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封落荻和司徒在会客厅里下棋,程是非给封落荻做战略指导。
然而,一盏茶的功夫后,封落荻输得片甲不留。
封落荻咬牙看着淡定喝茶的司徒,蹦出几个字,“你很厉害。”
司徒悠悠的说,“承让。”
封落荻心口一击,司徒下棋,一步三招,步步都有陷阱,重点是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出来,得下了几棋吃了点甜头后才看出来。
“和我这个新手对招真是难为将军了。”封落荻又说了句。
司徒笑着摇头,“不是有是非指导你吗?不难为。”
又是心口一击。
程是非是个儒将,为人斯文,此时也是温和的笑,“将军太看得起我了,这不还是害得封姑娘输了?”
“程将军指导得很好,是我棋艺太差。”封落荻撇嘴,起身,“还是程将军来下吧,最好赢过他。”
封落荻气闷,一个早上她输给司徒不下十盘棋了,作死如她,向司徒学习下棋,不是手把手教,而是输和实战中学习。
被寄予厚望的程是非轻笑,不推辞的坐下,“至认识将军以来,我就没赢过他。”
“你今天就可以赢了他,相信你自己。”封落荻给程是非打气,给他倒了杯茶。
司徒默默的看在眼里。
不到一盏茶后,程是非认输,“将军的棋艺是一如既往的精湛啊。”
封落荻满脸遗憾,竟然比自己撑的时间还短。
“这盘棋将军今日下得很认真啊。”程是非挂上挪俞的笑,“莫不是有封姑娘在旁的原因?”
封落荻较劲,“想让我知道和他之间的距离是多么的大吗?”
程是非愣住,随即吃吃的笑,对司徒说,“将军要走的路似乎很远。”
司徒抬头看装傻的封落荻,挑了挑眉,那就让她装不了傻,距离就短了。
“换我了。”自尊心受挫的封落荻决定再次挑战司徒。
司徒喝着茶表示再来多次都一样,惹得封落荻怒目相对。
程是非则是略带惊讶的看了看司徒,然后笑得很灿烂,没看到他表情的封落荻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而营帐外有名副将来报。
“将军,匈奴三王子请见。”
“李桓霸?”程是非笑,“终于忍不住了啊。”
“让他进来。”司徒淡淡的吩咐。
“诺。”那名副将离开了。
封落荻赶紧起身,“你们有要事要谈我就先回去了。”
“不用,”司徒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屏风,“去那坐会,待会接着下。”
“这?”封落荻看了看程是非,看他并无反驳之意就端了杯茶往屏风那走,坐在里边用茶杯暖手。
不一会,副将就带着一个穿着类似于斗篷有着连衣帽的男子进来了。
那名男子,也就是匈奴的三王子李桓霸脱掉帽子,十分豪爽的说,“司徒将军,程将军,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想念被打的日子。”司徒毫不客气的回他。
“哈哈,”李桓霸丝毫的不介意,“司徒将军还是这么直爽啊。”
“三王子来这是有何事?”程是非问。
李桓霸依旧满脸笑容,“听闻我大哥没眼见的来打扰过司徒将军?真是可惜啊,我反复提醒过神秘武器不过是流言,可大哥他偏偏要在此事上与司徒将军较劲,打扰了司徒将军办事,在此,我替我大哥给司徒将军赔个不是。”
司徒摆手,往身后椅背上一靠,“不必了,流言是从哪传出来的三王子想必心里也有数,不必来虚的。”
李桓霸尴尬之色转瞬即逝,随即大气的挥手,“既然司徒将军心里有人选了,桓霸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
程是非接过话,“刚刚将军还在赞叹这是个大手笔,还想结识来着,看了三王子是无缘了。”
“呵,是吗?”李桓霸愣了一瞬间,接着笑,“不说这个,今日我来是想和司徒将军谈谈大事。”
“什么大事?”司徒把棋盘上的棋子收拾了下,笑,“三王子的大事难道不是和自家几个兄弟好好聊聊吗?”
“那哪能和在这与司徒将军聊天下相比啊,”李桓霸试探的说,“漠北无人不知司徒将军的神勇无敌,而司徒将军竟然只是一个安平侯,只要司徒将军想,整个漠北都可以是司徒将军的。”
在屏风后边听了半天拐弯抹角的话的封落荻总算回过味来,李桓霸这是煽动司徒与他合作吞并整个漠北呢,她相信那个男人有这个能力,但是她也相信那个男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司徒冷笑,“这么说,匈奴自愿归顺大宣?三王子果然大手笔啊。”
李桓霸摆手,“匈奴是块硬骨头,司徒将军何不与我一般,将目光放得长远些,鲜卑、扶余几国可是能轻易的被司徒将军踏平呢,若是我与将军合作,不消三个月,漠北就是你我的天下了。”
李桓霸说完就静静的看着司徒的反应,也细细看着司徒的表情。
司徒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桓霸,突然就笑了笑。
“看来有件事我没和三王子说。”
“何事?”李桓霸心里在打鼓。
“我啊,在军营里待了十几年,现在是觉得大战太累了,所以决定回长安娶妻生子,当然漠北我还是会经常回来看看的,这不,就回来看看了。”
司徒说得挺真心实意的,至少在他看来是的。
坐在屏风后边的封落荻这会是百般滋味,却说不出口。
可是李桓霸就不这么认为了,“司徒将军莫不是拿桓霸的真心开玩笑,将军可是有大好的前途,娶妻生子,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安逸懦弱了?”
司徒笑了笑,“哪能拿终身大事开玩笑,只是日后我在长安摆酒,就算想请三王子来喝酒三王子都没法赶过来。”
“司徒将军此话当真,”李桓霸这会脸色是变得难堪了,扫过没任何意见的程是非,定定的看着司徒,“我可是真心想和将军一起打天下,将军真要如此驳我真心实意?”
“没办法,”司徒无奈道,“天下从来就不会是一两个人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三王子还是及时断了这个念想。就算我不请三王子喝喜酒,也望三王子别见怪。”
“如此,算是桓霸看错人了,就此告辞。”李桓霸随便行了个礼,气冲冲的离开了。
见他离开了,司徒打个响指,几名暗卫出现了。
“跟着,别让他传信给任何人。”司徒冷冷的说。
“诺。”几名暗卫赶紧出去。
“将军,”程是非一脸的严肃,让刚从屏风外边出来的封落荻十分紧张,该不会程将军认为李桓霸说得有道理想劝司徒吧。
“嗯?”司徒瞥了程是非一眼。
封落荻也看着他。
程是非一脸严肃的说,“将军的喜酒一定要请我喝啊,说起来,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办喜酒呀?”
封落荻长呼了一口气,望天,这是个什么军营啊,怎么几个将军都是这么的奇葩。
司徒略微遗憾的摇头,“新娘子还没同意,等着吧。”
“哦,那末将就等着了。”程是非却是笑着看着封落荻。
封落荻继续望天,她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也不会承认刚刚心跳加速了这件事。
程是非继续挪俞的看着司徒,将军得继续努力啊。
司徒冷着脸,张信那个家伙跑去探底就算了,怎么把程是非给叫来了,是觉得他一个不爽会好好训练军营里的人吗?
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大家一起进行魔鬼训练。
程是非突然就背脊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封落荻左看右看,好冷啊。
翌日,封落荻是被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和跺脚声震醒的。
封落荻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地震了吗?”封落荻左看右看,就想直接穿上鞋子。
待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后才幽幽的叹气,“是军营啊。”
她好不容易习惯了军营里每天清晨的训练声,怎么今日的这么猛啊。
洗漱穿戴完后,封落荻揉着眉心往演武场走,路上见到的士兵都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
昨天还不是好好的吗?封落荻感到奇怪,快步走到演武场。
发现士兵们都在负重训练,而几个副将以及程是非正在轮流与司徒赤手对打,这还是封落荻第一次看司徒赤手练武。
每一招都有十分有力,动作流畅简洁,打得几个副将是连连败退。
一个副将败了就下一个上,大家都气喘吁吁的,而司徒丝毫不见疲倦,眼神依旧犀利狠决,是寒冬,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开始渗出,缓缓下落。
封落荻咽了咽口水,转过身去,拍了拍脑袋让自己理智些,再回过身去。
司徒依旧在对打,几个副将都面露苦色,而刚下场的程是非,往封落荻这边走过来。
“封姑娘起来了呀。”
“程将军早,”封落荻笑着用手扫了一圈,“大家一大早都很有干劲嘛。”
程是非笑了两声,“将军又开始了魔鬼训练,大家松懈了两年一时半会都抵不住了。”
“多练几天就习惯了。”封落荻眨眼。
程是非挑眉,“我还以为封姑娘会为我们求情。”
封落荻摇头,“司徒做事都是有原因的,你们也信服他,我求情就不像话也不尊重你们了。”
“说得也是,”程是非这会笑得真心实意,“不过我去跟将军说封姑娘想要去打猎将军就会停止的,为了几个快虚脱的弟兄,借用下封姑娘做由头。”
说着边揭开盔甲向司徒走去。
封落荻赶紧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