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寒不愠不火,也跟着笑了起来,等到秦震毅笑够了,江雨寒也停止了笑声,然后道:“北秦是秦家的天下?哈哈哈,就算是秦家的天下,只怕也轮不到王爷你当皇帝吧?”
“为何轮不到本王?太子失踪已久,想必已经不在人世,而三皇子被西楚国所囚,并且有投敌之嫌,根本不配登基为帝。皇室之中如今唯有本王而已,本王在北疆征战多年,为国家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倘若没有本王镇守北疆,帝国说不定早就被东胡人入主中原了。”秦震毅道。
“我并没有抹杀你的功劳,但你的功劳不能作为你称帝的资本,这秦家子弟并非只剩你和三皇子两人,太子尚在人间!”江雨寒十分肯定地道,秦震毅顿时脸色大变,吃惊地道:“你何以如此确信!?”
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的士兵整齐地排列着,冰冷的刀剑寒光凛冽,整个战场肃杀且安静,肆无忌惮的旷野之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江雨寒骑在马上,看了看秦震毅的反映,然后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便是北秦的太……子!”
江雨寒这句话说得并不大声,但在秦震毅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使劲地抓稳缰绳,控制好胯下的战马,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道:“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王从小看着太子长大,他长什么样子我很清楚,绝对不是你现在这般模样!”
“王爷,倘若你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便该能够看得出来我如果没有这道刀疤该是什么模样!不知道王爷是否知道我的师父是谁?”江雨寒步步紧逼,秦震毅有些措手不及,他仔细地看了看江雨寒的面容,似乎还真有些太子的感觉,而且越看越像,在脑海中将江雨寒脸上的刀疤省略掉,五官似乎也跟太子相差无几。
他心里不禁慌了起来,如果太子就是自己封的东胡侯的话,那么以太子如今的兵力加上威望,一旦公告天下,烟云十六州的兵马必定全部归附太子,以图光复北秦。他急忙喝道:“大胆,竟敢冒充太子!太子的师父我自然知道是谁,北方剑圣断天涯,北方第一高手!”
“王爷先不要急着判断我是否是假太子,敢问王爷可否看过断天涯的天涯剑法?”江雨寒不急不缓地道。
秦震毅心里一震,莫非这小子会使天涯剑法不成?他确实曾经见识过天涯剑法,那是皇帝北巡的时候,几个东胡高手作为特使来拜见皇帝,提出要与北秦的高手切磋切磋,皇帝派了几个身边的大内高手出场,结果悉数败北,皇帝顿觉颜面无光,于是太子自告奋勇出场迎战,只用了三招天涯剑法的剑势就将那几名高手一起击败,可谓是技惊四座。
秦震毅当时也在场,看得十分清楚仔细,所以对天涯剑法也印象深刻,当时他还为北秦的未来感到十分乐观,有一位文武双全的太子继位,那么北秦必定会更加强盛,谁知道今天太子的出现反而让他感到十分难堪,并且产生了杀意。
他握紧了手里的亮银枪,试探性地对江雨寒道:“莫非你会天涯剑法?”
江雨寒嘿嘿一笑,然后从腰间拔出长剑,笑道:“王爷看好了!”说完一扬手一招天涯共此时,一把剑化作千把剑,剑影重重,江雨寒突然一停,剑尖已经抵到了秦震毅的咽喉处,那些剑影犹如满天星辰落下,带着余辉消失在空气中。
秦震毅只感觉一阵寒意透过剑尖散布在咽喉处,咽喉处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剑法实在太过精妙,虚虚实实难以分辨,而且出剑速度极快,只是一扬手就是千重剑影,还没反应过来剑已经到了面前。他后怕地吞了一口唾沫,面对这种剑法,他竟然毫无抵抗之力,要知道他也是一名用枪的高手,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曾经号称北疆第一猛将,可是对方只是一剑就让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北方剑圣的剑法果然不同凡响。
江雨寒始终保持着笑意,但这股笑意却让秦震毅心底生寒,因为他总觉得那是在冷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股笑容就会突然消失,然后手里的剑就会刺穿他的咽喉。“嘿嘿,王爷莫怕,我不会杀你,即便要杀你也不会是这个时候,阵前谈话,互不相伤,这是规矩。我会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和你打一场,只是你的赢面很小!还有,王爷可瞧清楚了,我使的可是天涯剑法?”
江雨寒虽然说不会杀他,但剑却没有拿开,依然指着秦震毅,秦震毅有些心虚,道:“天涯剑法名闻天下,以飘逸,出剑快著称,你所使的确实是天涯剑法。”
“王爷既然知道便好,那么王爷也该清楚天涯剑法有几个传人。师父他老人家一生只收了一个弟子,便是北秦太子!这是天下共知的秘密!”江雨寒十分自信地道,秦震毅此时心里乱作了一团,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刀疤男很有可能就是失踪的太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开始不露面,要潜伏这么久才公布自己的身份,莫非就是想暗中观察自己是否有异心?
秦震毅想到这些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倘若真是这样,这个太子的心机未免太深了,他有些丧气地问道:“倘若你真的是太子为何会在帝都陷落之后失踪?失踪之后又直到现在才公布身份,还有你脸上的刀疤又是怎么来的?”
江雨寒一愣,这些本来就是他的漏洞所在,但幸运的时候在不久之前,也就是他的闪光诀踏入第二重境界之时,他意外地发现自己记起很多太子以前的事迹,他似乎获得了太子的部分记忆,而且这些记忆正在逐渐增多,说不定某一天就会恢复所有的记忆。
太子脸上的刀疤是如何来的,江雨寒已经知道了,帝都陷落的那天,太子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准备撤离,尽管太子不愿意离开战场,但那几个忠心耿耿的亲兵为了给帝国留下一点希望,愣是拖着太子出了城。而他们骑了马正要往映州撤退的时候,却在路上遇到了西楚国的兵马,原来西楚太子楚狂刀早就防着北秦太子逃跑了,所以在每个城门外面的道路上都埋伏了大量的兵马。
由于敌众我寡,那几名亲兵没坚持多久就被杀死了,只剩下秦傲剑一人独自战斗,天涯剑法也是了得,十三式剑招一一施展出来,秦傲剑竟然杀了四五百人,鲜血将他的白衣都染红了,只可惜敌人实在太多,他一直无法杀出重围。楚狂刀得到消息后,也来到了这个城门外面,然后亲自出手与秦傲剑过招。
楚狂刀是霸王刀的传人,一手霸道的刀法惊天地泣鬼神,但是那无匹的气势就足以压倒对手,但秦傲剑的剑法是断天涯一生所创的最精妙剑法,自然也不会输给霸王刀。
昔年霸王刀传至西楚国第八代传人时,也就是楚狂刀的师父楚天歌,这人无比好战,是个对刀法十分痴迷的人,所以习得霸王刀法之后,他便行走天下,挑战各国高手,最远到过东胡的呼拉尔湖,与当时东胡第一高手破军剑达尔木大战三天两夜,最终依靠霸王刀连绵不绝的气势胜了对手一招,那一站之后达尔木就收了个关门弟子,从此不再踏出东胡草原半步。那名关门弟子便是后来东胡赫赫有名的大将鲜于恪。
楚天歌最先挑战的人是南燕的多情扇慕容超,因为南燕与西楚接壤,楚天歌当然先选近的。楚天歌是西楚国的皇室成员,霸王刀法只传宗室子弟,当时的皇帝也会几手刀法,只可惜不够火候,而楚天歌却是练刀的奇才,将霸王刀法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慕容超同样出身高贵,南燕国的七皇子,风流倜傥,一把折扇在手,又生得英俊非凡,不知道迷倒多少江南女儿家的芳心,而且慕容超还写得一手好诗,更令美人陶醉。
慕容超一个很显著的标志就是他手里的白色折扇,扇面上用毛笔小楷写着“自古多情空余恨”,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必定受万千女性追捧,但别看他文质彬彬,犹如一个翩翩佳公子,实际上他那把富有诗情画意的折扇可是杀人利器。
当年与楚天歌的一战引得两国无数高手观战,连两国的皇帝都亲自驾临,并且约定互不相攻,尽管如此,双方还是在边境陈兵百万以防万一。两人大战的地点选在两国边境的一座小城,那座小城本来叫云山镇,后来因为经历了这场高手对决,便改了名,叫得胜镇。
这座小城是属于南燕国的,既然改名为得胜镇了,那么最后获胜的自然是慕容超,不过楚天歌也输得不狼狈,不过是输了半招,慕容超的折扇刚好克制大刀,因为他的折扇可以离手攻击,像是风火轮一般旋转着飞出去,一般霸道的刀法都要使用极为沉重的大刀,比较笨重,需要双手握柄,遇到折扇飞过来,只能撤招去挡折扇,而慕容超不用折扇,手脚上的功夫也是不错,等对方挡下折扇,他的拳头就已经到了。
霸道刀饮誉西部,楚天歌游历各国,挑战高手,一生中只败过两次,一次是败给了慕容超,虽说只输了半招,但毕竟是输了,也是慕容超手下留情,双方都是点到即止,真要是生死决斗,那楚天歌只怕会被慕容超杀了。第二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便是在北秦,他去挑战北方剑圣断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