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觉得仅仅放过阿里霍孙还不足以笼络这两父子。
张弘范握着忽辛的手,从一个热烈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忽辛怎么会不懂,二人大笑起来。张弘范以茶代酒,祝阿合马的身体安康,并保证阿里霍孙这件事到此为止,绝不会被其他人拿来威胁阿合马父子。
忽辛听得耳热,抱着张弘范的背,嚎啕大哭,大呼有负皇恩,幸亏遇上张将军这样恩义之人。
张弘范也假戏做到底,使出内功逼出一点“马尿”,佯装安慰,看得三采捂着嘴巴,险些笑出来。
随后张弘范道:“听说兄弟喜得贵子,我这把短剑跟随了我多年,就赠与兄弟吧。”
这把短剑乃是当年杀死一个江湖巨盗所得,切金段玉,锋利无比,而且伴他驰骋沙场这么多年。现在拿出去做人情,虽然极为肉痛,但张弘范还是忍了。
忽辛却之不恭,放进怀中,再次千恩万谢,声称今后张将军的事就是他的事,我们兄弟携手并进,荣辱与共。之后一番长谈,张弘范问起忽辛有什么需要他效劳的地方。
忽辛道:“我父亲由于年轻时过于劳累,助皇上征战天下,所以经常咳血,夜不能寐,我想尽些孝心,便寻访名医,四处求药。”
张弘范点了点头,问道:“可找到了治病之法?”
忽辛道:“难!那些大夫都说这是气血盈亏,普通的汤药,针石都难以治愈的。但有一个人却告诉我一种方法可以治我父亲的顽疾。”
“哦!”
“那便是一种叫‘太一神精丹’东西,不知将军可有耳闻?”
张弘范听后,摸着颔下的短须,绕着屋中不停的踱步,道:“这件事就包在为兄的身上了。”
“哦!”忽辛猛然坐起,神情中满是兴奋,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没和我开玩笑吧?”
张弘范哈哈大笑,搭上忽辛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尽管放心,虽说此事相当麻烦,但我说话算数,这太一神精丹包在我身上。”
忽辛一抱拳,道:“那就劳烦将军了。”、
张弘范道:“那我的事也就拜托丞相和兄弟了。”忽辛一拍胸脯,和张弘范达成协议。之后忽辛便由张弘范携手出门,在此之前三采招呼歌炼,将连万里从后门放了。
阿里霍孙与忽辛跨上马匹,在张弘范的欢送下离开苏杭,之后兵士各回辖区,河间官员张榜安民,驱散看热闹的百姓,一场兵祸消弭于无形。
徐桑雨见张弘范等人走后,急不可待的冲进帐篷中寻找自己的佩剑,谁知道就在此时,一双大手架上自己的肩膀。
徐桑雨大惊之下正要反击,谁知道自己的体内剧烈变化,从他的气海中爆发发出一股强悍无比反噬之力,立马将本就身受重伤的他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转头一看,见这人的手中拿着自己的家传宝剑,心头大怒,但偏偏身体无力,内息在气海不停的翻滚,燃烧,好像走火入魔一般。
豆大的汗珠从皮肤中溢出,整个人登时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徐桑雨仰面朝天,神志不清,在身体的灼烧中热晕了过去。
三采从门外进来,大喊一声,推开制服徐桑雨的那个人,怒道:“张林,你对他做了什么?”
张林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一身戎装,器宇轩昂,是张弘范的侍卫队长,一身功夫更是张弘范亲传。
“我可没伤他,这我保证。师父让我制住这个自作聪明的愣头青,没叫我下杀手。”张林看着三采一冲进来便这么着急这个黑小子的伤势,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还不把大夫叫过来?”三采怒道.
张林哼了一声,连忙去叫大夫。三采托着徐桑雨的头,急道:“萝卜小子,黑小子,你可别死啊,我还欠你一条命呢,我不欠别人东西的,醒过来!否则我打你耳光了。”
手掌刚触到徐桑雨的脸,烫的立马缩回来,哎哟一声,竟然发觉他的全身火烧火燎,汗如雨下,像是被扔进了蒸笼中一般。
张弘范正好进来,二话不说,抢上查验。
“他中的是天凰赤焱掌!嘿嘿,没想到连万里这龟儿子的天凰赤焱掌看起来不怎么样,手段还十分毒辣。”张弘范边笑边封住徐桑雨的各处玄关,试图用自身功力将天凰掌力导引出体外。
天凰掌力加入了水柔劲,本身的毒火之力现在就像是岩浆一般,缓慢流动,抽丝剥茧,淬炼徐桑雨本身的内力。
张弘范的功力高深,也忙得焦头乱额,但总算将徐桑雨从阎王手上抢回来。
“这人是唐剑门的弟子?”
三采道:“不知道,属下算上今日,与他才见过两次。”
张弘范碎碎念道:“唐剑门,唐剑门。”看着地上的宝剑,身体未动,使出内劲一吸,将地上的剑操在手里,猛然拉开,剑上的寒气四溢,光彩映照得他脸上熠熠生辉,这惊人心魄的剑!
“好一把“玉焰”,不愧为唐剑门的震派之物!”
“还我剑!还我剑!别抢我剑,杀,杀……”徐桑雨在梦中声嘶力竭的叫唤着,双手不停的在虚空中来回挣扎,天凰掌力的余毒未清,这番样子惹得三采心疼不已。
张弘范心有不忍,将剑抛给三采,柔声道:“给他!”随后怀着心事从帐篷中大步出去。
三采刚把剑放在徐桑雨手上,谁知道徐桑雨梦中乱抓,竟然将三采连剑一块相拥入怀。三采脸色大变,欲要挣扎,谁知道徐桑雨的力气很大,越是挣扎这小子越是抓得紧。三采心神荡漾下,觉得身体软软的,一股男子气息弄得自己如痴如醉,好像一辈子就想这样痴缠下去。
张林带着大夫正巧进来,见到这个场景,醋意大生,偏偏无可奈何,挥手一掌,将那个倒霉大夫击出帐外,晕死过去。
三采装作没看见,就这样和徐桑雨一起躺着,觉得很满意,心里美滋滋的。她柔美的小手轻轻划过徐桑雨粗犷的脸颊,凝神看着,一颗心早就飞出十万八千里。
张林飞奔出去,在苏杭院中的树木上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一棵,两棵……,硬生生的将这些参天大树拦腰劈断,直到双手血肉模糊,他仍然不想罢休。
张弘范赶过来,道:“算了,林儿,男女之事不可勉强!而且为师认为这反倒是一件好事。”
张林伏地痛哭,大喊道:“弟子没用,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师父你就别安慰我了。”
张弘范漫不经心的道:“这女子的来历远远是你无法想象的,你要是想娶她,我还一百个不同意呢。幸亏,他喜欢上了那个唐剑门的小子。哎,想当年唐氏夫妇仗剑天下之时那是何等的霸气,到头来生死人手,唐剑门不复存在,听说这唐氏夫妇还留下一个儿子,想来就是那个少年了。”
张林道:“唐剑门又怎样!等他伤好后弟子便与他一较高低,以解心头之恨。”
张弘范道:“痴儿,痴儿,我说的呢怎么就是没听明白,何况那三采又怎么可能因为你杀了那小子就喜欢你?要是女人都能用那种方法得到的话,当年就不必死那么多人了。”
张林来了兴趣,问道:“当年?师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弘范冷笑道:“当年的南北会武其实真正的起因便是因为一个女子。红颜祸水啊!算了,不提也罢。总之,谁惹上这个妮子都没什么好下场,只有天蛟这样身世显赫之人能够做的上她的师父,其他人,哼!当年龟九灵和我都有被考虑过,但我们都不敢接这个烫手的热山芋。”
张林压根没听明白张弘范想说什么,心中憋了一口气,心中发誓,一定要在三采面前杀了那小子,否则誓不为人。
他从见到三采的第一面起边被她深深吸引,他还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倾国倾城,张弘范身边的少年将军们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想要一亲芳泽者更是大有人在。
但他张林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三采的心,而不光光是她的外表,她曾亲眼见到三采替一只受伤的小狗包扎伤口,即使她在众人眼中是一个残忍好杀的女魔头。他从那时起就暗暗的观察,终于被他发现了这个少女面具背后的温柔一面。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保护自己的面具。他从很早的时候便喜欢上了面具后面的这个美丽女孩。
任飞云和魏惊天在树林中隔空对视,这魏惊天的话总是让人想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小偷?还是个心经缜密,包藏祸心的卑鄙之徒?甚至是个不惜任何手段,也要东山再起的复仇者?
任飞云看不透,因为这个江湖太过于黑暗。这潭水太深,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如果他不是身怀有赵丹青的秘密,那么魏惊天还会不会救他?
人心隔肚皮,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魏惊天猜出了这小子必定不信他,道:“那我就实话实说得了,老子我现在唯一想的,便是找出人算子,报仇雪恨!”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我武功不行,不是他的对手,玄牝剑法也只学了个大概。要胜他除非有更厉害的武功。是!我是想过那江湖中人人渴求的‘梦幻天罗’,天下第一谁不想啊?但老子心里明镜一样,就算我知道了翩空殿在哪里又怎么样?”
任飞云点了点头,“继续。”
“那翩空殿可不是常人能去的地方,御龙机武功深不可测,除非是我疯了,魏惊天就算是再练个一百年也未必是御龙机的对手。那梦幻天罗有与没有没什么两样了吧?”
“嗯!是这么个道理。”
魏惊天继续说道:“那些武林大豪进成吉思汗陵墓无外乎就是三样东西。梦幻天罗。转天轮,以及那富可敌国的宝藏。钱嘛!老子绰号盗王。要多少有多少,压根不在乎。当皇帝。更别提了,我魏惊天最烦的就是被人盯着,当皇帝有什么?还不如做个自由自在的小偷强。老子出入皇宫也百八十回了,皇帝的龙椅,皇帝的龙床老子都坐过,睡过,想想没什么稀奇。除了好看些没别的。更何况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自由快活?皇帝就惨了,天天在那个深宫大院里,寂寞无聊,可想而知。最后就是武功,这一点我前面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