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食物,和一朵盛开的黑色曼陀罗花,分别装在三个篮子里,由克尔柏罗斯三个狗头的三张嘴叼住,送到菲力面前。
拿出水和食物,菲力吃饱喝足,至于黑色曼陀罗花,菲力把整个篮子拎在手里,并没有碰触花朵。
“克尔柏罗斯,你为什么会想起来为我带这个东西?”
虽然知道三头狗口不能言,但菲力还是很想问问他。
“汪!”克尔柏罗斯再次发出三重奏,示意菲力跟上,菲力只得拎着花篮,继续跟在三头狗身后前进。
进入真理田园,三头狗绕远避开审判台,引领菲力去到爱丽舍乐园,无罪的人们在其中幸福到忘忧地生活着,三头狗还是没有止步,尽量挑选偏僻处走过。
菲力感觉克尔柏罗斯似乎是为了不被发现,特意在绕一个大圈子,直至他被带到一座雄伟庞大的宫殿后门,克尔柏罗斯用狗爪子挠门后,他和克尔柏罗斯被一名宫女请进门里,菲力才知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冥后珀耳塞福涅正坐在后花园里的秋千架上荡秋千,见到宫女领着克尔柏罗斯,和一名漂亮到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男子入内,停下荡起的秋千,向三头狗摆手,三头狗立即摇着尾巴跑过去,讨好地哼唧着。
宫女告退后,菲力来到近前,向冥后珀耳塞福涅问好。
“你就是菲力?”
“是的,请问你是?”
菲力大约猜出这名头戴桂冠,身穿长袍,对他露出庄重微笑的女子是何身份,但他还是很客气地等着女子自己说明。
“我是冥后珀耳塞福涅,哈得斯的妻子。”
果然和菲力想的一样,“很高兴见到你,王后殿下。”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菲力……听说你很能给我的丈夫找麻烦,而且还向宙斯下了挑战书,如今又因为拯救你的哈布斯堡,而把哈得斯折腾得差点回不来冥界,你可真是个大英雄。”
冥后珀耳塞福涅的语气很温和,不过内容却包涵指责,菲力虚心听着,没有即刻回话。
“菲力,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菲力的过于安静,让冥后珀耳塞福涅觉得他是在用静默表达抗议。
“请问是您让克尔柏罗斯带我过来的吗?”
菲力开了口,但并非为了回答珀耳塞福涅的问题。
“是的,因为我打算帮助你。”
哈得斯的妻子打算帮他?菲力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
珀耳塞福涅没有回答,而是手指菲力拎在手里的篮子问他,“你拎的是什么?”
菲力将手里的篮子呈给珀耳塞福涅看。
“黑色的曼陀罗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珀耳塞福涅说着,把曼陀罗花捧在手里仔细欣赏。
原来冥后喜欢这种诡异的花,菲力转头看了眼趴在脚边的三头狗,发现三头狗的三个头也都在仰起来看他。
“菲力,我可以帮你拯救你的哈布斯堡,不过,我也希望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天神们都喜欢谈条件,菲力已经习惯了,“什么条件?”
“帮我杀死哈得斯。”
冥后珀耳塞福涅答得很痛快,菲力被吓了一跳。
“他是你的丈夫,为何你要杀死他?既然你想他死,为什么不亲手杀了他?”
珀耳塞福涅的眼眸里现出愤懑神色,“我是被他抢来的,我并不喜欢他,而我的父亲却对此不闻不问,我倒是很想亲手杀死他,可我杀死了他,必将遭受处罚。”
“对不起,我是不会替你做这件事的,请您原谅。”被菲力拒绝,珀耳塞福涅眼眸锐利,盯住他看了许久。
“难道你不希望,我帮你重建哈布斯堡?就算我没有要求你帮忙杀死哈得斯,难道你就没有打算过杀死他吗?”
菲力无惧珀耳塞福涅的凝视,他甚至很鄙视如此狠毒的妻子。
“我对哈得斯印象如何,那是我的事,同你无关,而你身为哈得斯的妻子,却请别人帮忙将他杀死,这样的妻子,还是真令人耳目一新。”
被菲力挖苦,珀耳塞福涅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愤懑骤然爆发。
“我根本不爱他,我是被他抢来的,而且他骗我吃下四颗石榴子,让我每年都要在这如冰窖的王宫里呆上四个月,而他却到处乱跑,根本对我这个妻子不闻不问,难道他不该死吗?”
珀耳塞福涅说得很是有底气,菲力却听到冷嗤,“你已身为冥后多年,若是对哈得斯不满,早该想办法摆脱他了,岂会等到此时找我杀他。”
“因为我没有合适的人选……”珀耳塞福涅很是委屈地低喃。
“克尔柏洛斯,带我离开这里。”
菲力低头招呼三头狗,他不想再同这个想要害死自己丈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现在就为你把哈布斯堡修建完成。”
珀耳塞福涅不死心地在身后向菲力高喊。
“而且,你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只要出去,就得重新回去地牢,别说被关上整整一个月,就是一整年你也未必会重获自由,或者,哈得斯直接将你处决也说不定。”
菲力蓦地驻足回身,冲着珀耳塞福涅微微一笑,“多谢殿下提醒。”续而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珀耳塞福涅气到跺脚,却没有追上去。
克尔柏洛斯带着菲力原路折返,半路上却被一名老婆婆拦住了去路。
“请问您有什么事?”菲力打量着这个面目和善,挎着果篮的老婆婆。
“我是替冥后殿下来送您的,请您一定要收下这个……”老婆婆将手里的果篮送到菲力手里。
“可是……”菲力本不打算接,但一想到自己回去的路上没有水和食物,克尔柏洛斯也未必会再去为他找吃的,便接了过来,“谢谢!”
“祝你一路顺风!”
菲力拎着果篮,一路走出极远,才觉得腹中饥饿,口也有些干。
“克尔柏洛斯,请等一等,我想吃些东西再走。”
人类总是这样麻烦,三头狗无奈地停下脚步,等着坐到路边石头上的菲力,拿出果篮里的面包和水果裹腹。
口有些渴,菲力拿出一串葡萄来,打算吃些解渴,然后再吃面包,但当浸凉的葡萄碰触到嘴唇时,菲力忽然想到,在冥界腹地,如何会出现可供人类食用的食物的?
那个老婆婆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