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宫熠当即一愣。
“诶,放心,绝不滥竽充数。”只听林雨辰说道“‘前古人,后来者,读左传,习右军,拜上卿,坐中堂,使下属,出将入相封王候。’‘瘦西湖,胖诗客,泛扁舟,赏圆月,醉高歌,醒低吟,卧长啸,飘来荡去任起落。’‘铜锣湾,金老大,挥铁臂,耍钢刀,索银钱,得玉佩,疑石砾,思前想后唤左右。’‘凤山县,马医生,紧獐眉,睁鼠目,弯熊腰,拿狗皮,贴虎口,欺老骗少瞒大小。’‘一线天,二隐士,讲三教,读四书,晓五经,通六艺,精七谋,经冬历夏研春秋。’加之前一个,应该六个了吧,好就这么多了,六吉利,而且再多就重复了。有些也对得有瑕疵,你凑活着给点儿吧。”
“不凑活,不凑活。”只听南宫熠朗声笑道“若是已公子这么个对法,莫说在五六幅字画了,就算是送出去一百幅我也心甘情愿。”说着又望向了东方明“大哥,看你的了。”
而林雨辰呢,亦是拍了拍徐子凡的肩膀“徒弟,看你的了。”
东方明缓缓起身,看了看徐子凡,眉眼低垂,思量片刻,道“人曾为僧,人弗能成佛。”
“女卑为婢,女又可称奴。”只听徐子凡回道。
“你!”东方明当即一愣,一脸震惊,倒不是因为徐子凡答出来了,而是着实没料到徐子凡能答得这么快,基本上就是自己话音刚落,徐子凡便就张口,完全都不带思索的,而且还对得这么好。东方明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直勾勾看着徐子凡,上前一步,再次说道“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
“嗯?”徐子凡亦是一愣,抬头看向东方明。
这两联都是拆字联,第一联中“人曾”合一起为“僧”,‘人弗’合在一起为‘佛’,至于第二联嘛,“东”加两点为“冻”,“西”加两点为“洒”。相比第一联来说,第二联不若第一联那般文意通畅,但是难度却是大了很多。
看着徐子凡许久都未答言,林雨辰已然慌了神,连忙凑到了其身旁,低声说道“你有思路了没有吗?”
“嗯。”哪知徐子凡却是点了点头。
“对上来了吗?”林雨辰再次问道。
“嗯。”哪知徐子凡又点了点头。
“啊?”这下可完全将林雨辰给整迷糊了“那你还不对?”
“哦。”徐子凡又是一愣,片刻方才如梦初醒,转向了东方明,行礼道“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
一言一出,一片哗然,纷纷叫好,的确,对得可谓是天一无缝。“七”和“刀”字横着写便就是“切”,而“八”跟“刀”竖着写便就是“分”,实在巧妙。但更重要的是,整个联对,对仗工整至极,语意甚至比之上联还有更为通达。
“鸟入風(‘风’的繁体)中,衔去虫而作鳳(‘凤’的繁体)。”正当众人兴奋之时,又听东方明说道。
堂内随即一片安静,徐子凡再次望向了东方明,迟疑片刻,答道“马来芦畔,吃尽草以为驴。”
“嫁得潘家郎,有田有水又有米。”徐子凡话音刚落,东方明再次说道。
依然不假思索,徐子凡当即回道“娶来何氏女,添人添口又添丁。”
“你……”
“诶诶诶。”东方明本想再出,哪知道林雨辰却是一个箭步跨到了徐子凡身前,看着东方明连忙说道“我说,这都四根人参了,他这个架势,别说你,我都怕了。如果,你要想对倒他,我看还是别想了,十有八九,不对,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但是如果你只是想对着玩儿,那我们有言在先,一个对子一根人参,你要不怕倾家荡产,你随便。”说着便又让到了一旁。
“好大的口气。”林雨辰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厉喝,从楼上铺天盖地而来,顿时是狂风大作,吹得林雨辰是睁不开眼睛。
林雨辰连忙用袖子护在身前,眯着眼睛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嘛,火气这么大。而且我也是好心……”
“是吗?”又听一人说道,狂风骤然消散,扬手抓下了林雨辰的胳膊。
林雨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之人。
于此同时,北堂春、东方明一众已然跪倒在地。
看来是传说中的老仙没错了,果然如传言那般,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身麻布白色长衫,须长三尺,眉长两寸,连同那头发一样,皆是雪白雪白的,不见一根青丝,看这摸样,没有百岁,也有九十,可却是精神矍铄,目光如炬。看着林雨辰是一手插胯,一手托须,这摸样,当真是比二三十岁的小伙子还精神。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北堂春,东方明等一众跪下之后却是没说一句话,而且还是一动不动,就这么低着头……而这老仙呢,一直盯着林雨辰,目不转睛。
这倒让林雨辰有些尴尬了,勉强一笑,道“老爷子,身体不错啊。”
没有回答,没有说话,而且没有动作,没有表情,连眼神都没变,许久。
这就更尴尬了,气场完全是被碾压,林雨辰挠了挠头,又看向了老仙,大声喊道“老爷子,今年高寿啊。”
老仙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双眉紧蹙,一脸嫌弃地走到了一旁,徐子凡的面前。
林雨辰一阵窃喜,可是随即便看见了老仙那不知何时起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当即便是笑容尽失,假装不经意地将头偏到了一旁。
“见过老前辈。”只听徐子凡说道,规规矩矩地抱拳鞠躬行礼。
老仙依旧是没有说话,转身慢步走到了叶灵儿身前,瞥了眼叶灵儿。
叶灵儿当即一愣,瞅了瞅徐子凡,亦是学着其行礼道“见过老前辈。”
整个醉仙楼都是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完全被老仙的气场给震住了,的确,林雨辰看着都莫名感到头皮发麻,心头一紧,又何况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