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来想去,她能找到的有力外援、能够将她从皇宫里带出去的人,出了百里翊,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可是,百里翊竟然想造反篡位!
她要是向百里翊求助了,再被他救一次,那岂不是就彻底被绑到这条船上,再也下不去了么?
造反篡位……
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上,早饭篡位成功的人,有几个?
白玉娇不禁一阵哆嗦,她还这么年轻,虽然不知道怎么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可已经过了这么久,她不想就这么早死啊!
而且,瑕姐姐不是已经回去了么,说不定,说不定,只要她好好活着,将来的某一天,也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呢?
被关在皇宫里当一只金丝雀?
还是抱上百里翊这条粗大腿,哪怕是造反也跟着他干?
白玉娇犹豫了一阵,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好歹百里翊是个成年人,不论智商还是能力,应该干的过像是得了中二病的皇帝陛下的吧?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白玉娇瞬间说服了自己。
现在的问题就是,她该怎么让百里翊知道,她人在皇宫里?
白玉娇埋头苦思,完全没有看见含珠在卧房外面探头探脑的打量,满脸的欲言又止。
白玉娇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百里翊,早知道先前在他身边学习的时候,就多用点心思了,抱紧老板的大腿,要点儿暗号、秘密武器之类的多好。
比如,穿云箭什么的,不是说,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么?
她也不求千军万马了,百里翊能来就行!
可惜啊……
那么现在,她就只能,自己搞事情了吧?
想到上次进宫的经历,她猜测百里翊在这皇宫里应该是安排有眼线的,那么,她搞一件大事情,让那些眼线知道自己的存在,就能通知百里翊了吧?
白玉娇兴致勃勃的站起来,将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含珠吓得魂不附体,尖叫一声就赶紧跪在了地上。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啊!”叫含珠的小宫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哆哆嗦嗦的连求饶都全是颤音。
白玉娇满脸黑线。
她看着面前这个年龄比她还小的小宫女,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问道:“你进来干吗?”
她可是记得,自打她被皇帝陛下下令关了小黑屋,含珠就不见了踪影,刚开始她还会在外头劝自己吃饭,两顿饭的功夫没搭理她,她就再也不出现了。
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是要干什么?
含珠胆战心惊的抬起头,却并不敢直视她,只结结巴巴的说道:“奴婢奉、奉喜总管之名,前来请姑娘移驾,至、至清泉池……”
“清泉池?”白玉娇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到底是皇宫,哪怕是偏院的小院落,房间的格局也是比外头要来的高阔的。
她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已经点上的宫灯,以及,暮沉的天色。
她下午刚报餐了一顿,倒是不太饿,可这天都快黑了,那个什么喜总管特地让人来叫她去劳什子清泉池,总觉得不太对劲啊!
白玉娇戒备的后退了两步,沉声问她:“除此之外呢,还交代过什么?”
含珠一脸茫然的摇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又赶紧低下头去,摇头否认道:“没、没了!”
白玉娇不信,想了想又问:“那清泉池是什么地方?”
含珠听了这话,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茫然不似作伪,怔愣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姑娘是从宫外来的,便低头答道:“是赐浴之地。”
“赐浴?!”白玉娇彻底震惊了,大晚上的,这两个字很难不让她想歪啊,这个喜总管到底要干嘛?
含珠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是陛下,陛下说姑娘您先前受伤,一直不曾好好梳洗,今日陛下见姑娘您身体大安了,这才特地安排了清泉池给您享用的!”
感情……这事嫌她太久没洗澡,发臭了?
白玉娇猛地想起,今天下午逗弄皇帝的时候,她可是厚着脸皮抱着人家蹭了好一阵子的!
怪不得会让她去洗澡……
白玉娇难得尴尬的红了脸。
含珠还在等着她回话,见她发起了呆,不由得小声提醒道:“……姑娘?”
白玉娇被喊得回过神来,忙点了点头,问含珠:“那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她下意识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这已经不是她从辅政王府翻墙逃出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了。
而且那身衣裳现在估计早就化成灰了吧?
这两天她也没打量过这间屋子,连身上的衣裳也没有想过要换,可既然要洗澡,衣裳总得换吧?
含珠松了口气,还以为她不想去呢,那可就不好对喜总管交代了。
她笑着摇头:“姑娘不必操心,一应物什都准备好了,您只需要人跟奴婢过去就行了!”
白玉娇点点头,一边招呼她往外走,一边问她:“清泉池在什么地方?”
含珠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跟上她的脚步,一边小跑着一边回答:“回姑娘的话,清泉池在六英宫,从华阳宫出去,穿过两条夹道,过了御花园就是了!”
她说的很快,但白玉娇还是听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御花园。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进宫,被人塞小纸条的地方,似乎就在御花园旁边。
这么说来,她是不是可以趁机,搞点事情?
最好是能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如果能让沈太后知道,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可是沈太后亲自赐婚的辅政王妃,不管她赐这个婚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但为了不自打嘴巴,沈太后一旦知道自己的存在,势必会亲自将她完好无损的送回王府的吧?
白玉娇越想越兴奋,连脚下的步子都仿佛乘了风。
含珠在后头苦苦追着,粗喘着气提醒道:“姑娘!您走错了!是这边!”
……
九月初六,夜。
沈侧妃被蒙着眼睛,带进了不知道在哪里的一间屋子。
她心怀忐忑,有些紧张,有些不安,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红色的绸布遮住她眼前的视线,但隐约能看得到依稀的轮廓——这是,一间卧房?
她的心顿时扑通扑通的,加速跳了起来。
难道,王爷答应,要同她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