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有任何证据,你怎么就敢确定这是他金老弟所为的呢?”听了这件事,为此之人却是可恨,但没有直接证据确实是不能乱指证的。
朱梓城摇了摇头,推推周游龙,说道:“证据我确实没有,但是当日我与盟主商讨此事时,便只有他金闵在,若不是他、难不成会是盟主做的?”
确实,此事并没有宣张,当日便只有金闵在旁边,也只有他有机会做出此事来。
“哼哼,没有直接证据便指证这事是我干的,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恶人先告状才为此!”金闵命人拿出了两三件衣裳,往地上一扔,只见到那衣上的金色盘龙便知这是盘龙帮的衣裳,“这些衣服你们应该不会不识吧?前日有一场很重要的卖会,需要将鱼在那日全都卖出去,自当我们巨鲸帮改过从良后便就指着这一次,我将此事告与盟主也得到了批准,却没想到当日鱼场好端端的来了一群强盗,烧杀抢掠,把鱼场给我砸了。我们奋力才将这些人赶出去,却得到了这些衣裳,都是你盘龙派的衣裳,难道说此事跟你盘龙派脱不了干系?”
这样一来便难了,双方都死死地赌定是对方所为,竟有这么巧的事,是谁人在暗中捣鬼,故意闹得盟中不合,有着打乱远扬盟的心思?
“我看根本就是你常日对我有意见,故意来找我的麻烦,故意闹得盟里不合!”朱梓城丝毫不听,根本就不顾谁人在场,只想要讨个公道,“盟主你评评理,他金闵对我有意见很久了,这次竟然不顾盟中利益,故意惹是生非!”
“谁惹是生非了?”听到此话,金闵便毛了,“想想当年我巨鲸帮是何等威风,在何处都不惧怕,若不是盟主的号召,我金闵哪里会在此处受你的气?”
金闵更是傲气得很,若不是看在盟主的面子上,早就不客气了。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谁错孰过哪里说的清楚?
“你们稍安勿躁,我们远扬盟是一个集体,怎能为了这样的事伤了和气?且听盟主怎么做处理。”周游龙倒是老大哥一般,在其中调停,这做的倒是相当本分。
李流峰看了看两边,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办,这种事一般都交给严明处理,谁知他人站着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严明双眼出神,他人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只有他如此心思之人才能够想得开、想得远。
这该如何是好,现在他们两帮死咬着对面不放,若长此下去必定对远扬盟不利,又不知是何人在其中捣乱,想要故意拆散远扬盟;这件事若不解决,他们谁会善罢甘休,且少主的清白也会遭到怀疑。严明走了神,无精打采的样子让沈月新很担心。
“我看此事就此作罢,若追查下去只会惹得双方不和气!”李流峰终于是说了一句话,不过仍是说了句废话。
盟主的话自然是没人敢反驳,但是朱梓城和金闵哪里受得了这样一份气,来到远扬盟本来是想要跟着盟主锄强扶弱做善事、却没想到变成了在此受窝囊气。
“兄弟们,是不是我们盟里出了内线,故意想方法捣乱的?”不知何人的一句话,把本来已经解决的事又燃烧了起来。
“是啊,两个帮派都无独有偶地出现事故,这不会太过巧合了吗?”既然有人开了第一句,那说第二句的也不怕了。
听到此话,金闵便立刻回之:“此事便只有我们帮派的知道,我帮中人是绝不会泄露秘密的!”
“同理同理,我向来是以管理帮中之人严厉而出名的,如果帮中人的嘴都管不了,那还当什么帮主?”朱梓城丝毫不输,两人的火星都立刻出来。
“如果都不是你们,那会是谁,难道是……?”无名小人多嘴,自然不知分寸。
“大胆,怎么可能是盟主,难道盟主会故意闹盟中不合不成?”顿时又鸦雀无声,果然还是不能乱说话,金闵的一言怔住了所有人。
朱梓城哼了两声,笑道:“不是盟主,那必定是我们其中一人,是谁谁心里清楚!”
“你的意思……!”
还没等朱梓城又来反驳,严明便站了出来,对着所有人长声说道:“你们错了,除了盟主还有一人知道此事,这两件事都是我严明所为!”
严明不知是哪个脑子烧掉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胡话来,怎么可能是他,盟主最信任的人,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严大哥,你别胡说!”沈月新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反驳。
严明摇了摇头,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是我做的我便不怕说出来。”
“侄儿,你怎么会做不利花府之事,老夫不信!”二叔是看着严明长大的,他的秉性只有自己最明白,心中白得像是一张纸,哪里会做如此龌蹉之事?
严明对二叔笑了笑,对他说道:“二叔,你即便是护着严明也掩盖不了事实,既然真相很快会被查出,那我便自己招了,我做此事本也不打算瞒大家。当我得知巨鲸帮卖鱼,盘龙派施资,我便暗中招人对你们两边下手,让你们的事都黄了。”
“绝无可能,严总管你一向忠心耿耿,对我们更是坦诚相待,若是他人做的我信,但是你做的我不信;且你怎会得知这两件事?”金闵呼喝,“你若想帮那厮说话,我即便不追究也绝不能冤枉了严总管你!”
“我是盟主的心腹,盟主对我事事不相瞒,这些事我怎会不知?”严明看向了李流峰,说道,“当日便是我向少主求得,少主你告与他们是不是?”
严明殷切地看着李流峰,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顺着这个梯子踩下去。李流峰倒是深沉很多了,好好的计划便被你破坏了,也好、那便将计就计将责任推在你身上。李流峰点了点头,对所有人说道:“我有事从不瞒严明,我确与他说了那两件事。”
众人点了点头,金闵仍是不信,问道:“即便有作案能力,但是动机又是何,严总管怎会背叛盟主,在盟中挑拨离间?”
严明摇了摇头,笑道:“自成立远扬盟会后,我反复思量,这是不是件正确的事。若远扬盟没什么力量倒算了,但现在远扬盟名声大震,招来各种能人异士,不免惹得血魔宫直指,说不定她们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们远扬盟。我承认我有私心,怕因此殃及花府,殃及少主和夫人,所以我出此下下策,便希望我们大家收敛一些,免得遭血魔宫的攻击。”
严明一言,让所有人定下来思考:是啊,若远扬盟真的团结做大,会不会就遭到血魔宫的集火猛攻,那样岂不成了炮灰,原是想找个遮蔽,不想会因此早来杀生之祸。
“我们成立远扬盟的当天说过什么,无论生死都要追随者盟主,誓死不变,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离开远扬盟,也会永远最随着盟主!”金闵毅然决然,一句话的热血激活了所有人的血脉。
“对,我们誓言不离,若真有那一天到来,我们也誓死保护盟主和夫人,”真是一呼百应,严明的话却没有吓到大家,反而被金闵的话给升华了。
“盟主他盖世神功,哪里需要你的保护?”
果然是想多了,这非但不能让远扬盟解散,还让他们拧成了一股绳,这可真是不好办啊。
“盟主,严总管该怎么办?”小厮不敢说怎么处置严总管,不知如何开口。
“犯了错事便要受罚,能看到大家团结不畏缩,我受到惩罚也甘愿了!”严明大义凌然,丝毫不避讳。
虽然所有人都想要求情,但却苦于不知该如何开口。杨二叔说道:“若徇私没有了章法,今后该怎么管理盟中?”
知道杨二叔不会为严明求情,却不想他还要再推侄儿一把。在场的鸦雀无声,二叔算是元老,他的话没人不听,看李流峰该怎么办了。
那我便借力推舟了!李流峰装着很无奈的样子,吩咐道:“来人,将严明关起来,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他出门半步!”锁起了严明,那今后便少个人阻拦,但这么帮圣尊是不是正确的?
沈月新看着严明被押下去,一眼无奈,不知该如何帮他,这么坐在端中的人是她的小张吗,看起来便是判若两人。
“夜未深,不如坐下喝一杯!”不知为何,沈月新坐在李流峰回房的路边亭中。
这沈月新和他一直都是分房睡的,他自然也不会想到什么,沈月新自然也是因为有原因的。
李流峰带着花弄月的画皮坐在了她的对面,她今夜很奇怪,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奇怪地坐在这边、吹着冷风,“怎么没有回房休息,晚上还喝酒,这样都身体不好,”看到对面的酒,李流峰像是意识到什么,她是不是想给严明求情?
李流峰坐在对面,沈月新却不敢去看他的那张脸,但那张脸却是那样真实,真是到无法比拟。
“你还记得宋尧吗?”沈月新看起来很沉着,只是浅浅地问一句。
不好,她是不是开始怀疑我了,该如何蒙混过去?李流峰傻傻地笑了笑,说道:“当然记得,他……”
沈月新并没有让他接着说,而是自己抢了话语权,说道:“他外号千面神偷,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有你我知晓,因此他才待我们为朋友。他有种不世神功易容术,可以轻易模仿任何一个人的声音和面容,与真人真当是一模一样!”
她在暗示什么,还是她根本就已经知道我是假冒的,这该如何是好?不是说沈月新她脑子一根筋,根本不会细致入微,为何别人看不出的东西,他却看出了端倪?“我自然记得,他是我们的好朋友……”
“还记得我为什么唤你小张吗?”沈月新根本没有听他的话,继续追问。
“我、我,我忘了!”这个问题也很折腾他,为何花弄月明明姓花,而沈月新却一直唤他小张。
“当日你更名改姓为小张潜入我沈家,等我得知你是我从小订婚的花弄月后,我仍是难以改掉这亲切的名字;因为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婚约、什么盟主,我仅仅爱的是那个小张!”沈月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泛出淡淡的红,这便是她心中一直想的,一直想对花弄月说的话,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说。
李流峰沉默很久,他只当花弄月和沈月新是一般的夫妻,却不晓他们经历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所有。
“当年我问你,我和慕容云城、沈月新还有若曦她们一起掉入湖中,你会救谁,你没有思考便说会救我,”看来沈月新这才是这正要考验的,“后来我问你,我和林羽轩一起掉入湖中,你会救谁,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我说……当然是救你,哪有女人比你更重要?”李流峰脑子一转,这种问题就算是问低能儿,他也会这么答的。
“当时你却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会先就林羽轩,”沈月新眼睛一定着李流峰,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吧!
李流峰应声地笑了两下,应付地说道:“是吗,我当初是这么说的吗,我……”
“看来你又忘了!”沈月新给李流峰倒了杯酒,再说,“你说你会救林羽轩,然后跳下湖和我一起死!这是我从你口中听到最真挚的情话,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情话,没想到你却这么轻易就忘了!!”
202稳定大局
“我没忘,我只是……”真不知该怎么说了。
“别再装了,自打你新年后的第一眼出现在我眼中,我便知道你不是小张,他的一言一眸早已刻入我心里,我怎会分不清!”看来沈月新摆的真是鸿门宴,“他到底在哪里,为何你要出现冒充他?”
“月新你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不是花弄月,我不是花弄月谁是呢?”李流峰已经快语无伦次了,不停遮盖着。
沈月新从脖子上摘下了那块青鸟伏枝之玉,给面前的李流峰看,说道:“这对玉另一块在你身上,无论如何你都是不会摘下来的,不如拿出来给我瞧瞧!”
“这……”花弄月自然是不会将此物交给李流峰的,李流峰自然是拿不出来的。
“当日鬼医来此时后面还跟着一个与小张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应该就是你吧!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为何要将我们蒙在鼓中?”沈月新故意装作要走的样子,说道,“你不说我便去问鬼医,即便是他的主意我也要让他交出小张来!”
“别别别,我说、我说便是!”李流峰立刻阻止要离开的沈月新,让她这么一闹那什么事都会被摊开,那什么事都不好办了。
猜的果然不错,沈月新自然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是不会骗自己的,坐在了他的对面,且听他所有的话。
李流峰摘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将真身展现在她的面前,说道:“我叫李流峰,本是跟着鬼医师父他学医的,当日随鬼医来到花府,后受花少爷之托假扮他的身份,用来混淆视听,稳定大局,这一切鬼医都能够作证。”
“那小张他人在何方,难道……?”沈月新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小张竟如此瞒着自己,定是有什么大事。
李流峰点了点头,说道:“沈姑娘大概是猜对了,花少爷他现在便身处血魔宫,说要想办法将这血魔宫铲除。”其实便只有李流峰明白,花弄月这一去便是凶多吉少,狼入虎口了。
沈月新一听,惊动地一颤,平日里听这血魔宫有多么多么可怕却总觉得这与自己无关,却没想到小张他又跳进了这漩涡。他这么如此大义凛然,只要江湖有危难便不考虑家人;但这不就是他吗,他就是这么乱来、一向这么乱来,从不考虑自己的生死,挂念它的只有沈月新自己。
“沈姑娘你怎么了?”李流峰见沈月新似乎不舒服,定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沈月新摇了摇头,也许是想小张、也许是肚子里的孩子想念他的父亲。“既然这是他的选择,那我便也陪着你们将这场戏给演下去,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到时候还我一个原原本本的小张?”
“我、我答应你!”我答应,我如何答应你?明明知道花弄月他是凶多吉少,我为何还要答应地如何轻松、却无法拒绝,“他一定会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的。”
沈月新点了点头,相信花弄月一定会化险为夷,这便是他的责任、义不容辞的责任;李流峰叹了口大气,他该如何办啊?
“宫主为何如此憔悴?”玄燕不由得说,看她这副模样,是不是晚上熬夜。
“定是有什么事缠着宫主,不如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分忧的?”花弄月也凑上一句,何以解忧。
宫主点了点头,似乎从没有见过她如此慌张过,说道:“圣尊回来了,还受了重伤!”
“什么,圣尊受伤了,这怎么可能?”玄燕话接的比谁都快,竟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圣尊大人他武功高强,任江湖之内也没人是他的对手,他怎么可能受伤呢?”
宫主摇了摇头,说道:“论单挑自然不会有人比得过圣尊,却没想到圣尊他会的高手身边竟还有两高手,这才让圣尊无法以一敌三,败下阵来;现在他神功受损,需要时间恢复。”
“如果有两个武林高手的内功助他,是不是能让他尽快恢复?”花弄月自然是了解,这圣尊也是习吸功大法的,定要借助他人的武功来填补自己所受的伤。
宫主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有一两个高手在旁边提供内功,圣尊他定然能够很快复原。”宫主她说得很轻巧,有一两个高手在旁,那这一两个高手到最后也是武功尽失了吧!
“只可惜那些被抓来的高手们武功已失,若现在能抓些真正的武林高手们来,那一定有助于圣尊的恢复!”看来宫主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不过不知她在打的什么主意罢了。
这倒是个好时机,正当此处实力最薄弱又军心不稳的时候,如果来个大反攻,这血魔宫定然是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那么那背后的圣尊也该认输了吧!只不过怎样将消息带出去,又怎样让远扬盟的兄弟们来此处呢?
“属下倒是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花弄月站了出来,恭敬地问道。
“有话便直说,不必藏头露尾的,”宫主直接接过了他的话。
花弄月看了看玄燕,再一眼有心地看了下唐潇潇,便对面前的宫主说道:“小张倒是以为这是攻上青山的好时机,这青山是中原第一大派,如果俘获其掌门等高人,不但能为圣尊治疗伤,还能够挫一挫中原武林的威风,今后所有人都只以我血魔宫马首是瞻了。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宫主没问,玄燕倒是先说。
“只不过不知宫主和两位护法的武功是否斗得过青山掌门和天地玄黄四长老的武功?”花弄月一句激将,不知宫主她会做何反应。
玄燕即刻便反驳“你知道什么,宫主的武功别说是青山那几个糟老头,他们加起来都不够。”
“圣尊的武功不是在宫主之上,不是也伤于他人手?”玄燕的话在花弄月耳中永远是没有存在的威信,“没有计划地猛攻只会落得一败涂地的境地,真要此办还需要一个完全周密的计划。”
“你是信不过宫主和我等护法的武功?”玄燕。
“我是信不过玄护法的莽撞!”没看她,直接说。
他们两人又吵了起来,宫主摇了摇头让他们住嘴,便问了唐潇潇:“你怎么看?”
“宫主怎么说我便怎么想,”唐潇潇又是圆滑的恭敬,“再如此等下去,恐怕江湖众人会当我们是怕了青山。”
花弄月倒没想到唐潇潇也一言激将,看来刚才的那个眼神她是明白了这样站在一条战线上不怕宫主不就范。
宫主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就想会一会这青山之上的诸位,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青山之上有一条雪水流溪,青山之人日日夜夜都是靠此水维持生活,如果在雪水之源加点东西,那么……?”
没想到宫主竟对青山如此了解,都不需要自己的指导了,唐潇潇自然也是知道怎么办的。花弄月站了向前说道:“恭喜宫主、贺喜宫主,血魔宫当成为武林第一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