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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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3)

徐丽青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歉意,还有一丝疲倦,关心了她两句,说道:“没准我过两天要出差一趟,你叔叔也不回来,你跟着你小叔回温家我也放心,只是今年你在家里的第一个年末,我跟你叔叔不能陪着你了。”

闻歌没想到温少远直接提了带她回温家住的事情,含糊地应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把手机递给温少远时,她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知道瞒不过他,闻歌于是直接地说道:“我不想回去。”

好像她眼巴巴上赶着要回去一样,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温少远嗯了一声,毫不在意:“那收拾一下衣服,到我家去。”

要跟小叔一起住吗?

闻歌啊了一声,目光微闪。

虽然说她不是没和温少远一起住过,但现在好像跟在盛远酒店时的情况不太一样啊!在盛远的时候,她是没地方可以去了,就算温少远分一小半沙发让她窝一下她也很满足。而且,那时也不是同处一室,办公室和休息室隔开,他只晚上过来翻翻她的作业,睡觉是另外开房,交际并不像现在这样紧密。

同吃同住?共处一室?

闻歌想着,竟然冒出一丝期待来,兴奋又紧张,内心深处不自觉地有一个角落软绵绵地发酥,顿时心虚得不敢对上他的眼睛,眼神左右飘忽着,悄悄用余光打量着他。

温少远没有察觉到她的这点异样,面色沉静地看着阳台出神。

阅历丰富的男人懂得自我沉淀,温少远的年纪虽然不大,却早已有了成熟男人的气质,稳重、沉静,加上他自己投资开酒店后,又老练了不少,闻歌初见他时还能看到的一点桀骜早已掩盖在他的风华之下,再无一丝踪影。

在闻歌的心里,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不知道是长了一岁的缘故,还是这两年遇到的事情太多,闻歌的心智也成熟了不少,早已不是当初在L市时被外婆宠爱娇惯着长大的不谙世事的少女。她接收的、明白的,远比同龄的女孩多很多,需要承受、负担的,更是一般女孩无法想象的沉重。

面对温少远时,那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虽然还未完全弄明白,但闻歌知道,自己对他存了一种远超依赖、敬重的不该有的心思。

她借着低头拨弄头发的动作垂下眼,用力地闭了闭,这才收了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乖乖地去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带上了书包,跟他一起回家。

公寓的面积很大,温少远特地给她留了一间客房,并不需要她凑合地去睡沙发。

客房就在书房隔壁,因为之前一直关着门,闻歌知道这是间客房,便一直没有进去看过,直到今天住进来,才发现里面的格局和摆设,竟然跟在温家时她的房间差不多。

她微微错愕,转头看去,原本以为温少远一直在身后,却连他的人影都没瞥见。

闻歌寻出去,看见有微光从书房的门缝透出来,想着他应该是有事要忙,反正她对这里丝毫不陌生,收拾好了自己就乖乖地爬上床去睡觉了。

生病最是消耗体力,加上吃了药,闻歌这一觉昏昏沉沉地一直睡到隔日中午才醒来。

她在卫生间洗漱完,穿好衣服,去找温少远。

没见着他的人影,倒是看见辛姨正好开门进来,见她醒了,惊喜道:“正想买完菜叫你起来,肚子饿不饿?”

闻歌见到辛姨,呆愣了半天才迎上去。

她骨子里其实是娇气的,毕竟是被人疼着宠着长大的,若不是家里遭了变故,她这脾气收都收不住,现在安定了,一直刻意压制的本性自然回来了,她没说一句话,先扑上去抱了抱辛姨。

被辛姨抱在怀里嘘寒问暖半天,她鼻尖酸了,眼眶红了,有些委屈,有些想念,也有些撒娇地叫了辛姨好几声。

等吃过饭,她边帮辛姨收拾边跟辛姨说话,这才知道,温少远一早就去了温家一趟,亲自把辛姨接来照看她,并留辛姨住了下来。至于温老爷子那里,暂时请了另一位阿姨,而温少远也住回了温家。

闻歌听完有些傻眼——小叔就这么抛弃她了?

第二反应是,辛姨被小叔请过来照顾她,她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啊?温老爷子这会儿估计要气得直跳脚了吧?

怎么说也和温老爷子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一段时间,对温老爷子的性情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她料想得不错,这会儿温老爷子正在饭桌上发脾气呢。

温少远对上温老爷子的怒火,只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辛姨不去,难道要我一个男人去照顾小姑娘?”

温老爷子顿时语塞,被堵得心口发闷——这才安生地过了多久啊,这小兔崽子又来气他了。

加上这位新来的阿姨做饭不像辛姨做的合他胃口,温老爷子一摔筷子,上楼了。

温景梵看着老爷子负气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发笑:“你也不怕气到老爷子,回头再给你使绊子。”

这种事老爷子做得格外得心应手。

就像温景梵,原本选择的专业并不是现在这个,如果不是老爷子算计,他以后的工作方向就是科学研究了。

“总顺着他干吗?就该让他闷闷气。”温少远漫不经心地说完,眼底却浮起笑意来,转而岔开了话题,问起温景梵以后有何打算。

闻歌这里,温少远一直没露面,倒是辛姨留下来,尽心尽责地照料着她的三餐。

每次和辛姨一起吃饭,她总会念叨闻歌太瘦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怎么行。每次说起来,又带着几分埋怨:“我只听少远说领养你的那户人家很是称心,怎么把你越喂越瘦了?难怪身体这么差,三天两头地感冒。”

闻歌不说话,笑眯眯地由着她念叨。

这种来自长辈的疼爱对于她而言,就像是寒冷冬日里的炭火温暖人心,那是一种没法拒绝又格外吸引人的诱惑。

这样过了三天,温老爷子每餐都会定时打来电话。

闻歌不知道老爷子说了什么,光听辛姨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想着想着,她好像不怨他了,而事实上,她也没有资格怨恨,毕竟老爷子不喜欢她情有可原。何况,即便不待见她,他也没有虐待她,衣食住行上更是没有半分苛待,她是要感恩的。

这样又过了一天,闻歌愁得头发都要揪掉了。

她对温家是有些排斥不想回去,但她不走,辛姨就会一直留在温少远的公寓里,这也不是办法啊。

去年,温敬和蒋君瑜都还在的时候,闻歌亲眼见过老爷子对春节有多么重视。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前两天徐丽青又打来电话说出差了,她有家不能回,这么拖着不去温家……她一挠脑袋,无奈地妥协了。

温少远的用心她怎么会不知道,无非想让她把以前的事情放下,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是温家的人了,冰释前嫌的目的是什么?

来接她和辛姨回去的是温景梵,车就在楼下等。

看见闻歌上了车,他微挑了挑眉,眉眼之间是闻歌熟悉的温润平淡。

他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久不见。”

闻歌冲着他傻笑了几声,这才问道:“景梵叔,我小叔呢?为什么不是小叔来接我?”

温景梵一转方向盘驶出小区,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他被老爷子拖住了在下棋,走不开。”

闻歌哦了一声,吃不准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闷闷地回她的后座不说话了。

她哪里知道,老爷子前不久让温少远把后花园的一盆兰花带给她算是示好,这对老爷子而言,已经是不得了的屈尊了,可是偏偏这么大一件事,温少远故意没办好,那盆兰花被他丢在后备厢里,过了几日想起来时,已经蔫了。后来,他良心发现地把它带回去让何兴照看,到现在都摆在他办公室的窗台上,半死不活的。

温老爷子刚才问起来,温少远一句轻描淡写的“忘记给了”,温老爷子又怎会不知道他这是因为当初的事情还对他有怨,也替闻歌委屈,这才扣了下来直接留在他那里。这等“六亲不认”的做法,顿时惹怒了自尊心极强又一副牛脾气的老爷子,缠着他下围棋,下了一下午。

要知道,温少远最头疼的就是应付棋品不好的老爷子。老爷子可不管什么棋品,更不管落子不能悔,他只知道他棋下得不好,不耍赖怎么赢?

闻歌跟着温景梵回到温家,看着熟悉的玄关、熟悉的鞋柜,再看看熟悉的客厅,顿时一阵百感交集。

换了鞋,刚走进客厅,她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飘窗那里对弈的两个人。

温老爷子头发花白,精神看着倒是不错。

对面坐着的无疑就是温少远了,他背对着闻歌,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身上落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微薄日光。

两个人都很认真。

闻歌站在温景梵的身旁,见他低头看下来,目光似有暗示,想了想,先叫了一声:“太爷爷。”她的声音清脆又爽朗,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明艳活泼。

话音刚落,温老爷子举棋的手僵在半空,转头看了她一眼。

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沉默了片刻,老爷子轻咳了一声,收回手,目光柔和下来,声音醇厚,带着笑意:“回来就好。”

闻歌不知道之前有兰花那件事,温老爷子对她不同以往的态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她犹豫着是示好呢,还是……的时候,温少远放下茶杯,唇上闪着一层水光,叫她过去。

他的目光悠远宁静,像笼罩着白雾的层叠远山,一如初见那一眼,清透润澈,平和又温暖。

过完年,徐丽青从外省回来,温少远去S市出差,温景梵送闻歌回去。

不同于对温少远的感觉,闻歌面对温景梵时忍不住便要小心翼翼一些。这个二叔,表面上温温润润的,让人看着如沐春风般温暖,眉眼间的寡淡疏离却实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刚回来那阵子,闻歌都不敢主动和他说话,总感觉他即便安安静静的,也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知道他惯常是这样,她这才放开胆子去搭话,慢慢接触。这一接触,她一不小心知道了她这个二叔是个电台DJ,还是个商配。

闻歌当初并不懂“商配”这个词,还是被朱清婉科普的。

论怎么发现的,说起来还是因为温少远。那天下午他回家,支她去温景梵那里拿东西,门半开着,她敲了半天都没人应,估算了一下这个二叔发脾气的可能性,就径自往里走了走,想再叫几声。

这也不能全怪她,她一推开门,就看见了配音设备。

温景梵坐在阳光下,倏地抬眸看向她,就在闻歌以为自己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正心惊肉跳时,温景梵摘下耳机,那双清澈如山涧泉水的眼睛里似有微光闪过,然后对她笑了笑,问她:“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那是闻歌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那么好听,低沉悦耳,像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能一路流进你的心底。

这种共知着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她和温景梵的距离。

不过,这个消息这么劲爆,她藏了几天还是没藏住,忍不住在信里偷偷告诉了随安然——现在知道随安然来了A市上大学,有一半是为了温景梵,闻歌哪里还忍得住。

闻歌端端正正坐好,身体往前倾,轻搭在前面副驾的椅背上,看了温景梵半晌,问道:“景梵叔,我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也在A大上学,不过她读的是酒店管理专业。”

温景梵偏头看了她一眼,敷衍地点了一下头:“那挺好。”

闻歌:“……”

她轻咳了一声,脑子里转悠的都是怎么为两个人引荐的办法。

如果说安然是他的听众,那不是自打脸吗?当初明明说好是秘密,她藏了没几天就告诉了别人,这样说可不行。

正纠结着,温景梵又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闻歌,你现在的养母对你和原先的领养家庭走得近有没有意见?”

闻歌愣了一下,伏在副驾上的身体一僵,想了想,许久才不确定地摇摇头:“应该没有。现在的养母是小叔大学的导师,她也知道我和小叔关系很亲近。”

温景梵没回头,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似乎在思考什么事,良久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一下你。如果你养母没有意见的话,以后多往温家走走吧。我过不了多久会搬出去住,我一走,家里就只有辛姨和爷爷了。”

闻歌慢慢坐回去,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开学前,闻歌和随安然约了地点和时间见了一面,记下了她的手机号码,这才想起来,温少远还欠她一个期终大礼包。

能和随安然在A市相聚,对于闻歌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她乐了好几天。见徐丽青最近心情也不错,她试探着提出:“阿姨,我能不能带我的朋友来家里玩?”

徐丽青听她说完,一点犹豫也没有:“可以啊!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闻歌得了允许,一整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乐呵个没完。

倒是白君奕被她这副反常的样子弄得毛骨悚然:“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闻歌翻了个白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才不干净。”

白君奕被她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一张俊脸顿时沉了下来:“小心我送你回家!”

闻歌:“……”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开学后,闻歌有一次说漏嘴,让白君奕知道了那天偶遇后,他送她回家被小叔看见的事情。听说她被训了一通,白君奕乐了好几天,然后就掌握了恐吓闻歌的新方法——你惹我,我就送你回家,让你小叔再看见,骂你个狗血淋头。

事实上,新学期开学以后,闻歌每天放学回家都是和白君奕以及朱清婉一起走,就算是闻歌轮值,白君奕也会留下来等她。

白君奕和朱清婉是表姐弟,同住一个小区,从小关系就很好,在学校跟连体的一样,八卦的同学没少制造他俩是一对的绯闻,四处散播。

白君奕上学期还不怎么在意,这学期却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一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立马扬拳头立威一般,凶狠地告诉对方:“你见过谁跟表姐谈恋爱的吗?瞎了你的眼了啊?”

理所当然地,他这学期没少打架。

他虽然看着有些清瘦,但打起架来,别人就没赢过他。通常被请到办公室,仗着学习好、家世好、颜值高、嘴又甜,总能得到班主任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