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穿越之弹琴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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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遗音之将军之道

李桓霸总算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司徒和鲜卑太子合作演的一场戏。

鲜卑太子明知有人杀他还故意选择在大婚晚宴上没有设防,接着就是诈死,既可以查出谁想害他,还可以试探出鲜卑王及众大臣的忠心。

结果就是鲜卑王即使知道鲜卑太子的死因依旧不肯册立新的太子,而一众大臣除去纷纷选择好了边的一群人接下来会受到打压,其余的人就等着为新王效力了。

这场戏对于鲜卑太子而言收获不止是完全解决了四王子这个最强劲的政敌,还让三王子等人不敢再起入主东宫的心思,当然最重要的是,这表明司徒选择了鲜卑太子作为大宣的合作伙伴,成为制衡漠北各方势力的人选。

他鲜卑太子何德何能?

李桓霸和几个属下快马赶回匈奴。

而他,在鲜卑四王子提出如何画上匈奴王室密探的标记时就已经选择错了人。

拙劣的伎俩以为毒死了鲜卑太子,又趁机嫁祸给身份遭人议论的混血三王子,再拉拢大臣以为可以登上鲜卑王位,结果还是输给了高人一等的鲜卑太子。

而这一切不过是司徒在背后相助。

李桓霸心中充满了恨,为何选择了鲜卑太子而不是他,为了鲜卑太子还出手帮助他大哥,他有这么不堪吗?

那么他就要让司徒看看,他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他迟早会成为漠北的霸主,而一切阻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将下地狱。

那么首先就从他的那个傻乎乎的大哥开始吧,李桓霸扯出一抹笑容。

李桓霸心里在想什么司徒可不知道,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封落荻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日封落荻在知道太子没死后稍稍反常了一下后就恢复如初,有说有笑的收拾好的行礼和大部队一起回了军营。

一路上两人坐在马车里,偶尔交谈几句,或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完全看不出异样。

但是司徒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多了一层隔阂,好不容易打开心扉的女子又将人拒之千里了。

到了军营,封落荻也是很快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

但是很快就传来了一阵琴声,一如既往的琴声,司徒听着心里却涌上一股不安,不安,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他司徒慕晔的人生里?

想罢,司徒快步去了议事厅,处理那些张信没法处理的事情。

“将军,你带回那个小孩可真野啊,看看我这手。”张信大步走进议事厅,撩起袖口,上边有几道红色的抓痕,“那孩子叫什么,怎么发起疯来跟头狼似的?”

司徒这倒想起来了,在鲜卑太子府里闯进他的院子的那个小男孩,在得知他要回到云中府时硬是从一班子家将中闯出来了要跟他走。

“你是漠北最厉害的,我只跟最厉害的人走。”

鲜卑太子无奈摊手,他看上的资历不错的小孩子选择了自己的朋友那就没办法了。

于是他就把这个小孩子带回来了,虽然一路上都是副将在照料他,那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来着。

司徒想了一下,说,“左琅。”

“还真的叫狼啊!”张信乐呵呵的感叹,“我再去会会他,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带好了放在军营绝对是名猛将。”

张信说完就往营帐外走,司徒也懒得去纠结他的错误,继续拿着折子看,心却是静不下来。

有些事情不马上解决就会后悔一辈子的感觉。

封落荻回到营帐放下行李看到桌子上的琴就拿过来乱弹一气,弹着弹着心就平静了,视线却不是不由自主的落到另一边矮桌上的遗音上了。

慢慢走过去,抚上琴弦,轻轻拨动,飘出一个音。

站在那思忖良久,封落荻还是拿起遗音放在桌子上,开始弹奏。

血染江山画,眉间一粒砂,江南烟雨负天下。

若是哀婉缠绵,不必萧郎是路人。

吾丝竹声声喑哑,伊铁骑突出刀枪鸣,终是只余断弦。

纵使魂魄会入梦,亦咫尺天涯。

封落荻挑了挑琴弦,司徒,她都已经预见了结局,那就咫尺天涯吧。

她在二十一世纪喜欢的歌,到了古代,都能找到契合点,算是安慰还是讽刺?

这几日的事情如梦境般在眼前辗转回放,每一个动作都如慢镜头被缓缓拉开,那么细致,那么清晰,那么难以忘怀。

封落荻慢慢的停手,按住琴弦,低低的,痴痴的笑。

原来她才是陷得那么深的那个。

好想睡一觉,睡醒了之后她还是在二十一世纪为每日的工作忙碌。再不济,睡醒了之后她又是以前的那个洛荻,披着封落荻的面,魂灵是洛荻的那个大家闺秀。

要真的这样那该多好啊。

突然外边传来嘈杂之声打断了封落荻的臆想。

“左琅,你别跑啊,只不过是洗澡啊,男子汉怎么能连这都怕了!”

这么粗犷的声音是那个左翼将军张信。

紧接着就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有人进了营帐?封落荻起身,挑开帘子。

在司徒营帐里四处乱窜的正是那个被司徒带回来的小男孩左琅。

淡漠的眼睛此时染上了些许慌乱,正和封落荻对上了。

“你?”封落荻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时,张信就大大咧咧的挑开司徒营帐的帘子。

“哟,封姑娘你也在啊!”

封落荻点了点头,看了眼恢复淡漠的左琅,问张信,“张将军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要追着一个小孩子到处跑?”

张信指了指左琅,“我看他这身衣服几天都没换了,想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带他去演武场见见世面,结果这娃倒好,一看到桶水就跑得比狼崽子还快。”

张信说着就要去拽左琅的衣领子,惊得左琅一窜,就窜到了封落荻的身后。

封落荻轻声道,“张将军,您要是有了孩子,也这个态度对待那个孩子?”

“哈?”张信不解,摸了摸脑袋,“封姑娘你就直说吧,我不懂是非的那些弯弯绕绕。”

封落荻蹲下,和左琅平视,“不想洗澡是因为不喜欢别人碰你还是不喜欢水还是那水烫了或者凉了?”

左琅回避她的视线,好一会才喃喃的说,“不喜欢别人在身边。”

“那你小子直说呀,走走,我带你过去,你自己洗。”张信还没听完就咋咋呼呼的。

封落荻回头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回头继续问左琅。

“还有别的原因吗?”

左琅又犹豫了一会才说,“我不要听他的。”

张信顿时瞪着眼,但一看左琅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没了气焰。

封落荻继续说,“那你就听你自己的。”

左琅立马眼睛一亮,“那我不洗…”

话没说完封落荻就打断他。

“等我说完,”封落荻顿了顿,“你是要听你自己的,但是也分情况,这样吧,我们玩一个游戏,如果你赢了,你就听自己的不洗,因为你赢了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你输了,你还是听自己的,但是要洗,因为你要愿赌服输。都是听自己的,但是最终结果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的,听明白了吗?”

左琅似懂非懂,这么一大串他就反复的听到了‘听你自己的’,于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到这边来。”封落荻走到司徒营帐里的桌子旁,拿出两个茶杯倒扣着,又找了个装饰用的珠子。

左琅保持着和张信一样的姿势看着封落荻的一连串的举动。

封落荻把珠子放在其中一个茶杯的下方,对左琅说,“现在我会快速的移动这两个杯子,移动一会后,你来猜,这颗珠子在哪个茶杯下边,赌吗?”

左琅点点头,聚精会神的看着封落荻的举动。

封落荻是弹琴的,手指手腕都很灵活,快速的调换两个茶杯也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

张信最后都不能保证自己能猜对了。

最后,封落荻停住动作,轻声问左琅,“选哪个茶杯?”

左琅犹豫了一会,指了指封落荻左手边的茶杯。

封落荻淡淡一笑,揭开茶杯,是空的,接着又揭开右边的茶杯,那颗珠子安静的躺在底下。

“这个时候你该说什么?”封落荻问有些失落的左琅。

“愿赌服输,我去洗澡。”左琅快速的回答,回答完后看到封落荻和张信赞许的眼神又快速的低下头。

“以后你跟着张将军学,什么都学,骑马射箭练武兵法,那时,”封落荻扬了扬茶杯,“你就不会来赌这个小小的茶杯之下的天地了。”

“为什么不是跟司徒学?”左琅抬起倔强的脸。

“要叫司徒将军,”张信一个巴掌扇向左琅,最后却是轻轻的落到他的脑袋上,“有本将军交你还要司徒作甚?”

左琅这次没有避开张信的手,很是不满的嘟囔,“司徒比你厉害。”

“这小子,”张信哭笑不得,“还真是心比天高啊。”

封落荻笑了笑,对左琅说,“这和克服困难是一样的,你得先学会克服相对简单的,才能克服更加难的,你难道没信心一一攻克下来?”

“当然有信心。”左琅回答得很快,自觉的往营帐外走,“我马上去洗澡。”

张信欣慰的看着走出去的左琅,又转过头来看封落荻,“封姑娘对付小孩子还真有一套啊。”

封落荻笑笑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