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妙然帮着保姆将餐桌收拾干净,走到客厅,见只有英翔一个人在,便对他说:“小翔,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再到医院去检查,今天反正有空,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英翔睁开眼,笑着点了点头。
桂妙然立刻上楼,将自己平时用来替英奇检查身体用的整套便携式医用检测器拿下来,给英翔仔细检查了一遍。
看着检测器的屏幕上出现的那些数据,她不由得啧啧称奇:“小翔,你的身体各部分机能都恢复得不错呀,比以前的情况好多了。这可真是奇迹。我叔叔一定会百思不得其解,定要找你详细查问原因了。”
英翔听着,只是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
桂妙然忍不住又替他重新检查了一遍,结果仍然一样。她实在是觉得难以置信:“哎,小翔,你是怎么好起来的?就是靠吃修罗捣腾出来的那些药?”
英翔点了点头。
“真的?”桂妙然大感惊奇。“哎呀,修罗真的稳住了你的病情?这简直不可思议。哎,小翔,什么时候让修罗把那些药给我一点,我拿到医院去仔细化验一下,看到底是什么成分?你的病情那么严重,恶化得那么快,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趋于稳定了?”
英翔温和地笑道:“这得问修罗,我可做不了主。”
“那当然。”桂妙然立刻附和。她早已知道英翔简直是毫无原则地宠着儿子,如果修罗不愿意,他是绝不会勉强儿子的。
这么一折腾,已是临近午夜零点了,外面的烟花爆竹早已似霹雳爆豆一般,如雷贯耳。英奇和英飞、英修罗他们一直没有进来,显然在外面已经放起来了。英翔便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外面已是硝烟弥漫。院里站满了大人和孩子,全都笑声朗朗,燃放着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不断有火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图案,也不时有鞭炮的噼啪声到处响起,巨大的轰鸣在夜空中连绵不绝地回荡着。
离英翔不远的草坪旁,从浓浓的烟雾中传来了英修罗快乐的笑声。英翔便朝那边走去。
这时,在草坪的另一边,忽然有人不断地放出一种造型十分奇异美丽的烟花,引得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赞叹声。英修罗诧异地说:“咦?这是什么品种啊?我去看看,也买来放。”话音未落,他已经一溜烟地跑了。
特警赶快跟了过去,只见他跑进一群孩子和大人中间,拉住人家问长问短。那些孩子本来就玩得很兴奋,虽然不认识他,却也跟他有说有笑。
这里燃放过大量烟花,孩子们还在不断放着。一片一片的烟雾在当中飘荡,又是晚上,难免使人视线不清。
特警飞快地赶过去,英修罗已经从人群中跑出来,向父亲那边奔去。
特警们这才放松了一些,停下脚步。
英奇站在那里,愉快地看着英飞他们玩,等到英翔出现在身旁时,便对他笑道:“你看这俩孩子,今天高兴坏了。”
英翔也高兴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英修罗的身影便一蹦一跳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英奇瞧着他欢天喜地的模样,笑道:“问到了?是什么品种啊?”
英飞也一连声问他:“是啊,是什么品种?咱们赶快去买。”
英翔看着儿子的身影,忽然收敛了笑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的脸。当看到这孩子的眼神时,他突然沉声问道:“你是谁?”
英修罗颇感诧异:“爸,我是修罗啊……”说着,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奇异的光芒。
英飞奇怪地看着英翔,英奇猛然间觉得有些不安。
那孩子的话还没说完,英翔突然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向他的腹部,将他踢得飞了出去,随即猛地将英奇和英飞推倒在地,并扑到他们身上。
那个被猝不及防地踢出去的孩子远远地摔向草坪。还没有落地,他的身体便发生了爆炸。
只听一声巨响,草坪有一大片被掀开,连草带泥四处飞溅,有很多都砸在英翔身上。幸好那些泥土已经被炸碎了,没有伤着任何人。
英翔一跃而起,立刻指挥刚刚还含笑站在一边看着的特警:“马上包围大院,封锁所有出口。”
几个特警立刻飞奔而去。
九号院的警卫连也全体出动,一些官兵已闻声往这里奔来。其他工作人员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一大跳,纷纷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一些人拉住孩子,不准他们过来,一些大人则渐渐向这边靠近。
英翔不由分说,便朝着英修罗刚才跑去的地方奔过去,有几个特警跟着他。
那里没有一个人,跟院中混乱的场面相比,这个偏僻的角落显得特别安静。
英翔冷静地观察着四周。不远处的墙角停着一辆很不显眼的黑色帕莎特。他微眯起眼睛,凝神看着那辆车。很快,他对几个特警做了个手势。
特警们立刻会意,手里握着枪,小心地呈扇形包抄过去。
英翔的手中出现了一柄寒光闪动的小刀。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汽车的后备厢,随后让已经包围住整部汽车的特警停下来。
他将手中的刀锋以一种怪异的手法捅进汽车后备厢的电脑感应锁,一扭一提,厢盖就开了。刚刚打开一条缝,他的另一只手已疾如电闪般探进去,拖出一个人来,猛地摔在地上,将那人的下巴和双肩卸脱了臼,接着从上到下搜了一遍,把这人身上的遥控引爆装置、手枪、匕首、隐型无线耳麦、表式微型电脑、钱包、证件、其他杂物以及一粒嵌在牙齿中用于自杀的毒药全都搜了出来。
他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速度快得让一旁接受过特种训练的特警们都感到目不暇接。那人被他摔得已呈半昏迷状态,完全没有反应。
英翔看了看他。这是一个年轻人,相貌却很陌生。他自忖很少来这里,院里不认识的人很多,便对一名特警说:“叫院里的警卫来。”
很快,警卫连的连长赶来了。他向英翔立正敬了个礼。
英翔对他点点头,一指地上的人:“你认识他吗?”
连长端详了一下躺在那里的年轻人,便道:“是新来的花工,原来的老花匠退休了。”
英翔便对旁边的特警说:“把他带上。”随即往英奇的别墅快步走去。
英奇的别墅里很嘈杂,穿梭来去的人特别多。
英翔进了客厅,看见英奇正在不断打电话,布置工作。桂妙然和英飞都不在,显然已经上楼了。
英翔没去打扰父亲,指挥特警查问聚集在屋里的那些人的身份。当得知他们都是院里的工作人员,过来是询问情况并表示关心,便将他们很客气地全部请了出去。
随后,他将特警肩上扛着的那人一把抓下来,扔到地上,双手一起动作,把那人的下巴和双肩合上,随即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地抽了过去。
那人哼了一声,渐渐清醒过来。
英翔蹲在他身边,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是什么人?”
那个年轻人却很平静,仿佛已怀必死之心。他冷笑一声:“你简直不是人。没有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判断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儿子,即使判断出来了,也只会拉住他仔细盘问检查,不可能像你那样,立即下狠手。你根本就不是人。”
“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我儿子,有什么可问的?”英翔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才不是人。你们为了绑架一个孩子,不惜往另一个孩子身上注射细胞炸弹,你们是人吗?”
“那孩子是自愿的。”年轻人平静地说。“为了国家,我们心甘情愿牺牲自己。”
英翔一字一顿地问道:“哪一个国家?”
年轻人淡淡地道:“我是死也不会说的。”
英翔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忽然起身退后,坐到沙发上,冷冷地说:“你们倒是真狠,不但绑架我儿子,还想把我们英家人全都炸死。”
年轻人似乎在与他闲话家常,居然回答了这句话:“能炸死当然好。如果我们能炸死英奇,再捎带上你们兄弟俩,那是不世奇功。就算炸不死,也能让你们乱上一阵。”
英翔冷哼:“你们倒真会挑日子,除夕夜动手。”
年轻人挣扎着坐起身来。两个特警警惕地跨前一步,一左一右地守在他身边。这人倒真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轻松地答道:“平时也见不到你们,有什么办法?”
英翔忽然问道:“在我家必定也有埋伏吧?”
“是的。”年轻人微笑。“不过我们的行动已经成功,他们都撤了,你不用再妄想能抓住他们。”
英翔立刻起身,对英奇说:“爸,这里的事情你处理吧,我回去了。”
英奇刚才一直在一边冷静地看着,这时连忙叫住他:“派几个人跟着你。”
“不用。”英翔轻蔑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人。“像他这样的,就算来上十个八个,也对付不了我。”
那个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人人都说英修罗的父亲是个文弱书生,百无一用……”
英翔不等他说完,已经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