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打猎?”司徒一进营帐就问正在吃早饭的封落荻。
封落荻摇头,“不打猎呀,红玫瑰这几天不舒服。”
司徒点头,就要把脱下的护甲穿上,准备挑帘出去。
封落荻咽下一口粥,说,“想下棋,你赶紧吃饭下棋吧,今天我肯定有进步。”
“好,今天就在这下棋,不去会客厅了。”司徒点头,加了句,就把护甲扔在另一张椅子上,走到屏风后边,开始脱衣服。
封落荻又咽了咽口水,“你要在这换衣服吗?”
“不,是洗澡。”司徒十分淡定的说,浴桶里早就放好了水,出去的时候是滚烫,回来的时候是温的。
“你平常不是在其他营帐洗好才回来的吗?”封落荻把粥端起来跑到自己的营帐前边,努力让自己不往那个地方看。
为了避嫌,司徒一直都是在别处洗好了直接回来睡觉,而军营男人太多,所以封落荻都是在营帐里洗,每当这个时候司徒都会恰好的不在,就更加不用尴尬了。
“水都放好了,不洗浪费。”司徒振振有词。
已经听到了水声,封落荻咽了咽口水,抱着粥跑进了营帐,结果剩下的半碗粥都是食不知味。
等司徒洗完了澡,吃完了饭,封落荻才出来。
“怎么脸这么红,今天很冷的。”司徒特别诚恳的看着她。
封落荻瞪了他一眼,把棋盘拿出来,“开始吧,今天我一定会坚持半个时辰的。”
“加油。”司徒没什么诚意的说,还拿了卷竹简放在一盘翻动着。
封落荻那个气,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下棋。
一盏茶后,封落荻捂着胸口看着黑黑一片的棋盘,“又输了,还这么快,我不傻呀,怎么老是输啊。”
“你不傻,但是,”司徒明智的留了半句话没说,每一步怎么走都写在了脸上,眼睛里都是下一步的思虑,藏不住自己的心思,这样的人当然不傻。
封落荻不是轻易服输的人,很快的就镇定下来,“再来一盘。”
“多少盘都行。”司徒把黑子都拿回来。
“司徒将军,张将军回来了。”
司徒看封落荻。
封落荻朝外努嘴。
“马上过来。”司徒起身,“一起过去吧,看你也很感兴趣的样子。”
封落荻自然乐意之至。
两人快步走到议事厅,就看到张信正在和程是非正在大谈特谈,张信还穿着之前那套做苦力活的衣服,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好消息?”司徒轻笑的走过去。
“好歹是左翼将军啊。”张信自信满满,“找到大漠遗音在哪了,的确是个迷宫,但处于流沙中心,没办法靠近。”
“去看看。”司徒挑眉,“该对那些村民说的你都说了吧。”
“当然,”张信咧着嘴笑,“问问是非,我什么时候办砸过事?”
“是吗?我怎么记得去年”程是非未说完的话被跳过去的张信一把捂住嘴堵回去了。
“去年?”司徒看向张信,“有什么事瞒着我,坐镇云中府不是好玩的,不然你跟是非换,你去雁门。”
“司徒,”张信大吼一声。
封落荻侧目,这是要干嘛。
司徒转过去,勾起嘴角。
程是非转过头去。
张信跑到司徒面前,“保证不再犯,几个副将盯得可严实了,不仅云中府,五原那边我也会一直照看的。”
司徒咳嗽几声,“看到你这次成功的找到大漠遗音,将功赎罪,没有下一次。”
“多谢将军啦。”张信兴奋的跑出去,“我去领两千精兵,然后大家一起去大漠遗音,我顺便找个熟悉沙漠的老兵让他给我们解释解释。”
司徒深沉的点了点头。
等张信跑远了,司徒和程是非相视一笑,拳头对拳头击了一掌。
一直犯迷糊的封落荻睁大了眼,“你们是商量好的?”
程是非好心的为她解惑,“老张喜欢邀功,容易骄躁,先前让他守着最重要的云中府就是为了磨磨他的性子,这次在司徒面前立功了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老毛病又要犯了。”
“哦哦,”封落荻似懂非懂的点头,提出疑问,“为什么我感觉,司徒就是不想给他奖赏呢?他以前是不是要奖赏的时候让你们难堪了。”
程是非诧异的看了眼司徒,轻咳几声,“我先去看看老张准备得怎么样了。”
封落荻也赶紧出去。
司徒摇着头笑,也跟着出去了。
几人领着两千精兵跟着张信去了他所说的大漠遗音的地方。
一行人快马行了近一个时辰才到。
奇异的景象就在众人面前展开,四周一片平静,一丝的风都没有。但是不远处却是刮着大风,流沙汹涌,隐约可以看到底下的宫殿,石料很久远,刻的纹路也很周边的几个国家不相干。
据说很有经验的老兵走到最前边,不停的感叹,“太神奇了,我活了六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
张信可等不及他来感叹,连忙问,“您知道这流沙什么时候能停吗?间隔时辰是多少?”
“张将军别急,这种场景很少见,但流沙就那几种情况,让我仔细看看。”
张信赶紧噤声,但难掩焦急。
封落荻在心里为他默哀,他的两个兄弟合起来欺负他,这事,啧啧。
程是非和司徒继续望天,两千精兵在不远候着。
过了会那个老兵开口了,“哎,看着挺吓人的,但就是个普通的流沙,不到三天就会停,基本会停三天流沙才会开始动。”
老兵的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一阵乐声,很轻灵,像是从遥远的海面传来。
“是琴声。”封落荻突然说,“但是没有按照乐谱来,像是很随意的弹着。”
封落荻突然抱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大漠遗音里边的有琴,是否就是遗音了,这种想法自然也是转瞬即逝。
“的确是琴声。”被江陌吟和封落荻两个琴艺高手熏陶的司徒的也点头。
“那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张信问,“在这守三天啊,这底下说不定有什么机关了。”
“你不是把是非叫来了吗?他最擅长机关了。”司徒下决定,“你回去叫十五万人来,守在这,三天后,我和是非下去瞧瞧,直接把这个迷宫解决了。”
“十五万人,”张信瞠目,“这会让其他几国误会的呀。”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司徒打了个响指,“快去,动静搞得大一点。”
“知道了。”张信翻身上马。
“三日后我也能跟着下去吗?”封落荻问司徒,“我不会拖后腿的。”
未等司徒回答,程是非就说,“封姑娘,这个迷宫少看也有一百年的历史,里边也许未有很多机关,封姑娘下去了可能会被吓到。”
“但是,”封落荻犹豫要不要说出原因。
“你听到了琴声,好奇想去看看那把琴。”司徒开口了,说得很肯定,“去吧,到时把暗卫带几个进去,士兵就不进去了。”
封落荻高兴加心虚,道了谢之后视线就开始游移。
见状,程是非也不再说什么,能说什么呢,说封落荻过于胆大任性?还是司徒过于宠溺封落荻?什么也不能说,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
几人随意聊了会,封落荻又向程是非请教了下机关之术,向老兵打听沙漠中的奇事,总算是等到了十五万大军的到来。
张信真的如司徒所说搞得轰轰烈烈的,五万骑兵快速前进,后边跟着十万步兵,加之是训练有素的镇北军,所过之地沙土飞扬,响彻大地。
各国的探子纷纷报告,惊得王、王子都大吃一惊。
“司徒找到了神秘武器,还派大军围起来了?赶紧的,都调五万精兵过去,万一镇北军转过头来打到我们这就不好了。”
“诺。”
于是,匈奴、鲜卑各派了五万精兵,扶余和肃慎各派了三万精兵,在距离镇北百里的地方守着,还特意派人问司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的回答很简单,“没事,兵要勤练不然就犯懒,建议你们几国再拉点兵出来大家一起练兵。”
匈奴几国自然不信,不带兵出来怕司徒真的找到了好东西或者是玩偷袭,带来兵又怕有陷阱,纠结得哟。
张信把十五万镇北军安顿好,把大漠遗音所在的地方团团围住,不让任何经过的旅人或商队靠近,以免被误卷了进去。
“将军,接下来干嘛?”张信以为这次要玩大的。
司徒淡淡的开口,“你带人在这守三天,三天后你回军营守着,我们几个下去。”
张信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将军,你真的要下去?这底下有什么真的说不好,你要是出事了镇北军可就是玩了。”
“有暗卫有是非你怕什么?”司徒依旧坚持下去。
张信还是不同意。
封落荻其实也同意张信的话,司徒的确不能出事,一出事镇北军就会军心涣散,大宣就岌岌可危,做主帅不能任性,要顾全大局。但是她印象中司徒是个会听谏言的人,做事也一向稳重,这次怎么?
司徒叹气,对程是非说,“跟他解释,咱们打算玩什么游戏?”
程是非认命的搂过一脸迷茫的张信到一边去了,留下封落荻和司徒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张信就一脸高兴的回来,拍了拍司徒的肩膀,“你早说啊,害得我白担心,我也信得过是非,等你们好消息。”
司徒无奈点头,不是他不想和张信说,只是这个能干的将军有时候,司徒不想回忆张信过往的‘佳绩’,只得在心里说,希望他做了阿翁后能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