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包玉刚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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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当学徒,浪子回头金不换

从此包玉刚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他聪明伶俐,勤奋好学,但也并非没有犯错误的时候。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他就稀里糊涂地进了赌馆,输得一干二净。一生中就赌了这么一次,却已刻骨铭心。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三个儿子中,包兆龙最得意的是二儿子包玉刚,对他寄予的期望也最高。他希望包玉刚能够帮助自己把生意做大,就像自己帮助父亲一样。面对着不断发展的工商业,需要很多新的知识,包兆龙觉得自己的一个小小的鞋铺,能让包玉刚学到的业务常识实在有限,便萌生了要把他送到燕梳行学业的想法。

主意已定,包兆龙找来包玉刚,旁敲侧击地跟他说:“玉刚,这几年你挺能帮我的忙。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要有实际的本事才能立足社会。你初中已快毕业了,有没有想过要运用一下?”

“运用?”包玉刚一下子摸不清父亲的意图,“在哪里运用?”

“我已替你安排好了。我有一个朋友,在城里开一家燕梳行,正想找一个学徒。我把你推荐给他了。你要接触新兴行业,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你看怎么样?”

燕梳是英文Ensurer的广东话译音,燕梳行是类似现在保险公司的机构。

包玉刚见父亲想得如此周全,心头涌过一阵暖流。他接过父亲的话茬:“我很愿意去。我也听人家说过,将来的世界,像工商、航运这些行业,都需要燕梳行才能运作。不过……”说到这里,包玉刚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包兆龙生怕儿子不答应,连忙强调道:“燕梳和银行、工业都有密切的关系,你趁此机会,在那里学些窍门,够你一生受用的了!”

“爹爹,”包玉刚用尽量婉转和恳求的语气说:“我并不是不愿意去学。只不过我不想丢下学业。我才初中毕业,我的目标是接着读高中,然后考上大学,考入本省最有名的武汉大学。老师曾教导我们,‘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了大学,就等于是以前的进士,才有资格进翰林,加官封爵。如今虽不实行这套,但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要光宗耀祖,全凭这些了。”

“玉刚,我很高兴听到你有这样的远大志向,但也要看看现在的实际情况……”

“爹爹,”包玉刚怕父亲不高兴,马上把他考虑已久的想法和盘托出:“您的想法完全正确,我愿意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白天我在燕梳行上班,晚上读夜校好吗?”

“读夜校?”

“是呀,夜校的课程和日校是一样的,也可以参加升学考试。我白天上班,晚上读书,工作学习两不耽误。不管时局怎么变化,我都要完成学业。爹爹,你放心,我半工半读,不用爹爹你负担学费。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包玉刚说得有板有眼,诚恳真挚,包兆龙不由暗暗佩服儿子考虑周全。父子达成君子协议,皆大欢喜,彼此感情又增进几分。

其实,包氏父子成长的环境不同,所受的教育不同,有不同的见解是难免的。包兆龙属于那种保守稳重,看清楚有利可图才去做的小商人,他的身上,有着很深的当时宁波商人锱铢必较、一切为利的印记。而包玉刚所受的是新式教育,他具有其父亲所没有的远见卓识,这在后来的日子更加明显。但这些分歧并不影响他们父子的感情,相反,父子两人互相制衡,共同探讨,往往使彼此更加了解,事业也日见辉煌,这些都在以后得到印证。

包玉刚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是个难得的人才,但也并非没有犯错误的时候。那是他进燕梳行后一个月的事。

那天,是发薪的日子。

包玉刚第一次拿到他的劳动所得,虽只是学徒级的薪水,也足以让他兴奋不已。

正当他在想该买些什么礼物回家送给母亲和兄弟姐妹的时候,一同在燕梳行里当学徒的二子喊住他:“小包,发了工钱准备怎么花?”

包玉刚摇摇头,说:“想买些礼物回家,可是没想好买什么。对了,你给我出出主意。”

二子本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只因他在燕梳行当高级职员的叔叔答应过他已故的双亲,帮忙照顾二子,把他培养或有用的人,才进了燕梳行当学徒。但他恶习未改,经常光临赌场,输得分文不剩,为了这个,没少挨叔叔的骂。包玉刚跟二子来往不多,只是见他父母双亡,甚是可怜,便经常帮助他。二子则认为包玉刚“够义气”,把他视为知己。这会儿,他见包玉刚在犹豫,便拍拍胸脯道:“我看你平日里不怎么上街玩,只顾着干活,来,今天我带你上一个地方开开眼界怎样?”

“见识什么?”包玉刚不禁好奇心起。

“到时你就知道了,好玩得很。”二子一边说,一边就拉起包玉刚往外走。

包玉刚心想:今天夜校刚好不用上课,燕梳行关得又早,上街走走,看看有什么新鲜事也好。于是,就跟着二子上了街。

他们两人在街上七拐八拐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前停下。只见屋里乱哄哄地,人声嘈杂,原来是个赌场。包玉刚曾听父母说过赌博会毁人前途,于是扭头就想离开。二子一把拉住他,嘴里嚷嚷:“怎么就走了呢?这玩意儿好玩的很,不信你试试!”毕竟包玉刚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好奇心大得很,对于赌博,他只是听说,一直都没有机会见识,听了二子的话,不禁有些心动,二子趁机把他带到一张赌台前。

赌台旁站着几个大汉,贼眉鼠眼的,看见有个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新面孔少年来到,立即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彼此心领神会。其中一个立即迎上前去,油腔滑舌地说道:“这位小兄弟第一次来吧?童子手可会有好运气哟!”

包玉刚看看二子,说:“我不玩,看看别人玩就算了。”

“哟,这位小兄弟,”那汉子不等二子开口就接着说:“怎么来了也不玩几盘呢?没玩过?容易得很呢!你只需要说‘大’或‘小’就行了。怎么?哼,我看你是不敢来!怕输!是不是?没想到你看上去挺是那么回事的,却是一个胆小鬼,窝囊废!”包玉刚被那汉子一顿奚落,脸上不禁有些发烧。他是一个热血男儿,哪会没有好胜之心?只是他较有涵养,平时不表现出来而己。如今让人一激将,他的好胜之心勃然涨了起来,决心要还以颜色。

那几个汉子见包玉刚上钩,连忙摆好阵势。他们开始买大小,头几盘,庄家故意让包玉刚赢,其中一个大汉子在旁边装模作样地说:“你看看,我说了他是童子手运气好不是?盘盘都赢,辛辛苦苦干一个月,都没有今天玩两下赢得多。看来你今天是旺家,干脆,来盘大的,多赢一些吧!”

包玉刚是第一次赌钱,看见三两下就赢了这么多,自然得意非常。一时间欲望战胜了理智,他开始加大投注金额,然而开出来的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他输了。包玉刚一下呆住了:“怎么可能呢?”

他被那几个大汉耍来耍去,仍蒙在鼓里。那几个人串通一气,先让包玉刚尝一些甜头,让他上当,赌得来劲了,再把他手上的钱赢过来。这本是骗子们常用的手法,可包玉刚年岁尚小涉世尚浅,如何懂得这么多?大汉们先是假惺惺地安慰包玉刚一番,接着花言巧语转动其三寸不烂之舌:“小兄弟,偶而输一盘半盘的,是常有的事。你今天运气好,肯定能赢回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就这样,赌场里的这伙无耻之徒连哄带骗,连激将带威吓,逼得包玉刚一次又一次下注,然而他的“好运气”再也没来了,直到输掉身上最后一分钱。

包玉刚两手空空走出赌场,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他下意识地翻翻衣兜,真的是囊空如洗。他忽然间很恨自己,为什么会受那伙人的唆骗呢?怎么会糊里糊涂就上了他们的当了呢?不谙世事、从未涉足过赌场的包玉刚怎会明白,其实一个人从走进赌场、开始参与赌博的那一刻起,就会被一种莫名的欲望和兴奋控制住,不能自制,赢了的想赢更多,输了的,越输那种欲望和兴奋越是强烈,直到身上无可下注之物了,这种欲望才会得到暂时的平息。一些人就此作罢,一笑置之,而更多的人则是把希望寄予下一次。赌徒就属于这一类人物,赢了想赌,输了更想赌,不能自拔,这就是赌徒的心理。

包玉刚当时还不懂这些,只当是自己经不起哄骗,一时失足,心里直懊悔。回到住处,包兆龙见儿子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觉得很奇怪:儿子可是从不这样的呀!发生了什么事呢?

包玉刚对父亲素来是言听计从,从不隐瞒,他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亲。

包兆龙不听也罢,一听不禁怒从心中起,“啪啪”就是两个耳光,然后指着包玉刚,气得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

这是包兆龙第一次打儿子,包玉刚也是第一次看见父亲气成这样。他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不禁泪如泉涌:“爹,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打我吧!请爹爹原谅孩儿这一次吧。”

暴怒的包兆龙喘着气,声音颤抖地说:“你这个不思长进的东西,我让你读书,让你学好,希望你能做个正派人,你却跟人去赌钱!真是逆子啊!”

包玉刚悔恨交加,他含着泪发誓说:“爹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他们来往了。相信我,爹爹,我一定要好好做人,不干出一番名堂来,我就不回家!”

包兆龙拉儿子站起来,谆谆善诱地给他讲做人之道、立业之本。

包玉刚一生中就赌了这么一次,但已经刻骨铭心。他终于以此为戒,不但自己再不沾赌,对于周围的人参与赌博,也是尽力劝阻。

还是在汉口的时候,有一个星期天,包玉刚正在父亲鞋店的里屋忙着复习功课,准备考试。厨师和几个伙计刚好闲着没事,便围在一起打扑克牌赌钱,吵得他没法安下心来看书。他忍无可忍,刚想发火,转念一想:他们虽然是伙计,但毕竟比自己年长,去训斥他们似乎太不近人情;况且他们不是正式开赌,只是用纸牌玩一点罢了,过分说他们也许会引起他们反感;但如果不制止他们,他们终会由小赌而变成大赌的。想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他拿出几个苍蝇拍,每个人分一个。四个人接过苍蝇拍。莫名其妙。包玉刚笑着说:“各位师傅,现在天气热,苍蝇多,飞来飞去的讨人嫌。你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个打苍蝇比赛,看谁最快打掉一千只。这样既有比赛效果又清洁卫生,不是比赌钱有意思得多?来,开始吧,晚上我请客!”

那四个赌瘾正浓的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只有乖乖地拿着苍蝇拍走了。

包兆龙知道这件事后,非常高兴,多次在别人面前夸赞儿子处事得体,像个干大事业的样子。

直到多年以后,包玉刚成为亿万富豪,为应酬偶而出入马会,却从不下注。他周围的人知道他不赌钱,亦讨厌别人赌钱,所以从不在他面前提“赌”、“下注”这些字眼,更不敢在他面前赌钱。

一位在包玉刚身边工作多年的高级职员回忆道,有一位在包玉刚身边当总务的职员,是个爱下大注的赌徒,有一次陪包玉刚在马场招待客人,赌瘾发作,忍不住悄悄下了注。

谁知包玉刚明察秋毫,散场后,包玉刚叫住他,问他是否下了注。这位职员作贼心虚,只得承认“下了小注”,一边说一边心惊胆战,不知老板将如何处置他。

包玉刚又问:“胜负如何?”那职员慑于包玉刚的权威,硬着头皮承认“输了二百元。”

他边说边想:“这回肯定完了,要被炒鱿鱼了。”心中正在忐忑不安时,却见包玉刚塞给他二百元钱,说:“这个补偿你的损失,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赌了。”

后来这个职员曾对人说,在后一场赛马中,他用包玉刚的这二百元下注,结果赢了大钱。

职员所言是实是虚,我们没有必要作考证,不过包玉刚的行动足以说明他对赌钱的确是非常反感的。

包玉刚在半工半读几处之后,终于完成了学业。同时,燕梳到的董事也十分青目来这个诚实勤劳的轻人,于职务一给了他相应的提升。看着儿子一天天成人。包兆龙就到处为他张罗起了婚事。虽时直战乱纷飞的八年抗战期间,却没有对包氏一家产生尽大的影响。最后,与黄秀英结为夫妇。婚后被派往重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