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开运握图——杨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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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远安外邦

靺鞨地处高丽以北,邑落各有酋长,不相统一,共有粟末部、伯咄部、安车骨部、拂涅部、黑水部、白山部,而黑水部尤为劲健,即古代的肃慎氏,居住多依山水。

开皇初年,靺鞨相继派使者向隋天子贡献,隋文帝诏令靺鞨使者说:

“朕闻听你们那里的士著居民勇敢敏捷,今特前来相见,实与朕意相符。朕视你等如子,你等应敬朕如父。”

使臣答对说:“臣等地处偏僻一方,道路遥远,闻知中国有圣人,所以前来朝拜。既已承蒙慰劳赏赐,有幸亲见圣上尊颜,心中不胜欢喜,愿长久得为奴仆。”

靺鞨国北与契丹相接壤,经常相互劫掠。后来,靺鞨来使至京,隋文帝告诫使者说:

“我对于契丹的怜爱和思念,与对你等没有差异,应各守自己的领土边境,如此岂不安乐?为什么动辄相互攻击,很是违背我意!”

使者向隋文帝谢罪,文帝因而慰劳使者,令他宴饮于殿前。使者乘着酒兴,与一同前来的同伴离席起舞,多是表现战斗的场面。隋文帝观看靺鞨使者等人舞蹈,回首对待臣们说:“天地间乃有此物,常作用兵意,何其甚也!”

靺鞨与隋朝相距遥远,惟有粟末部、白山部距隋朝较近。

契丹的祖先与库莫奚异种而同类,居于黄龙(今吉林省农安县),其风俗与靺鞨很类似,好为寇盗。北魏时期,靺鞨遭受高丽的侵掠,部落中有万余人请求归附隋朝,止于白貔河。后来又遭受突厥的逼迫,又有万余家寄居高丽。

开皇四年(公元584年),靺鞨的莫贺弗部来长安拜见隋文帝。开皇五年,莫贺弗部众归顺隋朝,隋文帝予以接纳,听任他们居住于故地。开皇六年,契丹内部的诸部之间相互攻击,久而不止,同时又与突厥相互侵夺。隋文帝派使臣对契丹内部的相互攻战予以谴责,契丹派使臣至长安叩头谢罪。后来,契丹的别部出伏等背叛高丽,率部众归顺隋朝,隋文帝予以接纳,安置在谒奚那颉的北面。开皇末年,其别部4000余家背离突厥前来向隋朝投降。当时,隋文帝刚刚同突厥和好,以不失远人之心为重,给予他们粮食,令他们回归故地,并敕令突厥安抚接纳前来归降的契丹别部。然而,契丹别部坚持不肯离去。部落逐渐众多,于是逐水草北徙,当辽西正北200余里,依托纥臣水而居。东西500里,南北300里,分为10部。各部兵多者3000人,少者千余人。

靺鞨、契丹是居于我国东北地区的民族,于隋文帝在位期间臣属于隋王朝,隋文帝对他们亦采取友好政策,对于他们内部各部之间的攻伐予以谴责,劝他们同突厥友好相处,主张靺鞨与契丹之间实行睦邻政策。隋文帝的这一政策对于安定隋王朝边境、密切隋王朝同靺鞨、契丹的经济文化联系,无疑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高丽、百济、新罗是朝鲜半岛上的三个国家,历史悠久。隋文帝在位期间同上述三国的关系,现分述如下。

北周时期,高丽国王汤曾派使臣朝贡,周武帝宇文邕拜汤为上开府、辽东郡公、辽东王。隋文帝即位后,高丽王汤派使臣至长安,隋文帝进授汤为大将军,改封高丽王。

据《隋书·东夷·高丽传》记载,高丽国东西2000里,南北千余里,国都平壤,亦曰长安城。城东西6里,随山而筑,南临贝水(今朝鲜大同江)。又有国内城、汉城,与平壤并列为都会,国人称为“三京”。高丽与南方的邻国新罗,经常相互侵夺,战争不息。

开皇初年,高丽王频频派使者入朝。待到平定南陈之后,隋朝国势日强,高丽王汤大为恐惧,在国内整治兵器军械,积蓄粮草,作据险守城的准备。

开皇十七年(公元597年),隋文帝闻知高丽王“治兵积谷,为守拒之策”,特赐给高丽王长篇玺书一封,书中指责高丽王:“虽称藩附,诚节未尽”、“修理兵器,意欲不臧”、“数遣马骑,杀害边人,屡骋奸谋,动作邪说,心实不宾”。同时,晓谕高丽王:“王若无罪,朕忽加兵,自余藩国谓朕何也!王必虚心纳朕此意,慎勿疑惑,更怀异图。”玺书的结尾,隋文帝以南陈的灭亡警告高丽王:“王谓辽水之广,何如长江?高丽之人,多少陈国?朕若不存含育,责王前愆,命一将军,何待多力!殷勤晓示,许王自新耳。”

事实上,隋文帝在平定南陈后,国势日强,对于高丽王的“治兵积谷”是不能坐视的。他的大臣们也有向高丽用兵的意图,即所谓“开皇之末,国家殷盛,朝野皆以辽东为意”。(《隋书·刘炫传》)不过,隋文帝对于高丽,如同他对待突厥、吐谷浑一样,不主张轻易用兵,更不肯首先用兵,而是采用晓谕和威慑的政策,谋求边境上的安宁。

隋文帝的一道玺书,有指责,有晓谕,但结尾却是严重警告。高丽王汤得书后不由得诚惶诚恐,将要奉表陈述并向隋文帝谢罪,适逢患病而死。

汤的儿子元继承高丽王位,隋文帝奉行对高丽的一贯政策,向高丽派出使臣,拜高丽王元为上开府、仪同三司,袭爵辽东郡,赐衣服一套。元奉表向隋文帝谢恩,并以祥瑞向隋天子祝贺,乘机请求受封为王。隋文帝特予以优待,册封元为高丽王。

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年),高丽王元率领靺鞨族万余名骑兵入寇辽西,被营州总管韦冲击退。隋文帝闻知此事后大怒,任命汉王杨谅为元帅,总领水陆兵马进军讨伐,下诏令废除高丽王元的爵位。当时,由于粮草供给不继,六军给养缺乏,隋军师出山海关,又遇到疾疫,士气不振。待到隋军进驻辽河,高丽王元也感到恐惶惊惧,派使臣向隋文帝谢罪,在上表中自称“辽东粪土臣元”。于是,隋文帝下令罢兵,待之一如当初,高丽王元也每年派使臣向隋天子朝贡。

百济国的祖先,出自高丽国,汉代时已成为朝鲜半岛上的强国之一。隋开皇初年,百济王余昌派使臣向隋贡献特产,隋文帝拜余昌为上开府、带方郡公、百济王。

百济国东西450里,南北900余里,南接新罗,北距高丽,其都城日居拔城。官分文武,有16品,居民为新罗人、百济人、汉人和日本人。“俗尚骑射,读书史,能吏事,亦知医药、蓍龟、占相之术”,“有僧尼,多寺塔”,行南朝宋的《元嘉历》法,以建寅月为岁首。国中大姓有8族。“婚娶之礼,略同于华,丧制如高丽。”可见,百济国的文化较为发达,受中国影响较大。

隋文帝平定南陈的那一年,有一战船漂流至海东射牟罗国。该船在归还途中,经过百济国,国王余昌资送很丰盛,并派使臣奉表祝贺平定南陈。隋文帝为此很高兴,下诏书说:

“百济王闻知平定南陈,从远方奉表而至,旅途往返,甚为艰辛,如遇风浪,便有危险。百济王的心意和行迹淳厚,朕已全然知悉。相距虽远,事同言面,何必屡次派来使臣相聘问。自今以后,不须一年中再次入贡,联也不派使前往,望(余昌)王知悉。”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年),百济王派长史王辩那前来贡献特产,当时隋军正出师辽东。百济王派使臣奉表,请求为隋军担任向导,隋文帝下诏书说:

“往年高丽不按时朝贡,无人臣之礼,所以命令将帅讨伐。高丽君臣恐惧,畏服认罪,朕已赦免其罪,不可再兴兵讨伐。”

高丽对百济王奉表为隋军充当向导的消息颇有微词,十分恼怒,发兵侵掠百济国的边境。

新罗国在高丽国东南,即西汉乐浪郡的故地,或称斯罗。国内居民杂有汉人、高丽人、百济人。其国王本是百济人,自海上逃入新罗,称王于新罗国。

开皇十四年(公元594年),新罗王金真平派使臣向隋天子贡献特产,隋文帝拜金真平为上开府、乐浪郡公、新罗王。新罗国先附庸于百济国,后来因百济征伐高丽,高丽人不堪忍受百济王的兵役和徭役,相继归附新罗,新罗因此而逐渐强盛。后来,新罗因袭百济附庸于迦罗国。新罗地多山险,虽然与百济嫌隙颇深,百济也无力图谋新罗。

隋朝与朝鲜半岛三国的关系,同高丽虽然有过一次战争,但也以和平相处为主,至于同百济、新罗两国,则堪称友好关系,经济文化方面的往来日益密切。

日本在古代亦称倭国,在百济、新罗东南,水陆3000里,于大海之中依山岛而居。汉光武帝时,曾派使臣入洛阳朝见汉天子,自称大夫,接受光武帝册封。在魏晋南北朝期间,世代与中国相通。

开皇二十年(公元600年),倭王姓阿每,字多利思比孤,号阿辈鸡弥,派使臣至长安朝贡,隋文帝令有关部门派人考察倭国风俗。其国设有职官、法律,有兵器而无征战。其民信佛法,从百济国求得从中国传去的佛经,开始使用汉人文字,知卜筮,尤信巫觋。

新罗,百济皆以倭国为大国,多有珍宝,因而敬畏,经常通使往来。

隋炀帝期间,隋与倭国的友好往来有了进一步的加强。

隋王朝时期同东南亚交往较多的国家有林邑(今越南中部)、赤土(今马六甲)、真腊(柬埔寨)、婆利(今北婆罗洲)等国。

林邑其国延袤数千里,多香木、金宝,物产大抵与交相同。南北朝时期,曾与南朝通使往来。乐器有琴、笛、琵琶、五弦,颇与中国相同。每击鼓以警众,吹蠡为准备投入战斗的信号。居民都信仰佛教,文字与天竺国相同。

隋文帝平定南陈后,林邑派使臣向隋天子进献特产,后来朝贡断绝。平定南陈后,隋王朝境内天下平定,群臣中有人向隋文帝进言,说林邑多有奇宝。于是,隋文帝于仁寿末年,派大将军刘方为磎州道行军总管,率领钦州(治所在今广西钦州东北)刺史宁长真、磎州(治所在今越南荣市)刺史李晕、开府秦雄等步骑兵万余人以及犯罪者数千人出击。林邑王率领徒众乘大象与隋军交战,刘方出师不利。刘方施用计谋,于丛林中挖掘很多深坑,上面覆盖杂草,伪装起来,然后率兵挑战。林邑王梵志率全军布阵,交战后,刘方率军佯败逃走,梵志率兵追击,兵众多陷入坑中,转相惊骇,林邑军大乱。刘方乘机纵兵反击,大败林邑军队。梵志屡战屡败,不得不弃城逃走。刘方率军入林邑都城。刘方获胜后班师回国,梵志又恢复原有的故地。经过这次战争后,林邑王梵志派使臣向隋朝谢罪,从此林邑向隋朝朝贡不断,两国间的经济文化往来有了进一步的加强。

赤土即今马六甲。在隋炀帝即位后,与隋王朝有密切的往来。

真腊即今柬埔寨。据文献记载,真腊同隋王朝的经济文化往来,主要在隋炀帝即位以后。

隋文帝在位期间,陆路通过西域的丝绸之路,海路由南海经马六甲海峡、印度洋,同中亚、东南亚、西亚和欧洲的许多国家,都有商业和文化往来。

早在隋文帝即位之初,他向汾州刺史韦冲询问安定胡人的计策,韦冲对他说:“夷狄之性,易被反覆,皆由牧宰不称之所致,臣请以理绥静,可不劳兵而定。”(《资治通鉴》)隋文帝深以为然。隋文帝在位25年的实践表明,他在处理同周边民族的关系上,基本上执行了“以理绥静”的既定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