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的戚剪秋和满堂春的掌柜的好生商量一番,终于掌柜同意,只要作出了符合她创出来的菜的厨子才可以在满堂春做那几道菜,为此,掌柜的还挑了几个厨子跟着戚剪秋学习。
这样一来,戚剪秋的生活又分了一部分出来。
这日她教完几个厨子后就约封落荻来吃饭,好好的做了一大桌子菜感谢封落荻当日的帮忙。
听到有好吃的本来在秋意浓等阿飞的封落荻赶紧来了,还不忘嘱咐阿绯阿飞一回来就通知她。
封落荻一进雅间,就看到琳琅满目的一桌子菜,坐下拿起筷子就想吃。
另一双筷子伸出来拦住她的筷子,“等我介绍完了再吃,我得享受下那个过程。”
戚剪秋已经养成了每道菜都让封落荻了解的习惯。
“好吧,那你快点。”刚好没吃饭的封落荻看着这桌子菜是食指大动。
戚剪秋开始报菜名,“蒸酿豆角、豉汁辣凤爪、滑蛋烧牛肉、红烧狮子头、回锅藕片、糖醋脆皮鱼、干煸椒盐排骨、滑熘鸭脯、 素炒鳝丝、 腰果鹿丁、 扒鱼肚卷 、翠玉豆糕、五香仔鸽、桂花鱼条、蟹肉双笋丝。”
戚剪秋报完菜名后叹气,“要是你也会做菜我还可以把每一道的做法告诉你。”
“不用,”封落荻很爽快的拒绝了,开始吃菜,“有你会做就行了,我负责吃,不,我负责品尝给出意见。”
戚剪秋撇嘴,“也没指望你进厨房,你的那双手要是伤到了我自己都原谅不了。”
“所以得辛苦剪秋你多多开发新的菜品,我才有口福。”
封落荻得了便宜还卖乖,教了一上午也饿了的戚剪秋也开始享受自己做出的美味。
两人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戚剪秋才问,“不是说阿飞今日会把独幽带回来吗?怎么不带来让我看看?我还想听你用这古琴弹曲呢。”
“还没回,不过算时间应该到了。”封落荻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阿绯的声音。
“女公子,阿飞回来了,独幽我做主带过来让女公子现在就瞧瞧。”
封落荻惊喜,“阿绯进来吧。”
“女公子,这是独幽。”阿绯解开绢布把琴拿出来递给封落荻。
封落荻将琴放在桌上,细细观察,“桐木,朱漆,瑟瑟徽,鹿角霜灰胎,梅花断纹,果真是独幽。”
戚剪戚好奇的凑过来看,“看这挺雅致的,可惜我分不出来琴的区别。”
“木质和琴弦是一回事,主要听音。”封落荻轻轻拨动琴弦,幽静风雅之声响起。
“就算没有调也挺好听的,”戚剪秋来了兴致,“要不去你家弹曲给我听,刚好走过去消消食。”
“好主意。”两人一拍即合。
封落荻亲自抱着琴和戚剪秋一起下楼,阿绯在后边跟着。
三人出了满堂春,走了不到两步,就遇到了司徒、甘清嘉和薛亦祺。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戚剪秋半眯着凤眸和甘清嘉那双桃花眼对视。
封落荻暗叹,满堂春这家酒楼真的是事故高发地,正想和两日未见的司徒大声招呼的时候,发现司徒的视线定格在自己抱着的独幽上。
电光火石之间,封落荻想起了府衙外的对峙,还有自己第一次对司徒产生惧意,就是因为这把琴,在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刚刚高兴的心情因为司徒的到来消散了不少。
封落荻赶紧把琴交给身后的阿绯,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和司徒说。
“忙完了?”
司徒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封落荻莫名的心虚。
那厢,戚剪秋和甘清嘉还在对视,一个长相可人,抿着嘴,眼底都是怒意,一个英俊潇洒,挑着嘴角笑,眸中都是戏谑。
薛亦祺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这两人一眨眼就会打起来,啊,他们是君子,会吵起来的感觉。
正在薛亦祺脑补待会他们要是吵起来该怎么劝架的时候,戚剪秋狠狠地瞪了甘清嘉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见状,封落荻和阿绯向几人行礼,也离开了。
等转过了一条街,封落荻才放下心,“剪秋 ,今天你好沉得住气啊,我还以为你会和甘清嘉吵起来。”
“哼,谁和他那个流氓吵架,有失我的身份。”戚剪秋很没形象的叉着腰,“我戚女公子比他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家伙大气得多。”
封落荻赶紧拍掌,阿绯也想跟着拍,结果发现自己拿着独幽。
“走吧,赶紧回去听琴。”
三人慢悠悠的回封府,一进了封落荻的院子,戚剪秋就迫不及待的要她弹琴。
“这么急?”封落荻失笑,让阿绯去休息,让阿黛奉茶。
封落荻净手后对戚剪秋笑笑就开始弹琴,还唱着曲。
泪落不是伤,月儿弯弯。夜太漫长,阁楼里的绝望。朱红色的窗,被风吹乱。化成一缕伤,随风飘散。我的心事也在乱,你的影子看不穿。落叶满,谁人拦。被吹散,无法还。
弹着弹着,封落荻就想到了司徒,那个她琢磨不透的男人。想到了关山的那个美丽的奇迹,那些低沉地可以触摸的星辰。那个男人穿着戎装骑在马上的样子。
还有一把把未见过却异常熟悉的琴在她的眼前飞来飞去。
还有父母的日益消瘦憔悴守在病床前的脸。
朋友们怅然若失的脸,熟悉的店熟悉的位置空空的座椅。
兜兜转转又是封母怜爱的眼神,陌吟关心的脸,俏皮的戚剪秋,还有那个男人。
戚剪秋听者封落荻弹琴,先是沉迷于其中,感叹封落荻的琴艺越来越好,紧接着就觉得封落荻弹奏的手法太快了。
正想提醒封落荻时,听到她惊呼一声,一手按住了琴弦,抬起另外一只手。
戚剪秋凑过去看,发现封落荻的左手的食指被琴弦割开了一个口子,正在流血呢。
“赶紧进屋给你涂药包扎。”
戚剪秋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封落荻进屋。
阿黛慌忙打水拿药,她跟了女公子这么就,还是第一次看到封落荻因为弹琴受伤呢。
戚剪秋边帮封落荻包扎边埋怨,“你怎么弹个琴都能伤到自己啊?从满堂春回来你就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抱歉,刚刚弹琴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放空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封落荻干笑,她也不想骗剪秋,但是唯独这件事她谁也不会说。
“你明明就是有事瞒着我,再不说我就生气。”戚剪秋把剩下的绷带扔到桌上,双手抱着胸,鼓着嘴,还偷偷拿眼睛瞧封落荻。
封落荻想了想,很淡定的说。
“刚刚不是觉得自己突然放空了吗?还记不记得我在满堂春突然晕倒没有症状病因的事情?我这几天又有这样的感觉,刚刚也是。”
戚剪秋一听立马拉过封落荻的手,边唤阿黛,“赶紧去请郎中。”
说完想了想,“不行,还是请侍医比较好,你这病反反复复的,着实吓人。”
封落荻把阿黛唤回来,对戚剪秋说,“侍医瞧过了,也没查出病因,只是让我平日里当心注意些。”
“那个侍医靠不靠谱啊?”戚剪秋怀疑,“我听姐姐说,太医署里最厉害的是周侍医,我让人去请他。”
“就是周侍医诊的脉,”封落荻提醒她,“你忘了我被关在侯爷府的时候了?那会就晕倒过一次,周侍医来看过,没诊出来。”
“那怎么办?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啊?”戚剪秋的眉头堆得老高了。
“不会,”封落荻安慰道,“平日里注意些就行。”
戚剪秋还是不放心继续追问,“是幼时落下的病根吗?我看你阿母的身子也不太好的样子。”
“大概吧,” 封落荻不自然的笑了笑,“好在这次弹琴的时候你在身边,我下次会注意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谁生气啊。”戚剪秋立马把刚刚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落荻,以后我就一直跟着你,要是晕倒了就立马把你送回来,这样就不会有危险啦。”
戚剪秋笑得很明艳。
封落荻扭脸,平静了一下说,“好呀,以后就得辛苦你了,不过今天我就没法弹琴了。”
“弹什么琴,咱俩聊聊天是一样的。”
“好。”封落荻重重的点头。
当封落荻心里万分感动面色却如常的送走戚剪秋时,才回到院子里,看着独幽,坐下,思虑良久,还是用受伤的手弹完了一整首曲子,至此,还剩下七把琴她就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举动都落到了负责她安危的暗卫肆的眼里,也不知道戚剪秋出了封府直奔满堂春,气势汹汹的闯进司徒几人所在的雅间,发现江陌吟也来了,把司徒和江陌吟拉出来,把封落荻的事情嘱咐了一大堆,让他们与封落荻相处的时候一定要随时注意到封落荻的情况不能有任何闪失。
末了,戚剪秋还凶巴巴的嘱咐,“不许和落荻说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也不许表现得太明显,不然落荻多没面子啊。”
说完又风风火火的回到戚府开始研究药膳。
所以,封落荻根本就不知道为何日后与他们几人相处时,自己有种自己是濒危动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