也只能期望尚秋原并无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