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华山上的二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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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两议

却说令狐冲与荀谦两人,并未得到岳不群如何指点,无奈之下,只得各自带着两派弟子赶往嵩山。荀谦思及这嵩山之会乃是嵩山派图穷匕见的危险时刻,生怕动手时会折损了华山弟子,本不欲带着师弟师妹会盟嵩山。

可岳不群说道,不带弟子前往嵩山,怕是叫天下英雄道我华山派怕了嵩山派,贻笑大方,落了华山威风。不得已,荀谦只能带上梁发、陆大有、岳灵珊这三位武功渐强,能在高手面前自保的师弟师妹,与罗四娘一同五人,赶往嵩山。

数日后,华山派无人到了嵩山脚下,离会期尚有数天。此时有恒山派的弟子见了华山派赶到,趁着嵩山弟子未来,将华山派五人引到恒山派居处,两派合为一处,这叫左冷禅知道了,心中甚是不悦。

左冷禅思及令狐冲麾下高手众多,荀谦武功高强,更杀了不少嵩山弟子,叫嵩山派不少人惧怕不已,便招来嵩山十二太保来问鼎殿来说话。

左冷禅端坐于问鼎殿上,目视座下一众高手,说道:“诸位师弟,再过四天,便是三月十五,就是我嵩山派功成名就,响彻武林的大日子。本来按我推想,华山派岳不群背刺身亡;恒山派群尼无首;衡山派惨淡冷清;泰山派掌门之下尽归我有,五岳并派势在必行。可如今,岳不群未死,恒山派与华山派合为一处,莫大那老不死的上了嵩山,玉玑子被逐出泰山。诸位师弟,似此如之奈何?”

嵩山诸人听了左冷禅的忧心之言,皆是叫骂不已,一会儿骂岳不群,一会儿骂莫大,一会儿又骂天门道人。只是说了许久,并未说道点子上。

高克新见左冷禅目视自己,便说道:“师兄,此乃岳不群、莫大直流皆为癣疥之疾,不足为惧。如今只得关注的,乃是华山掌门荀谦,恒山掌门令狐冲。此二人乃是师兄大敌,不可不虑。”

左冷禅轻抚座椅,听高克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叹道:“师弟,为兄何尝不知如此?只是这二人,一人天下无敌,黑木崖上来去自如;一人剑术无双,还是任我行的女婿。更兼这两人如今再无心结,实在不好对付。”

高克新道:“师兄说的是,可他们不好对付,并不是不难对付。”

众人见他说的笃定,副掌门汤英鹗问道:“师弟,计将安出?”

高克新道:“并无定计,只是有所考量,这两人虽是两派掌门,可一人跳脱,一人散漫,都是不可担当之人。能当掌门,乃是临危受命之责任,要叫他们真的当掌门,他们定然不愿意,若是师兄出言表示愿意放弃这五岳掌门之位,放他们争夺,纵使他们得了此位,肯定也不愿意坐上去。到那时,再叫我等暗手呼吁师兄坐上掌门的位置,如此,便是众望所归。”

左冷禅听了高克新一翻言论,微微点头,可眼里还有疑问之色,汤英鹗见了,替左冷禅问道:“高师弟,你说的不错,可你怎能知道,天门、莫大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不对那掌门之位动心?”

高克新轻蔑一笑,道:“师兄难道忘了,这两人若是真的贪恋权势,他们门内的弟子还会投向我们?哼...一个自私,一个半傻,如此气量之人,怎能坐上五岳掌门之位?如今五岳剑派之中,除了左师兄,又有谁能坐上这五岳掌门之位?”

高克新此番说道,将问鼎殿众人的士气提升不少,左冷禅见嵩山各位长老不见了开始那番的低糜之意,拍拍手,道:“诸位,打起精神,莫要松懈了,这几日正是最为紧要的时候,过了三月十五,我们再来庆祝!”

问鼎殿内一时欢呼不断,左冷禅挥退诸人,留下汤英鹗,高克新,自有密议不谈。

却说这边恒山派驻地,令狐冲请来了莫大先生,天门道长,商议五岳并派之事。可没谈几句,天门道长身后的天松道人就对荀谦大骂不止,说是荀谦杀人无数,与他同议,实非正人君子之为。

荀谦听了这话,暗自生气,并未动手,可后来天松道人越骂越凶,连带着岳不群一起骂了。这一下,可把荀谦的火药桶给点燃了,只见荀谦拍案而起,指着天松道人的鼻子骂道:“你这贼道,当年你在衡山不知好歹,嘴碎惹了田伯光,挨了一刀,还没学乖;在江南嵩山派污蔑我,你也在添火;如今你骂了我师父,真当自己命硬乎?以我不敢杀你?”

天松道人见荀谦不敬长辈,怒意更胜,梗着脖子喝道:“杀!你来杀!荀谦,你今日不杀了我你就是个孬人!”

荀谦闻言暴起,抽出长剑,可尚未出招,便被令狐冲、陆大有、梁发三人抱住,那便天门道人也呵斥了天松道人,可天松道人哪里停住了嘴?纵是被天门道长训斥,仍是叫骂不休。

荀谦怒极,大喝一声,震开令狐冲三人,对天门道人喝道:“天门师伯!你要是再不看好这个人,可就别怪晚辈不客气了!”

天门道长虽不满自己这个师弟的闲言碎语,可听了荀谦那强硬无礼的语气,心中不满,讥讽道:“荀师侄,如今你已经是华山掌门,怎么没学到岳掌门半点养气功夫,还是如此好勇斗狠?”

荀谦满面寒霜,问道:“我有没有气度,不劳天门师伯操心...只是这么看来,天门师伯,你是铁了心要包庇这废人了!”

天门道长听荀谦说的极为无礼,心蕴愤怒,拦在天松道人身前,道:“我泰山派的事,贫道自会处理,用不着荀掌门置喙。”

荀谦冷冷一笑,道了声“好”,“呼”的一声不见了踪影。天门道人惊愕非常,再看见荀谦之时,荀谦的剑上已经沾满血迹。

天门道人大惊失色,回头一瞧,天松道人双眼瞪得老大,捂着脖颈,愣愣的看着天门道长。只听天松道人才送喉头蹦出半个字儿,鲜血从脖颈中喷溅而出,倒地身亡。

天门道长见天松道人身死,呆立半响,狠狠的指着荀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荀谦!你好狠呐。”

荀谦淡淡的擦了剑,神情微有轻蔑,说道:“哼...不敢当,我只不过是代天门师伯管教门人罢了。呵呵,谁叫天门师伯包庇此人,有错不罚呢?哼,那次在江南武林大会,他与嵩山派的高克新一同污我,我没杀他,算是放过他一次。如今,他再辱我,又骂我师父,事不过三,我再不杀他,天下人该如何看我?”

天门道人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死死瞪着荀谦,似是瞪得荀谦生出愧疚之心来。可荀谦杀了天松道人,就坐在石凳上,悠悠的喝了口茶水,看也没看天门道长。

天门见荀谦全无半点悔意,切齿道:“好,好样的...荀谦,四日后,我们再分个真章。莫大先生,令狐掌门,告辞!”

莫大先生见天门负气而走,四派结盟反对并派的目的已经不成,长长一叹,说道:“荀师侄,你这次是做错了。”

荀谦冷眼看着莫大先生,道:“这么说,莫大师伯,你是叫我咽下这口气?”

莫大先生见荀谦似有不善之意,缓缓取下胡琴,道:“非也,只是,荀师侄,你是在不该在此时杀了天松,此刻正是我四派存亡之时,你为自己一时之气,毁了我们四派合力之机,此非善举。”

荀谦道:“呵呵,我以前还道,莫大先生是如何英雄。如今看来,也只是个做事柔弱的人罢了。在我看来,此时五岳并派,就连青城派余沧海这等人也来观礼祝贺,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我等还需谈什么拒绝并派,实在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令狐冲忧心道:“师弟,这话可不对了,五岳并派,消的是我等门派的道统,长得是嵩山派的气运,这...这若是并派,如何能叫我等面对对我们期望甚重的各位长辈?”

荀谦自傲一笑,道:“师兄,你焉能知道自己成不了五岳掌门?”

令狐冲一怔,见荀谦说的笃定,苦笑道:“师弟莫说玩笑话,我现在连恒山派掌门也当不好,怎能在当五岳派掌门?”

荀谦道:“不错,我亦是如此。可正因为是如此,我才更想当五岳掌门,呵呵,要是我当了五岳掌门,我就要叫左冷禅生不如死,叫他后悔三生!”

令狐冲见荀谦说的凶态毕露,也不知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得随声附和几句,不在多言。莫大先生见荀谦已经打定主意,知道不能再劝,只能抱拳作礼,先行退去。

待莫大先生离去,令狐冲对荀谦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可不想你平时的作态,要不是我见你的眼色,我还以为你叫阴魂夺舍了呢。”

荀谦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我会被阴魂夺舍?师兄,你话本看多了吧。”

令狐冲严肃道:“不,我方才正是如此认为,你所言所行,皆不如往常,凶戾非常。你刚刚若真要向莫师伯动手,我就是打不过你,也得出手制止。”

荀谦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过就是吓吓他们,好叫莫师伯天门师伯去找左冷禅说同意并派,要不然,我才懒得与他们说话。”

令狐冲皱眉道:“你吓两位师伯,我不反对。可光是吓人,用得着杀了天松师叔么?”

荀谦自辩道:“难道我想杀了那废物?我才说了,他以前在江南就不分是非,和高克新一同诬陷了我。再说,方才你也听见了,他不仅骂了我,还骂了师父,骂我也就算了,骂了师父,你能忍么?”

令狐冲一怔,想了想,说道:“那也不该杀人。”

荀谦道:“杀都杀了,此时再说这话,有什么意义?你我还是再想想,怎么坐上五岳掌门之位,再说其他不迟。”

令狐冲见荀谦杀了人,尸身还在此处,现在说话还如此随意,就如同杀了一只鸡鸭一般。心中不觉生出一股厌恶之意,微微一叹,说道:“师弟,既然你已有算计,又为何来与为兄商议?”

荀谦听了令狐冲的话,颇觉意外,道:“你我兄弟,我不与你说与谁说去?”

令狐冲转过身,道:“既然如此,师弟请说。”

荀谦见令狐冲兴致不高,便捡了简单的说,道:“不管你我谁当上五岳掌门,其余四派不动,单单肢解嵩山派,你说如何?”

令狐冲回头问道:“左冷禅乃阴婺小人,焉能随你心意?”

荀谦道:“随也好,不随也罢。呵呵,师兄,你说左冷禅不随我的心意,那他嵩山派这五岳并派之举就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这样一来,五岳并派名存实亡,哪还有那么多废话?”

令狐冲点头道:“这倒也不错,呵呵,师弟,这怕是四娘想出来的法子吧?真是不错。”

荀谦道:“没错,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肢解嵩山派的方略是四娘想的。你要是当上了五岳掌门,自去问四娘就行了。”

令狐冲摆手道:“不可,能者多劳。师弟,这五岳掌门的位子,可就劳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