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辽和西兰国大将带兵来到平西关,常夏跟随千江月站在城墙上,被苏辽发现。苏辽看见常夏的眼神,想起她是伤过自己的人,底气顿觉不足。
常夏拿出弓箭,射向苏辽的方向,擦伤他的肩膀。
苏辽被吓到,转头带兵离开。千江月知晓常夏的箭术很好,不会射偏,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她故意如此,千江月吃醋,下令追击苏辽等人。
“将军……”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知道报复回去,还是不错的。
“你这么护着他?”他意识到常夏有可能要为苏辽说情。
闻言,常夏看着他一脸醋包的模样有些不自禁的笑了。
千江月看着常夏脸上浮现出的笑颜心里只觉得舒服,她这张脸本就不张扬,看着虽然算不上多惊艳但最起码顺眼。
“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千江月一笑而过,声音小了些,让常夏半天没回过来神。
合着自己在他眼里之前很糟糕咯?常夏本想质问回去,但又倏地想起来面前人和自己没什么瓜葛。
没必要引起他注意。
她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千江月站在她旁边,两人久久没吱声,只一味的相对无言,她似是觉得有些尴尬,只得叫他坐下。
“如果将军有话要说那不妨说了就是,这么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她瞥了千江月几眼,笑呵呵的说着,杏仁眼上透露着几分不明显的叹息,虽然她对千江月没什么特殊感觉,但总觉得这么个翩翩公子许给了她容易被辜负。
说不上哪里来的预感,常夏就是这么想的。
“追杀苏辽的事情,我到底是交给谁呢?这样吧,他们直接汇报给我。要不然给你也行。”千江月的话说的有些拘谨了,他不是个能言善辩的,虽然算不上内向,但同姑娘家说起话来还真不是那么个味儿。许是因为常夏给了他一些特别的感觉。
常夏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拘谨,一时有些踌躇,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眼神里流露出动容的神色。但转而想起来了那些个姐姐们,她们可不是什么善茬。自己要是答应下来被他们知道了,那以后可能又有了抓自己的小辫子。
只好拒绝。她眼神暗淡了些,看着千江月的脸上有些歉意,“非常抱歉,我没能刺杀苏辽,今天失手了,不需要跟我汇报。”
她拒绝的果断,不给千江月留下转圜的余地。
因为她也害怕被再三的推辞后显得有些不道义。
“嗯。”他应了声不再强求,“那我也没什么事了,就先离开了。”
“好走不送。”常夏没有挽留的意思,她已经想好了,那常夏与其踌躇不安还不如直接接受,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也挺好的。
其余的想多了也不好。
千江月走后,天色有些暗了,虽然阳光不如晌午时那么晒,但还是刺眼。
常夏看着千江月这样实在是恼火的紧,可是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当作他是在哄自己开心便好。
“你可不要这么说,不然的话弄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亏欠了你什么。”她对着千江月翻了个白眼,真是对他没得好脸色。
这张嘴整日里除了甜言蜜语哄自己开心可能也做不了什么别的事儿了吧。
“我没有沉溺于美色。”他再三跟常夏解释着,这件事情是真的,他真的没有啊。
常夏不说话,看着他多了几分沉默。千江月见她还是不信,便把那几个姬妾赶了出去。
“你们两个快走吧,皇子妃都生气了,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千江月将那两个姬妾往外赶,没想到引得常夏更不乐意。
她沉默了好几秒看着千江月,脸色完全是黑的。
“你好端端的赶走人家做什么,她们又没有惹你,而且她们生的这般好看。”这句话把千江月弄的里外不是人,思前想后都没吱声。
良久以后才开口:“没有我的皇子妃漂亮。”千江月这样突如其来的调侃让常夏无比不适应,整个人笑笑不说话。
她反应过来被调戏,打算教训千江月,脸色气的通红,迟迟说不上话来。
“啧啧你连蜜蜂都控制不住,还怨我?”千江月看着常夏说道,因为这句话把她气的再次说不上来话。
她没吱声,噎着不开口。“好了啊,这人又不是我安排来的,是丞相送给我的礼物,不能随便赶走。”千江月趴在常夏肩膀上轻轻的说着。
常夏脸色立刻就黑了一圈,整个人心里牢骚的紧,“那你以后岂不是还要跟她们生个孩子?”
“只跟你生。”
而与此同时她们却在议论着常夏。“芸角,你有没有感觉姑娘今日不大对?”子衿端着将要洗的衣物,悄咪咪的问道。
芸角摇了摇头,“话是如此说,可在背后议论姑娘,是要保不住命的。”
等到常夏睡醒,已是下午了,夕阳微微泛红,往南飞成群结队的大雁饶过房梁也甚是好看。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过就是记恨千江月,若一直停留在此时,倒也是番美景。
常夏双腿搭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仰头四十五度,发髻上的流温垂到耳边,眼角旁有晕染的水粉。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子衿刚刚似是听见了门的响声,正打算上前望望,谁知撞见了这一幕。
姑娘素来是美人一个,只是如此娴静的她还是少见。两人心里一时间一股羡慕和骄傲感油然而生,自己还是没跟错主子。
“子衿啊,过来吧,你跟我好长时间了,有些事你也了解。”常夏不知怎的,心里看到她们忽然一股暖流流淌下来。
子衿茫然的点点头,“姑娘你还有我呢,怎么这么悲观了呢。”
这一句恍然扎进常夏心里,怎么这么悲观了呢。
拜谁所赐呢。
“我只是忽然觉得人命脆弱。”她说完又笑了笑,真是连她自己都信了。
“啊?”子衿轻轻的“啊”了声,有点惊讶,难不成这姑娘睡了一觉就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