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想不到阁下还有这等本事,也罢,本将就来领教领教!”鲜于恪有恃无恐地大笑道,两人此时相距不过几十米,如此近的距离之内,又是加强弩射出的弩箭,想要闪身避过简直比登天还难,唯有用剑拨开弩箭,使其改变方向,但也需要反映十分迅速,稍有差池就会命送黄泉!
江雨寒见对方托大,冷笑着搭了一支弩箭,嘴里低声地念道:“开镜!”一个准心十分神奇地出现在加强弩的前方,并且把鲜于恪的距离拉近了数倍,就仿佛整个人站在面前一般,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
“看箭!”江雨寒喝了一声,一扣扳机,弩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速度极快,肉眼难辨,只是眨眼间的事情,鲜于恪就用剑拨开了那支弩箭,但是巨大的冲力还是让他胯下的马忍不住退了两步,破军剑也在弩箭的劲力之下不断地抖动着。
“好厉害的射术,我要是慢上分毫,这咽喉就要被洞穿了……”鲜于恪有些心惊胆颤,好在对方没用连弩,要不然三箭齐出,岂不是避无可避,更无可能挡得下来。
“算你反应够快,看你接得下来我几箭!”江雨寒又搭了一支箭,二话不说就直接扣下了扳机,这一次直接射向鲜于恪的左眼,由于江雨寒一连串的动作极为连贯,仿佛演练了无数遍一般,看起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而且发箭速度极快,鲜于恪只能下意识地挡了一下。
虽然幸运地挡到了那支弩箭,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破军剑反弹到了他的脸上,把左眼上方的额头弹出了一道红红的印子,疼得鲜于恪直咂嘴,他狠狠地揉了两下,感到无比地恼怒,但对方可不会给他机会发泄,第三支箭随后就到了,他不得不再次挥剑挡住,巨大的冲击力又逼退了他几步,要不是破军剑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只怕早都断作几截了。
被人用弓弩逼退了好几步,这大概在鲜于恪有生之年尚算头一回,虽然心中极为震怒,想要挽回些颜面,但奈何对手根本不给他机会,连续地放箭使得他疲于应付,根本腾不出手来进攻。
江雨寒又放出一箭,然后看了看箭筒,里面只剩下两支箭了,倘若还不能分出胜负,鲜于恪缓过气来,破军剑一出,当真是没有什么可以抵挡的了。他脑子里瞬间思考了万遍,就像当初他带领战队打比赛一样,总会想到无穷无尽的战术,此时在电光火石间,他已经有了打算,于是搭箭瞄准,突然扣动扳机。
鲜于恪只看到他这个动作就立马举起了破军剑准备拨开对方的箭,可惜这次江雨寒没有把他当作目标,而是直接奔着马腿去的。人虽然够敏捷,可以闪避和挡拆,但是马匹即便是再神骏,也难以躲避近距离的加强弩射出的箭,何况江雨寒射出的箭十分精确,堪称神箭!
鲜于恪胯下良马的后大腿中了一箭,直接穿透了骨头,带出一丝筋肉,那马儿吃痛之下,后蹄一撅,直接把鲜于恪掀下了马。鲜于恪正顾着抵挡江雨寒的弩箭,谁知道胯下马匹会突然发难,一时之间毫无防备,被掀到地面上滚了几圈,吃了一嘴的青草,好不狼狈!
“哈哈哈……鲜于将军原来有吃草的习惯,难怪我觉得将军长得酷似我金州良马,想必将军跑起来亦能日行千里吧?”江雨寒哈哈大笑地道,鲜于恪顿时颜面扫地,愤怒不已,恼怒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急冲冲地退回了自己军中,不等江雨寒退回去,他就突然下令进攻。
东胡骑兵怪叫着挥舞弯刀铺天盖地而来,江雨寒冷冷地骂了一句:“卑鄙!”他身后的十万大军不等他下令也都在周兰的率领下冲了上来,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但东胡人来得更急,眼看江雨寒就要淹没在敌群当中,阿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需要我出手么,虽然我不太情愿帮你,但他们这般作为实在对你不敬,你毕竟是我主人,对我主人不敬,也就是对我不敬,我也想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人。”
“用不着你出手,这些许困难怎能难倒我,看我如何退敌!”江雨寒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冲杀过来的东胡骑兵,尽管几十万骑兵气势如虹,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过来,但江雨寒一点也不害怕,他只要使出闪光诀,那些东胡人立马就要乱了阵脚,只是那些失去视力的东胡人和马匹大概会横冲直撞,有可能会把他卷入其中,但阿豹神通广大,想必逃走不算困难。
江雨寒一直计算着闪光诀第一重境界微光境的有效距离,等到对方跑进了那个范围的时候他就立马施展微光境,东胡人浑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怎么神奇的事情,只是吆喝着为自己壮胆,挥着弯刀似乎就更加有安全感一般,他们很是盲目地策马狂奔着。
就在东胡人有近万人进入微光境的有效范围时,江雨寒嘴巴轻启,正要喊出那一声:“微光境”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江雨寒的身边,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匹的气势,东胡人的吆喝和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似乎都被这人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天地间仿佛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江雨寒突然意识到身边有人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就连天赋神兽阿豹都大吃了一惊,这人竟然可以悄然无息地落在它的身边,当真有些本事。那人身着青衫,背负一把重剑,衣衫飘飞,须发皆白,仿佛神仙中人。江雨寒心跳加速,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颇有些防备,两军交战的当口中,这人竟然能够突然出现在中间,其身手之高,是江雨寒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遇的人当中最为厉害的一个,实力深不可测,这是江雨寒最直观的感觉。
那人静静地站在将军的中央地带,就仿佛是一道屏障一般,让人生出无法通过的感觉,这就是绝顶高手才有的气场。鲜于恪也看到了这个人,那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见到他师父时才有的感觉,但是他的师父已经死了多年,断然不可能在此时出现。
虽然有些顾忌,但对方毕竟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鲜于恪麾下三十万精锐骑兵,难道对方一个人就能够把他们全部消灭掉么?他不信,这世上除了异兽有这么大的本事之外,人类当中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除非是高阶异兽幻化出来的人,可是高阶异兽怎会无缘无故地脱离东岚山脉,并且从最深处走出来到这里来参加,北秦人不可能驯服高阶异兽,那些家伙的实力已经接近仙人了,人类怎么可能让他们屈服!
思索再三,鲜于恪还是没有撤军,没道理三十万大军被对方十万人马就吓得溃逃,那样实在太过丢人了。所以鲜于恪继续领军冲杀上来,由于距离不远,鲜于恪没有让士兵们放箭,而是直接举着弯刀冲杀。
江雨寒此时心里忐忑不安,他一直在看着身边这个人,看得十分仔细,甚至已经把鲜于恪都忽略了,他对这个神秘人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亲切感,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似的。
神秘人冷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地拔出背后的重剑,剑锋摩擦剑靴的声音无比清晰,江雨寒看到那把剑的时候不由地有些头脑短路,那把剑十分厚重,但却长满了铁锈,无比的斑驳,仿佛多年未曾使用过一般。这样一把剑还能够杀人吗?
江雨寒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神秘人大喝一声,突然挺剑冲进了东胡人的骑兵阵中,只是眨眼间就已经淹没在人海当中,江雨寒此时骑着阿豹回到了自己的阵营当中,再回头看时,他直接惊呆了。
只见东胡骑兵群当中宣泄着无匹的剑气,那些剑气都有着真实的形体,仿佛是那一把锈剑幻化出来的分身一般,剑气纵横之下,周围的东胡骑兵非死即伤,成片成片地倒下,犹如被人割倒的麦子一般。
周围倒下了成百上千人之后,那个神秘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江雨寒的视野里,但是仅仅停留了片刻,那身影立马跟重剑合二为一,速度越来越快,剑气更加猛烈,仿佛要刺穿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鲜于恪直接吓傻了眼,这还是人类的剑法吗?一剑破军,大概也只有他师父巅峰时期才能够与这人匹敌了,他待在亲兵的护佑当中,傻傻地看着那个神秘人不断地屠杀他的士兵们,终于他认出了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不由地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道:“断……断天涯……竟……竟然还活着!撤!赶紧撤退!”
随着鲜于恪撕心裂肺地吼出撤退的命令,东胡人开始大溃逃,骑兵们疯狂地抽着马屁股,一窝蜂向着北方狂奔起来。神秘人大杀特杀了一番之后,见到东胡人退去,这才收了剑,此时那把满是铁锈的剑却已经是明晃晃,亮澄澄的了,铁锈早已经被鲜血冲洗得干干净净。
神秘人把重剑入靴,然后回过头来,江雨寒突然眼前一花,那人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你……”江雨寒受到惊吓,刚想问对方是何人的时候,那人就开口了,语气十分和蔼:“傲剑,多年未见,怎的连师门本事都忘了?”江雨寒感到十分诧异,自己脸上分明有道可怖的刀疤,几乎让人难以辨识他的本来面目,为何这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北秦太子秦傲剑?
师门?这人莫非是秦傲剑的师父?江雨寒心里快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才开口道:“前辈,在下受人暗算,面目遭受重创,影响了部分神经,所以失去了之前的记忆,看样子前辈似乎认识在下,那么就请前辈告知在下的身份吧!”虽然周兰十分确信他就是北秦太子,但这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江雨寒自己还是不太肯定,但是这神秘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秦傲剑了,并且还是在有刀疤的情况下,只能说明这个人对秦傲剑十分了解,所以他说的话可信度更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