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坐在山林的青石上,看着下方正在伐木的士兵的越亦无限感叹:“真是好运。”
也不知他是在说云朝运气好躲过了他精心策划的计谋,还是说他们此时同躲在一座山上等洪水退去。
“还真想暗中潜伏过去把人杀了。”越亦嘀咕道。
若非敌多我寡,越亦早就动手了。
在山上躲了三天,山下的洪水终于退去。
因为有云朝下令伐木做笺及时救治受灾百姓,十几年前尸浮遍野的惨剧没有再现,但也有不少人在这场灾难中去世。
因为怕洪水过后役病发生,云朝提前让人熬了去役病的药,每一个来镇灾粮的百姓都必须喝一碗药。
越亦也跟随着人群涌动向前,在云朝面前,从士兵手中接过药碗……
越亦身穿青衣,面容干净俊朗,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特别的韵味,如同凌站山间的修竹……
这男人有些不对劲。
这种直觉来得莫名奇妙,却不知此人不对劲在哪里。
云朝眉头微蹙望向越亦……
只见越亦似有所察地回头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皇上。”
去雾江勘察的楚战骑着战马回来了,风尘仆仆的……
云朝转头撇了他一眼,再回过头已经不见那个有些特别的男人。
楚战道:“臣已经查明,是有人用炸药炸了雾江的一处薄弱处才会有此次水灾。”
云朝挑眉收回目光,道:“是什么人这么肆意妄为?”
楚战摇了摇头……
越亦做事从不留线索给人查,昔日出现在雾江上的船和不该留之人已经长埋于雾江之中了。
楚战虽不知道是谁炸开了雾江,但肯定那个人是冲着云朝来的。
不由,楚战抱拳道:“皇上,雾江水患乃是人为,所以为了皇上的安危,还请皇上马上回行宫。”
如今雾江下的这一片区域因为一场洪水而变得混乱不已,那些胆太妄为的贼子定还藏在其中伺机而为,若是他们忽然发动刺杀,后果不堪设想。
云朝道:“朕若此时离去,那些百姓会如何看待朕?无需多说,不等一切平定下来,朕不会走的。”
楚战道:“听说苏公子听闻皇上出事,吓昏过去了。皇上不回去看看?”
云朝:“……”
这个楚战为了让他离开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美人计都使上了。
听闻苏衍担心他而昏倒了,云朝真想马上飞奔回去见他,与他诉尽相思。
可是眼下为了安定人心,他不能抛下百姓们不管。
云朝淡淡道:“知道了,朕会去信告知他,朕已平安无事。”
楚战:“……”
计划,失败。
而就在此时,被楚战万般防备的神秘人越亦刚已经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马车上,越亦倚着车窗,捏着一封开封过的信……
突兀,他邪性一笑,有些惋惜道:“皇上有令不得不回京,可惜了我还没弄死云朝这一行人。只能等过些时日再回来找乐子了……”
……
云朝从外地回来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他让人放轻了手脚,以免动作太大惊醒了苏衍。
听说他在听闻雾江出事后很是担心他,茶不思饭不想的,都饿瘦了。
让人打了水沐浴过后,云朝急步往苏衍的房间走去。
远处那所大殿的灯火并不旺,却因为有心上人的存在让人感觉温馨。
此时苏衍已经睡下,整个大殿除去门外几个看门的侍卫只余两个守卫的宫人在门外打着瞌睡,见云朝进来正想出声行礼被云朝抬手制止了……
云朝压低声音道:“退下吧。”
两宫人对礼了一眼,默声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走至床前,云朝用慢慢手掀开雨过天青色纱帐……
此时的苏衍早已经熟睡,面容恬静,如同酣睡的白玉芝兰。
他望向他的目光不由变柔……
若是明日他醒来便见到他躺在他身旁,他是怎样的惊喜?
云朝蹑手蹑脚除去外袍,突兀床榻上的苏衍呓语了一句:“先生……”
“许冠。”
云朝身子一震,震惊地望着苏衍,表情渐渐变得复杂。
他是想起他了?
他就这般爱他,连共梦之人都是他。
突然,云朝将外袍拿起,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次日醒来,苏衍听闻云朝回来了满脸惊喜,兴冲冲地跑去寻他,却猛的被泼了桶冷水……
云朝站在殿中,见他来了回身,表情淡漠。
苏衍欢喜笑道:“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次出去有没有受伤?”
见他句句关心之语,又想到昨夜他梦呓叫着别的男人的姓名,云朝眼神有些复杂……
苏衍微蹙了下眉,问:“为什么不说话?是受伤了?”
苏衍脸上浮现紧张和担忧。
云朝摇头,目光锐利地逼问道:“阿衍,你是否已经想起许冠这个人了?”
许冠?
他为什么会提及他?
他都好些年不曾提及这个人了,而且还曾下令所有人不许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
今天他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起许冠?是在外出的期间遇到什么有关于许冠的人或且事了吗?
苏衍愣了一下,反问:“为何要这么问?”
云朝抿着唇,目光紧逼着他不语。
苏衍更迷惑了,回答道:“没有。”
云朝还是不语,眼神中带着不信任。
他昨夜都听到他在梦中叫许冠的名字了,他还想骗他。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望着我?”
苏衍深吸了口气,再次道:“我说没有,为何你就是不信?”
听说他在雾江出事,他那么担心他,他一回来却在逼问他这些有的没的奇怪问题。
苏衍也是生气了,转身就走,云朝也没有开口挽留。
两人久别重逢,却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