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更加令人生疑,”司徒开口,“多派几个人盯着他,包括进店的客人的身份背景。”
“诺。”
“将军,卑职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名暗卫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卑职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太傅的人,里边有一小部分太子的人。”
“随他们去,不要起冲突。”司徒放下折子,“其他的人马,都赶走。”
“诺。”
“对了,”司徒思索了下,“再找几个人去查下左右平、廷尉史、奏曹掾、奏谳掾,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动静。”
“诺,卑职马上去查。”
“皇上,七皇子在殿外求见。”俞内侍恭顺的说。
“这个时辰他来作甚?”正在看折子的皇上抬头,还是开口,“让他进来吧。”
“宣七皇子觐见。”
“儿臣参加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今个怎么有空进宫来?”皇上脸上有了点笑容。
“来看看父皇和母妃,母妃说父皇近日十分操劳,儿臣虽是不才,但也想为父皇分忧。”七皇子倨傲的气质消失殆尽,脸上未见丝丝刻薄。
“你有心啦,太子和八皇子都有心。”皇上看似不经意的说。
“朕这还真的是有一件让人发愁的事,说与你听听。”
“儿臣乐意之至。”
“这几日朝堂上很多官员弹劾封延尉,说是教女不方,应被革职。”皇上叹气,“朕也听闻封延尉之女私自贩盐理应重罪只是府尹、安平侯、太傅等人一力担保此事有蹊跷才未治罪。”
“那父皇可是在苦恼什么?”
“的确有因为子女而被革职的官员,但封延尉是个难得的人才,从县令做到太守再到延尉,朕很欣赏他,也对他很放心。”皇上揉了揉头。
“父皇有爱才之心事官员之福,但封延尉之女的恶径令人发指,若此次不严治,怕是今后此后这类事情迭出不穷,官员都不好好管教子女,也就不能为大宣造福了。”
“嗯,这话你说得有理。”皇上很赞同,接着又想起什么,“说到那个封延尉之女,难道是有戚家孩子那般的倾城之姿,竟让安平侯、太傅出面为她说话,朕可记得这两位至今未娶妻纳妾。”
“关于那封延尉之女,儿臣在宫外倒是听过一些传言,不过是个清秀的女子罢了,且言辞放荡,但弹得一手好琴,太傅是个文雅之人,安平侯这两年和他来往甚密,许是也对会弹琴的人有些兴趣。”七皇子恭恭敬敬的,却是话里有话。
皇上微微眯着眼,“朕也听闻安平侯和太傅来往频繁,如今同时为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子说话,看来他们在意的不是这个女子而是告诉朕一件事。想来,朕同意安平侯将自己院子设为临时牢房之事让很多人心生不满吧,看来朕是过于宠信安平侯了。”
“父皇英明。”达到自己目的的七皇子接着说,“那此事父皇打算如何处理呢?这几日进言的官员越来越多了,儿臣担心,再拖下去会有损皇上乃至皇家的威严。”
皇上略略思索,挥袖,“俞内侍。”
“奴婢在。”
“备墨准备宣旨,给京兆府尹三日了结此事,那个女子有罪就赶紧治没罪就查清楚,省得朝堂之上为这么一个女子争论不休。”
“奴婢遵命。”
皇上又想了想,“至于封延尉,朕这会一时还有合适的人选就职延尉的,且让他继续担任,看看这几日朕的臣子们会给朕举荐些什么人才。”
“父皇圣明,”七皇子微微一笑,“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先行告退。”
“退下吧,”皇上摆手,“有空也去太子那坐坐,学学。”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出了殿,七皇子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往宫门处走。
戚剪秋今日又奉命进宫看瑶妃,唠嗑了阵家里长短后,就告辞准备出宫,她也知道一般这个时辰瑶妃都会亲手为皇上准备膳食,她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准备出宫。
想到被关在安平侯府的封落荻,戚剪秋不由自主的叹气,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可她就是帮不上忙,还接到江陌吟的密信不要去探视要避嫌以免招惹麻烦,剩下的事他会处理的。
“你们一个两个的献殷勤当我傻啊,”戚剪秋不爽,“再不努力我家落荻就要被拐跑了。”
再抬头时戚剪秋就看到七皇子以及他脸上过于明显的笑容。
“七皇子?”戚剪秋看他身后的宫殿,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从另外一个宫门出宫找她阿翁去。
急急忙忙的回到右丞相府,戚剪秋直接冲到右丞相的书房。
“阿翁阿翁。”戚剪秋提着裙子进去。
“叫叫嚷嚷的,成何体统。”右丞相没放下手里的竹简,皱眉看着进来的戚剪秋。
“阿翁,我看到七皇子从宫里出来了,他肯定是跑到皇上面前嚼耳根子,说落荻的坏话,阿翁你赶紧进宫找皇上挽救下吧。”
右丞相放下竹简,背着手看着窗外,“剪秋,这件事你就别关了,封落荻最终会如何是她的命。”
“阿翁,”戚剪秋不可置信,“您是知道我和落荻的关系有多好的,她要是出了事女儿会怨您的。”
右丞相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剪秋,你可知朝堂上有谁为她说过话有谁在暗里里帮忙?”
“我知道的就是安平侯和太傅啊,”戚剪秋扁着嘴,“还有封延尉肯定也会求皇上彻查的。”
“哼,”右丞相冷笑,“既然你知道太傅出面过,那为父就绝对不能出面。”
“为什么?”戚剪秋不满,“难道就是因为太傅是太子的人吗?”
“知道就好。”右丞相明显不想多言。
“阿翁,”戚剪秋很激动,“女儿知道您向来是在朝堂之上保持中立的,但是,这次是关乎落荻的性命啊,您就当是为了女儿。皇上是不会把您划为太子一党的。更何况皇上给了太子这个位置不就是将来会把江山交给他吗?您是臣子,迟早是会为新皇效力的。”
“闭嘴。”右丞相怒目,“朝堂之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女子能非议的,这些话说过就算了,今后不许再说了,封落荻的事我是不会出面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阿翁,”戚剪秋抹了抹眼角,“您太让女儿失望了。”说着就急匆匆的跑出书房,还把进来的管家撞了一下。
“老爷,女公子这是?”瑞伯有些迟疑。
“随她去,找几个人跟着她,别让她做出什么浑事。”右丞相叹气。
“诺。”瑞伯又赶紧退出书房。
戚剪秋气冲冲的跑出右丞相府,一路抹着眼泪,就是不知道该找谁。
“剪秋,你这是怎么了?”出门和甘清嘉一起办事的薛亦祺惊讶。
“是你们俩啊。”戚剪秋泪眼朦胧的看着两人,赶紧把眼泪抹干净了。
“能带我进安平侯府吗?”戚剪秋这会想到的也就这人了。
“当然可以,你,”薛亦祺倒是第一次见女孩子的眼泪,手忙脚乱的,“你别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的?!”戚剪秋瞪他。
“没,没看见。”薛亦祺结结巴巴的。
甘清嘉却是若有所思,拍了拍薛亦祺肩膀,“你带她去,我想起还有件事要办。”
说着就目不斜视的走了,薛亦祺则是赶紧带戚剪秋去安平侯府。
一路到了前厅,两人就看到司徒和江陌吟对坐着,府尹站着,这么冷的天还汗涔涔的。
“你们俩怎么来了?”江陌吟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她好像有事我带她过来。”薛亦祺淡淡的解释了句,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你们脸色这么差?”
司徒和江陌吟都没说话,一旁的府尹主动说。
“是下官刚刚接到了圣旨,皇上只给了三天的期限了结封姑娘的案子。”府尹擦了擦汗,一向知道司徒将军是个乖戾的人,没想到向来温和好性情的江陌吟板着脸也这么吓人。
“皇上连府衙的案子都过问?不应该啊。”薛亦祺不解。
一旁戚剪秋激动,“我就知道七皇子进宫没说什么好话,敢情是来害落荻的。”
“七皇子进宫了?”司徒突然开口。
戚剪秋点头,“就在刚刚他才出的宫,从皇上那出来的,还笑得很得意,我就急着来见你们就怕他使绊子。”
“果然和七皇子扯上关系了。”江陌吟眯起眼,又问司徒,“你的人查出来什么没?”
“和你的进展差不多。”司徒脸上不太好,“好需要一点时间。”
府尹好心的提醒,“只有三天了。”
四人同时瞪他,府尹就乖乖噤声了。
“我帮不上什么忙,”戚剪秋说,“那我能不能去看看落荻?她一个人住着肯定很难受。”
“这个不合规矩啊。”府尹又出声了。
“你让你的人别说出去就行了,”一连遭受打击的戚剪秋现在心情是相当恶劣。
“好好好,本府让人带女公子去。”府尹哭丧着脸出门。
戚剪秋赶紧跟过去。
正在这时,管家进来说,“封延尉在府外求见。”
“让他进来。”司徒和江陌吟对视了一眼。
“那小弟先回去了,皇城军这几日有些乱。”薛亦祺提出告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