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邱正翼从包中拿出武器，一个个检查，季成翻看着过去潘多拉的使用记录，期许能找到压制的方法。
两人一言不发，酒店房间内的气氛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们在等待调查结果。
时间已经是清晨，师徒俩仅仅轮流休息了不到一小时。
“叮咚——”
最原始的短信铃声，激得两人一机灵，邱正翼当即将手上的东西装好，拿起手机。
有关于小满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邱正翼当即转发了一分给季成。
看到内容时，季成愣住了，有关于小满的资料，竟然到五年前便没有记录了，最后正好只到他被革职那件事。
也就是说，自打五年前起，便再没有人和于小满有过深度接触，或者说，这样的人都已经……
季成仔细看了下去。
于小满并不是C7的原住民，他是什么时候来到C7的没有人知道，五年前，他还是C3的一个外科医生。
看到这里，季成再次陷入沉思，时间上实在是太巧了。
C3安全区正是五年前覆灭的。
而后的资料和于小满所说并没有太大差别，因为医疗事故，于小满手下的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而那病人的家属在这之后集结了一大帮人讨说法。
当时局面动荡，特殊时期医院根本分不出精力对付这些家属，迫于压力，不得不将于小满开除，又赔了大笔钱这事才算平息。
也就是说，开除这件事并不是医院主动提出的，只是碍于情势不得已为之，那也难怪于小满会记恨这件事。
只是现在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一点，说到底，还是时间上过于巧合。
要知道，C3可不同于C7，那是军事重地，可当初C3安全区没得匪夷所思，据知情人所说，恶魔是突然从内部出现的。
也是在那之后，各个安全区再一次加强了内部防御。
邱正翼也在此刻看完了资料，放下手机问道：“你觉得呢？”
季成说道：“实在是太巧了，我们的判断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个恶魔压根就不是来寻找食物的。于小满当初就是C3的人，是那场灾难的见证者，或者说是——参与者。”
邱正翼也苦恼的揉着头发，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手接下带学生练手的任务，竟然是这么桩大事。
如果他们的猜想正确，于小满想做的真的是复制C3安全区惨案的话，已经暴露的于小满，近期定会有所行动。
邱正翼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就该多带点人来，可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
除了手中这止步五年前的资料，他们对于小满的了解太少了，就连他手中到底有多少傀儡都不得而知。
C7长期以来处于安定之中，城中大部分魔法资源集中在权贵手中，可如果真的出事，那些权贵和新星营地的人，又有几个能起作用？
心情不由的都有些烦躁，季成又问道：“老师，你联系的增援怎么回应。”
“能有什么回应？”邱正翼提都不想提这事，“军方资源本身就吃紧，目前所有的情况都只是猜测，虽然我们笃定，但根本拿不出能说服那边的证据，就C7这风平浪静的样子，他们根本不可能出人过来，派人留意观察已经是给我面子了。”
就在这时，一声能将人耳膜击穿的尖叫从楼外穿来。
神经敏感的季成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来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之间一群人慌张的逃跑，当看清了人群后面的东西时，季成手心不自觉的出了汗：“喂喂，老师，现在来增援的话，还来得及吗？”
“该死的东西，这家伙真是一秒也等不了么？”
邱正翼迅速收起作战道具，将一部分装配在自己身上，剩下的放在包里全部留给了季成。
仅仅一瞬间，清晨的C7变得混乱，四处都传来爆破的声音，空中，地面，遍布是恶魔的傀儡。
仅仅是从这扇窗户看到的，数量都已经上百。
于小满做到了，他将这个城市变成了人间炼狱。
邱正翼冲出门外，但脚步随即变慢，在门口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了眼季成说道：“这个数量，我们只能分头行动了。尽可能多的救人，还有，你好自为之。”
季成自然明白邱正翼在说什么了，手放在兜里，抓着潘多拉的手紧了又紧。
现在的情况，也不用邱正翼去申请，自然会有增援前来。
可是，来得及吗？
回过神时，邱正翼已经离开，房间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季成站在窗边。
窗外，是地狱。
啊啊，于小满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是想趁乱逃走，还是另有目的？
完全想不明白。
但是不管如何，现在绝不能坐以待毙！
“保全模式！”
“complete”
火光中季成撞破玻璃，借助恶魔装甲的防护，一跃而下。
眼前是逃跑的人群，看着他们慌张的神情，季成心中的邪恶隐隐作祟。
要冷静，冷静下来！
季成不断的安抚着自己躁动的内心，一步一步逆着人群往前走。
看到了潘多拉状态下季成的人们更加慌张，尖叫着远离他，他们的每一次出声都在扰乱着季成的内心。
季成甚至有些希望自己能变得和邱正翼一样，哪怕身心最终都将变成怪物也无所谓。
至少那样，他可以真正的掌控这股力量，能保护这个城市。
一直走到人群末尾，行人散去，站在空荡的街头，站在敌人的面前。
眼前的怪物和当初的章久一样，体型巨大化，完全失去理智，用所有的一切交换力量，沦为纯粹的杀戮工具。
于小满是真的拿出全部的底牌，做最后一搏了。
可反观季成，依旧束手束脚。
敌人不断朝自己这边聚拢，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怪物完全不去追那些逃跑的人，简直就像是，最初的目标就是季成一样。
看着这可怕的数量，季成不由的感叹道：“这到底是有多少啊？”
可这还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恐怕不只是C7，对方拿出来这么多年全部积累的傀儡。
“爆燃！”
赤红的火焰将大地烧得焦黑，熊熊大火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烈焰似要冲破爆燃火圈的束缚。
一步步向前，一道火焰之径在地面蔓延，周围的火元素越来越多。
按理来说，拥有奴役元素天赋的季成是绝对不会惧怕持久战的，他拥有恶魔的全部魔力，使用的是最节约魔力的战斗方式，可现在这却成了季成最头疼的东西。
怪物们发出嘶吼，身体上的恶魔装甲不断变化，巨锤，战刀，长剑，失去理智的怪物甚至直接将自己的装甲转化成为箭矢射向季成，以命换命。
季成跳跃躲过这第一批远程攻击，还未落地，后续的攻击接踵而至。
战刀砍向空中的季成，来不及调整身形的季成抬起魔化的左臂硬接，被这迎风一道劈飞出去，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在了怪物群中。
那怪物攻击季成的装甲已经完全碎裂，但他已经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他们本就是消耗品。
密集的攻击落在季成身上，即便是硬度堪比魔法金属的装甲也禁不住这样强度的攻击。
火中幻化的大蛇环绕季成飞行一圈，短暂的逼退了周围敌人，再站起来的季成装甲破碎了不少，身上多了许多伤痕。
季成看着流血的伤口，拽紧了拳头。
如果我不站出来，这些攻击就会落到那些无辜的人身上，我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
蛇瞳竖起，火势更大几分。
一颗烟雾弹落在季成脚边，浓雾瞬间扩散，雾中，季成一拳击碎了面前怪物的头颅。
想不了那么多了。
“对不起老师，我已经放弃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