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奔波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父母还在院子里准备明天中午外卖的食材。
黯淡的灯光，母亲佝偻的背影和父亲叨叨不休的抱怨，看得牟莉心里一阵阵的酸。
“爸妈，我回来了。”
牟妈一边干着活，一边看了女儿一眼，“嗯，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牟莉关上铁门，取下身上斜挎着的包，看着大盆里的食材，“妈，我都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在工作，我能养家，以后你们这种又累又不赚钱的活，就别做了。”
“不做事，混吃等死啊？”牟爸冷言说着，“一辈子劳碌命，就不要想着享清福。”
“莉莉，妈现在还做得动。”牟妈明白女儿只是心疼父母，但是……
“不管怎样，爸爸妈妈也要给你准备一份漂亮的嫁妆。”
牟莉听了妈妈的话后，心里顿时郁闷了，“我自己的事花多少钱，我自己知道准备，再说你们卖几十个盒饭，又能赚几个钱？”
“有点算点，10块钱也是钱了……”
“……10块钱能干什么？10块钱还不够给个停车费！”牟莉不管母亲的想法，直言心中的烦闷。
“你怎么回事啊？”牟爸呵斥着牟莉，“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就知道钱钱钱的，掉到钱眼里去了吗？”
“是啊，我就是掉到钱眼里去了。”牟莉嚷着，“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钱！我两个眼珠子也只看得到钱……”
牟妈见女儿情绪激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拉着女儿的胳膊，“好了好了，你才下班，赶紧回屋里洗澡换身衣服，我给你煮点吃的……”
“煮个屁！”牟爸吼着，把手里的摘了一半的叶子的芹菜往地上一扔，瞪着牟莉，“不准给这种变得只认钱的狗崽子煮吃的！”
“爸，我为什么会变得只认钱，难道你不知道吗？”牟莉红着眼眶看着父亲，“从高中就开始兼职赚学费，补贴家用，给你买药，连我自己读大学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您以为我想过这种生活吗？我想天天把钱挂在嘴上吗？我也想做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公主，可是，我能吗？我行吗？”
“你这死丫头！你是说你爸爸拖累你了！你这没良心的坏丫头！”
牟爸彻底爆发了，抄起院子角落的扫帚就朝牟莉挥去，却被牟妈死死地拦腰抱住。
“老公，不要啊！不要打女儿！莉莉，还不快回房！快点走啊！”
牟莉看着扬在半空的扫帚，心里慌慌的，小时候可没少挨打，那种疼到现在都还没能忘记。
一溜烟，牟莉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牟爸在院子里边骂边哭，抱怨自己这十来年的心脏病用了太多钱，拖累了自己的老婆女儿，又懊恼自己没什么本事，不能给家人好的生活……
牟莉呆坐在床边，手里捧着的是她在大学时和何坤的照片，美好的生活谁都想要，可那并不是你想就能得到的。
牟妈煮了馄饨端了进来，坐在床边劝着牟莉：“别跟你爸生气，他就这脾气，几十年了，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