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拜在衡山玉虚真人门下。此后,每日同师兄们一起练功学习,盼着白云初来接她回家。一等就是三年,白云初始终没来。
白雨曾偷偷下山想回家看看,但每次都被二师兄拦截,抓了回去。
一天,白雨又偷偷溜下山,这次居然走到了山脚。
她不禁大喜过望:“二师兄今日跟随师傅去清虚真人那儿参悟,这次抓不到我了吧,嘻嘻!”
“是吗?”身后响起脚踩落叶窸窸窣窣的声音。
白雨回头一看,七师兄正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七师兄,你怎么在这儿?”白雨吃惊道。
“我从山门一直跟着你。”
七师兄的轻功在众师兄弟中最好,白雨没有发现他跟随再正常不过。
白雨乞求道:“七师兄,你让我走好不好?我就回去看一眼。”
叶寒面无表情:“不行!”
“师兄,你人最好了,我快去快回。”白雨蹲下来撒娇道,就差抱大腿痛哭流涕了。
叶寒不为所动:“二师兄交代,要我好好照看你。我可不敢私自放你下山。”
“哼!”白雨赌气地返回山上。
当天晚上,白雨等到亥时过后,借着皎洁的月光,再次偷偷下山。没人料到她会在一天内两次出走,而且还是半夜,这次没有人再阻拦她。
但是晚上,下山的路并不好走。白雨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第二天卯时过半,她终于抵达山下的村镇,她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换取了马匹跟干粮,匆匆忙忙往南国都城出发。
她寻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候府所在的位置。曾经富丽堂皇的候府却不复存在,只有一片乱石瓦砾,荒草丛生。
白雨以为是侯府搬了地方,忙问了几个过路人,都被告知这里就是当年的武侯府。
一个路人还好心地告诉她:“当年武侯白乾清私通外敌,图谋不轨。两年前全府上下,无论男女老幼都被杀啦,最后一把火烧了整个侯府,那场大火烧了几天几夜才熄灭呢。你是他家远亲吧?赶紧走吧,别被连累。”
那人说完就匆匆走了。
在白雨走后一年,朝廷查出白乾清密谋造反,暗中招兵买马,证据确凿,朝廷下旨满门抄斩。唯有白乾清一子一女去向不明。
白云初在玉虚宫门前留下一封信后,从此也杳无音讯。玉虚真人吩咐门下弟子,不得让白雨私自下山,至少这里能保她安危。
“不…不会的!父亲不会的,云初呢?他说好要接我回家的……”白雨蹲下抱头痛哭,喃喃自语。
路过的人慢慢围过来,看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让一让!帮忙让一让。”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
叶寒轻声唤道:“小雨。”
“七师兄。”白雨抬头见是叶寒,哭地更加伤心,她什么都没了,连心里的盼头都没了。
叶寒拭去她脸上混合着泥土的泪水,内心有几分悸动,从未见她哭过。
白雨恍恍惚惚地跟叶寒回了玉虚宫。
回来已经半月有余,白雨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
“小雨,师傅回来了,要见你。”二师兄在外面说道。
玉虚宫后殿,白雨跪在殿堂中。
“想必你已知道两年前的事情了吧?”玉虚真人缓缓说道。
白雨点点头。
玉虚真人扶起白雨:“我受人之托,照拂云初,而他又将你托付与我。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不能再让你出事,所以一直不肯让你下山。”
“师傅,你的意思是云初没有死?”白雨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光亮。
玉虚真人不置可否,说道:“当年侯府出事后,他曾送与一封信来,此后便杳无音信,我四处打听,却也无果。”
“师傅,请允许我下山,我一定能找到云初的。”白雨心中希望的种子开始萌芽。
“去吧,是劫是难,自有定数。”玉虚真人背过身。
白雨向师傅拜了两拜,退出后殿。
第二天,白雨便下了山,这次是正大光明地走。
白雨再次回到南国都城,亭台锦绣,人物繁华,龙虎风云之地。
她在街上走走停停,四处张望,欲寻一处客栈住宿。
忽听得后面传来一声:“抓小偷啊!”
白雨回头的瞬间,被身后一个极速跑来的男人撞的一个趔趄。她站稳脚跟,那个男人还在拼命往前跑,她立马追了上去。
边追还边念叨:“感谢二师兄,轻功总算没白练。”
为什么要感谢二师兄呢?因为二师兄负责监督她练功,总是变着法儿地为难她。
严师出高徒,在二师兄魔鬼训练下,白雨的轻功突飞猛进。再加上她自身的天赋,三年下来,白雨已经能跟最小的师兄——九师兄不分伯仲。
白雨很快追上那人,并挡住他的去路。
那男人满脸愠色,怒道:“小白脸,别当老子的道,滚!”
白雨为了方便行事,扮作男装。她将手中的剑亮出三分,横在男人面前。
男人自知惹不起,便想调头往另一方向跑。突然,二楼的茶馆落下一个翩然少年,再次挡住他的去路。
走投无路,那个男人从腰间抽出匕首,怒气冲冲向少年扑过去:“找死!”
白雨正欲上前帮忙,只见那少年微微侧身,躲了过去。男人扑了个空,不等他再次纠缠,少年擒住他的右臂,一使劲将男人摔倒在地。
少年蹲下身,向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伸出手,冷然道:“东西拿来!”
男人从怀中摸出钱袋,放到少年手中,口中求饶道:“少侠,饶命啊!”
少年站起身,向围观的人群看去,唤道:“林秋!”
一个同样锦衣华服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问道:“太……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送至官府。”
“是!”
小偷被带走,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去。
少年将钱袋递与白雨:“物归原主。”
白雨忙摆手,说道:“不是我的。”
这时从消散的人群中跑出一个气喘吁吁的胖男人。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断断续续道:“是…是我的,钱是我的。”
白雨道:“对,是他的。”
胖男人接过钱袋,向白雨以及少年抱拳行礼:“感谢二位少侠相助。”
白雨摆摆手:“路见不平,应该的。”说完就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十步,少年跟了上来。
“公子请留步,今日有缘,可否交个朋友?”
白雨仔细打量起少年,丰神玉朗,气宇不凡。她暗自思忖,这人不是富家公子就是官宦子弟。那想必,对都城这几年的事儿也大都了解,何不聊聊,打听打听。
白雨爽朗应道:“好啊,在下姓白,单名一个玉字。”
少年笑笑:“白公子,真是人如其名啊。我姓陆,单名一个南字。”陆南,也就是太子——南陆。
南陆邀请白雨喝茶,重回之前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