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妃见董江茵不说话，知道是戳中了她的痛处，更加高兴起来：“这普通男人啊，都是三妻四妾的，更不用说咱们皇上了，那肯定是要扩充后宫的，娘娘您说，说这句话的人傻不傻？不会真的有人相信吧？”
董江茵神色淡淡，抓住秋月的手些微用了些力气，转而笑道：“事无绝对，那牧王爷和牧王妃不就是一心人吗？本宫与皇上自然也是一心，只不过本宫贵为国母，自当督促你们替皇上开枝散叶，赵妃，宠爱宠爱，有宠才有爱。本宫也希望你能有这一天。”
“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赵妃收了笑意，眼中狠厉一闪而过，“愿娘娘事事如意，臣妾告退。”
听着赵妃沉重的脚步声离开翊坤宫，董江茵强撑着的身体才倒了下去，靠在椅背上，眼眶泛红。
现在只有一个赵妃，往后却还会有无数个赵妃，胥烨待她，真能一如现在吗？
“娘娘……”秋月想出口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尽管董江茵和胥烨都不愿意组织选秀，但若一直让胥烨虚设后宫，董江茵迟早会落个善妒的名头，受尽千夫所指。
一个月后，赵妃的父亲再定流寇，加封二品銮仪使，赵妃也在这时候怀上“身孕”。胥烨为表赵氏，晋赵妃为贤妃。
一时间，赵氏风头无两，各级官员的女眷命妇纷纷往宫里送东西，景阳宫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大家都知道，一旦赵妃诞下的是男胎，那就是大周的皇长子，赵贤妃起码有一半的机会问鼎太后宝座。
曲宋儿在宫外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胥烨对董江茵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又怎么会让赵妃怀了身孕。
曲宋儿带着玉芙赶到翊坤宫的时候，恰巧胥烨也在。
虽然董江茵面容带笑，妆发精致，但依旧掩不住她刚刚哭红的眼睛。
“臣妇恭请皇上圣安。”曲宋儿在玉芙的搀扶下艰难地行了礼。
胥烨赶忙将人扶起，殷切道：“你身体不便，私下里就免了这些虚礼。”
“皇上，贤妃娘娘……”曲宋儿点头坐下，看了看董江茵欲言又止。
“朕今日过来就是想和江茵说这个事情，既然你已经来了，就不用麻烦戚和再专门跑一趟请你了。”胥烨握着董江茵的手，神色凝重道，“其实赵妃那日来养心殿，朕并没有动她。”
“什么？”曲宋儿和董江茵都大吃一惊，“那她怎会有了身孕。”
“这也正是朕疑惑的地方。”胥烨皱着眉头，一双黑眸深不见底，“那日跟她一起用过午膳后，朕就觉得身上燥热不爽，刚刚闭上眼，赵妃就解了衣裳躺在朕身边，朕有意纵她，就是想看她要干什么，结果一个时辰后她就起身跪在朕的龙榻边请罪。”
“燥热不爽？”曲宋儿敏锐，一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养心殿的冰盆是最早用上的，每半个时辰一换，再怕热的人进了去了会觉得清爽舒适，何来燥热一说。
胥烨嘉许地看了曲宋儿一眼，沉声道：“朕也觉得不对劲，所以就派了身边的刘太医替朕把脉，刘太医说朕曾服食过催情安神之物，只不过份量极少，所以没有起太大效果。”
“催情之物？”董江茵眼神一暗，“难道是张太医？宫中私相授受是大罪，更何况还是这种污秽之物，贤妃也太大胆了。”
胥烨轻蔑笑道：“也幸亏是张太医懦弱胆小，东西不敢放太多，朕才没有着了她的道。”
听到这儿，曲宋儿才明白这件事的症结所在，小心翼翼道：“那贤妃这胎……？”
胥烨面露不悦，叹了口气道：“朕想唤你进宫，就是想让你再替赵妃看看，朕怀疑她是又服食了什么药物，才骗过宫里的太医，而如果她是真的怀有身孕，朕断断容不得她！”
“皇上不必着急。”曲宋儿听着胥烨的话，前前后后捋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贤妃娘娘虽然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但入宫这么些年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如果她是受人挑唆才出此下策，真孕也好假孕也罢，目的都是为了生个皇子夺储，但您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世人皆知，皇后娘娘也并非没有希望诞下嫡子，是什么让她有这么大的动力铤而走险？只怕这背后之人还有更大的谋算，贤妃只不过是一颗马前卒。”
听曲宋儿这么说，胥烨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赵妃是为什么，但若真如曲宋儿所说，那大周只怕要面临一场浩劫。
“贤妃的父亲朕盯了很久了，没有什么问题，何况他手里也没有兵权。”胥烨眉头紧锁，仿佛有千头万绪断在其中。
赵妃这是在用她赵家全族的性命在赌，她能下这么大的赌注，必定是有八成把握的。但她困于深宫，又能和谁联手？
胥烨急急地站了起来，想召集辅政大臣商议，突然觉得心跳不止，然后眼前一黑往后倒去，被董江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无妨。”胥烨摆摆手道，“可能是最近看折子太晚，没有休息好。”
曲宋儿看见胥烨手腕处鼓胀发紫的血管，心头浮起疑惑，开口道：“身体之事岂可儿戏，臣妇帮皇上看看吧。”
“好吧。”胥烨看着面色焦急的董江茵，坐下来拍拍她的手道，“你就帮朕看看吧，好让茵儿也放心。”
曲宋儿隔着帕子摸了摸胥烨胳膊上的血管，胥烨觉得胳膊一麻，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着胥烨的反应，曲宋儿更加怀疑，细细把着胥烨的脉相，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才撤了手，面色凝重。
“脉相古怪得很。”曲宋儿又摸了摸他的另一只胳膊，问道：“皇上最近可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传闻可以让人青春永驻长生不死的丹药一类。”
胥烨被曲宋儿问得一头雾水，开口道：“朕从来不信那些，自然不会吃。”
曲宋儿沉思片刻，实在想不通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