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书》又名《黄石公素书》。旧题黄石公撰,宋张商英注。此说源出张商英《黄石公素书·序》。张商英,字天觉,宋徽宗大观年间(1107~1110)为尚书右仆射,曾学浮屠法,喜讲禅理。劝徽宗节华侈,息土木,抑侥幸,徽宗颇惮之,遂蒙忠直之名。后被台臣上疏攻击,出知河南府。卒谥文忠。他在序言中称:“黄石公圯桥所受子房《素书》,世人多以《三略》为是,盖传之者误也。晋乱,有盗发子房冢于枕中获此书,凡一千三百六言。上有秘戒:‘不许传于不神不圣之人。若非其人,必受其殃;得人不传,亦受其殃。’呜呼!其慎重如此。黄石公得子房而传之,子房不得其传而葬之,后五百余年而盗获之,自是《素书》始传于世间。”张商英这段话说的神乎其神,然而说得愈神秘愈露出了他作伪的马脚。对此明代以来,学者多有辩驳,如明都穆说它有“三伪”:“子房以三寸舌为帝者师,而卒之谢病辟谷;托从赤松子游,君子称其明哲保身,顾有死而葬以玉枕,其伪一也。自晋逮宋,历年久远,岂是书既传,而荐绅君子不得而见,亦未闻一言及之,其伪二也。书有秘戒,乃近世术家欲神其术之俚言,而谓圮上老人为之,其伪三也。且书中之言,往往窃吾儒之绪论,而饰以权诈。苏文忠谓圮上老人秦之隐者,而其言若是,乌足以授子房?其为张氏之伪明矣。”(《听语纪谈》)《四库总目提要》引胡应鳞的话说:“其书中悲莫悲于精散,病莫病于无常,皆仙经佛典之绝浅近者。盖商英尝学浮屠法于从悦,喜讲禅理,此数语皆近其所为,前后注文与本文亦多如出一手。以是核之,其即为商英所伪撰,明矣。”笔者以为《素书》从内容到文句,引用《黄石公三略》颇多,如“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等。实际上它是张商英取《黄石公三略》之本旨,以广其说,又撷取儒道文辞,杂采仙经佛典俚语以及有生命力的民谚汇集而成的一部著作。虽为张商英所伪托,但“其言颇切理”,书中不乏有可资借鉴的思想内容。
《素书》一卷共六篇:原始章第一、正道章第二、求人之志章第三、本德宗道章第四、遵义章第五、安礼章第六。全书围绕“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展开论述,主张“潜居抱道,以待其时”,修德行仁,遵义尚礼。教育人们不要损节背理,要谦恭行善。在军事方面,重视设权定谋,指出:“设变从权,所以解结”,“长莫长于博谋”,“阴谋外泄者败”,“患在不预定谋”。重视民心民意,认为“民怨伤国”,“民困国残”。重视人才的选拔和正确使用。认为“安在得人,危在失士”,“得人者昌,失士者亡。国将霸者士先归,邦将亡者贤先避。”在战争中,主张根据各种人才的特点进行战斗分工,扬长避短,人尽其能。“重可使守固,不可使临阵;贪可使攻敌,不可使分阵;廉可使守主,不可使应机,五者各随其才而用之。”
《素书》自宋以来翻刻者颇多,流传很广。从现存版本看有明刻、明抄本,以及日本庆长(明万历)刻本,但更多的是丛书本,比较重要的有子汇本、二十子本、先秦诸子合编本、且且庵初笺十六子本、影印元明善本丛书十种本、道藏本、四库全书本等。据不完全统计,各种丛书本有二十余种之多。《便宜十六策》
《便宜十六策》旧题诸葛亮撰,后人疑为伪托之作。
本书提出的作战指导思想的主要有:
“用兵之道,先定其谋”。重视谋略是书中论及用兵作战的一个重要特色。它指出:“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作为“人之司命,国之利器”的领兵将帅,在战前必须周密地部署,做到“先定其计,然后乃行”。对于谋的内容,它说“审天地之道,察众人之心,习兵革之器,明赏罚之理,观敌众之谋,视道路之险,别安危之处,占主客之情,知进退之宜,顺机会之时,设守御之备,强征伐之势,扬士卒之能,图成败之计,虑生死之事。”只有对上述各个方面进行全面的谋划,才可以出军任将。作战中不仅要有谋略,而且要很高明,在战略谋划上胜敌一筹。
作者十分强调“气势”和“神速”,多次说明士气和速度在战斗中的重要性。它说:“士无气势……虽有百万之众,而敌不惧”,又说:“计谋欲密,攻敌欲疾”。主张进攻时要快速,只有快速才能造成一定的兵势。所谓“获若鹰击,战如河决,则兵未劳而敌自败,此用兵之势也。”作者指出,要以压倒敌人的英勇气势,迅猛异常,敢冲敢打,一举消灭敌人。
在用兵作战上,强调“知”的作用,要求战争指导者要“善知敌之形势,善知进退之道,善知国之虚实,善知天时人事,善知山川险阻”。这可算是对“知彼知己”的具体解释。对于敌人各方面的情况,敌我国力的强弱,将领指挥才能,兵士的战斗力,天象气候的变化,地形的利用,进攻退守的时机,都要善于了解和掌握,据此去决定自己克敌制胜的战争行动。它不仅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而且要求把敌我双方联系起来进行考察,利用和发挥自己之长,去攻击敌人之短,这才算真正的“知彼知己”,才能夺得战争的胜利。
《便宜十六策》首先提出了“国以军为辅”,“辅强则国安,辅弱则国危”的问题,强调了军队在国家政权中的作用。因为战争是“匡救大乱之道”,“存国家社稷之计”,作为一个国家必须加强武备,即所谓“夫国三大务,莫先于戒备”,而武备之要便是通过治军使军队具有较强的战斗力;并提出“以教令为先,诛罚为后”的原则,即注重教育,反对一味的惩罚。在提高部队素质的训练上,它继承了《管子》的思想,提出了所谓的“五教”;同时又提出了“上为下教”的观点,带兵者必“先正其身”,才能教育好部队。另外,它还强调治军要严于法纪,赏罚分明。如果“赏罚不明,法令不信”,军队纪律不严,不听从指挥,虽有百万之师也是无济于事的。《便宜十六策》既有对前人思想的继承,又有自己的创新之处,对后世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