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然说他是五音不全,其实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当众在地下停尸场里唱歌,他会羞怯的。
“宫伟,你还是不了解老大的性格,他不是五音不全,实话告诉你吧,老大唱歌可好听了,我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听过他唱的歌。所以说他是不敢唱,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在校园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会非常难堪的。”我说。
孙晓然对我的表现心悦诚服,我与宫伟相比,当然是我更加的了解孙晓然,他们从刚上地下停尸场开始,就成了一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好兄弟。当所有人排斥孙晓然时,只有我一个人主动站出来,说他要喝孙晓然共同站在一个阵营中,他们同行同吃,几乎是形影不离。
“不愧是我,就是了解老大。”宫伟夸奖道。
“没有啦,只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而已。”我谦虚的说。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看,地下停尸场的食堂!”我对他们说。
“嗯,是,是地下停尸场的食堂。”孙晓然说,“怎么?你想去里面吃一顿最后的午餐?”
“想,就是不知道你们请我吗?”我笑着说。
“请,当然请了!”宫伟说,“老大,我请客,你记得掏钱就行!”
“孙晓然瞪了宫伟一眼,说:“怎么?你金融危机还没有过去啊?”
“没呢,不过快了,等我这个星期六发工资了,我就能度过眼前的危机。”宫伟说。
“那好吧,你请客,我掏钱,我昨天晚上刚发的工资,足够请我吃一顿饭了。”孙晓然对着我说。
我刚才说出的话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他不是想在地下停尸场食堂吃饭吧,以前他在这里吃了一年的饭,无论是早饭。午饭,还是晚饭,几乎每一顿都是在这里吃的,虽然不能达到腻的程度,但是他也不喜欢这里饭菜的味道。
“算了吧,我只是那么一说,我们还是出去吃吧,这里饭菜我都吃够了。”我说。
“那好,待会儿我们出去吃饭,还是宫伟请客,我掏钱。”孙晓然说。
“不用了,我请你们吧!”我说。
“今天必须我请,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昨天晚上刚发的工资,足够请你吃饭的了,再说你的钱还不是你父母的钱?据我所知,你这学期不像上学期,找了份兼职,能赚到一些生活费。”孙晓然一度道破了我的心机。
“是呀,老大是我们三个人当中最有钱的一个了,他的老板对他可好了,每次都会给他发奖金。”宫伟说,“我,我们不用对他客气,找死了吃。”
我对孙晓然刮目相看,孙晓然和他相比算不上聪明,但是他踏实肯干,只要是带点儿苦力的活儿,他只要干,就能干好。
“老大真棒,我当初就说我们三个人肯定有朝一日会去的成功的,即使是暂时的成功,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我说。
“嗯,对,这句话说的对!”宫伟说。
我又看了一眼地下停尸场的食堂,就和他们沿着迎宾大道往地下停尸场外面走。
还是那一个餐馆,还是那一种味道,我今天的午饭尝到了刻骨铭心的味道。
三个人只要聚餐,就回来地下停尸场对过的小餐馆吃饭,小餐馆的老板娘都认识他们了。只要见他们来,就会吩咐后厨做他们常吃的饭菜。
不过,前几次因为我对酒精过敏,他们并没有喝酒,而这次却不同了,眼瞅着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他们了,宫伟和孙晓然说什么也要跟我喝一顿酒。
“老规矩,还是不要酒,对吧?”小餐馆的老板娘对他们说。
“不,今天不一样了,先来一瓶白酒,等喝完再说!”孙晓然说,“我,你能喝酒了吧?”
我回答道:“能喝点儿,没事,尽管上酒吧,今天我舍命陪君子,咱们不醉不归。”
“好,听这话爽快,今天我们一定要喝爽了,千万不能像上几次一样,以茶代酒,那茶水能代替酒水嘛,答案是否定的。”宫伟笑着说。
小餐馆的老板娘从前台的酒柜中取来一瓶中档的白酒,放在他们的桌上,说:“今天这瓶酒算是我请你们的,你们是本店的老主顾,刚才听说你们这是本学期中最后一次聚会,我说什么也要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老板娘说着就把那瓶白酒打开了。
我从来没有喝过这种白酒,不知道滋味如何。
“来,满上满上!”宫伟拿着酒瓶给我和孙晓然倒酒。
当宫伟的酒杯满上之后,他们齐声说道:“干杯!”
三只就被仿佛悬浮在空气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来。
“好酒,真是好酒啊,价钱贵的酒就是要比那便宜的酒好喝多了。”宫伟心满意足的说。
“你说的倒是实话,你也不看看我们喝得是什么酒,是老板娘亲自拿来的。”孙晓然有意这样说的,他看到老板娘正端着一盘凉菜,从后厨里面走过来。
“不就是一瓶酒嘛,没什么大不了的,钥匙不够喝,我再去拿一瓶。”老板娘稳稳的把一盘凉菜放在桌子上。
“够了,够了,待会儿我们几个就喝啤酒了。”孙晓然说。
“为什么?怎么一会儿喝啤酒,还不如干脆直接喝白酒呢!”老板娘笑着说。
“白酒虽然口感好,但是没有啤酒喝得爽快。”孙晓然解释道。
“哦,那这个我还真没有感觉到。”老板娘说这话的意思,指明她也是一位好酒之人,孙晓然无论如何也要敬老板娘一杯酒了。
孙晓然站起来,他端起一杯就,对着老板娘说:“非常感谢老板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特意招待我们,而且请我们喝一瓶好酒,感激之情,不能用语言来表达,所以我只能敬您一杯酒了。”
孙晓然说完话就要喝酒了,而老板娘却拦下了他。
“待会儿再喝。”她快速的从另外一张桌子上拿来一只杯子,往里面倒了一杯酒。“来,我陪你一起喝。”
他们同时一饮而尽。
“老板娘真是好酒量啊!”孙晓然把他手中的空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恭敬的对老板娘说。
“你酒量比我好多了,我毕竟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已经不如当年了。”老板娘笑着说。
“两个孩子啊!”孙晓然吃了一惊。
“对!”老板娘刚刚说了一个字,从外面有来了三位客人,他急忙去招呼,“抽时间再跟你们聊吧,我要去招待客人了。”
他们对老板娘客气的一笑。
不一会儿,空间狭小的小餐馆里,挤满了人,连上菜的服务员都必须仔细的看着脚下,否则会发生不必要的事。
“来,我们吃我们的吧,不管其他的人。”孙晓然见他们的饭菜已经上齐了,对我和宫伟说。
“是,不管他们了,我们吃我们的。”宫伟附和着。
酒过三巡,只见孙晓然的脚下躺倒了一个白酒瓶,六个啤酒瓶,他们喝得已经不算少了,我红着脸,意识不像刚才那样清醒了。
“今天就喝这么多吧!”我说。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来,我们继续!”孙晓然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千杯不醉,他依然清醒着,没有一丁点儿的醉意。
与他相反的还有宫伟,他的酒量似乎被孙晓然榨干了,他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如果马上一阵风出来,他都能栽倒在地。
“不行啦,不行啦,我喝不下去了,再喝就真的起不来了!”宫伟吃了一口凉菜,接着打了一个饱嗝儿,他拒绝孙晓然的劝酒。
“哈哈,你们都不行了吧,还得看我的!”孙晓然拿起桌子上最后一瓶啤酒,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的喝进肚子里。
可能是喝得太快了,他还没有喝到一半,忽然吐了出来,吐得浑身都是啤酒。
“老大,你也不行了吧,你就不要逞强了,今天我和我已经败给你了,你就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宫伟醉醺醺的说。
“我不,我一定要把这瓶啤酒喝完喝光,不能浪费嘛!”孙晓然用手擦了一下嘴,不管衣服上的啤酒,继续拿着瓶子往嘴里猛灌。
一瓶啤酒慢慢的从酒瓶中转移到孙晓然的肚子里。
“老大,好酒量,真是好酒量啊!”我看到孙晓然一口气把啤酒喝了下去,他吹捧着。
“这不算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还没有喝尽兴呢!”孙晓然说。
“老大,今天就点到为止吧,一会儿我还要回去呢!”我说。
“没事,大不了我送你回去,你就安安心心的陪我喝酒吧!”孙晓然说。
一旁的宫伟真的晕倒了,他的双臂成了一个枕头,他把脑袋放在上面,好像是睡着了。
“宫伟,醒醒,宫伟,醒醒,你怎么这么怂呢,才喝这么一点儿你就不行了,是我兄弟嘛!”孙晓然果然喝的太多了,满嘴的胡话都出来了。
“老大,宫伟已经睡着了,我看今天就这样吧,等我放假回来了,我们找一个地儿,喝他个通宵,你说怎么样?”我说。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为难他了。”孙晓然朝前台喊去,“老板娘,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