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是抗通胀的。
一直都很喜欢六六,因为她写的都是家长里短,最擅长的就是主妇生活、婆媳关系。生活从来都是平静中涌动着暗流,她却可以层次分明,一笔一笔渐次描画下来,承启转合从不突兀,仿佛就在你我身边。《双面胶》、《蜗居》,都是普通人的事,追求、欲望、堕落,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每一个人所做的一切似乎情有可原,可结果却让人无路可退,现实得让人心冷。
她的作品如此平实却又真切反映出生活的无奈,仿佛一个人在漩涡之中,虽努力挣脱过,但终被漩涡给吞没。因为六六的写作风格,以至于一直以为她对平常的生活看得很悲观,对升斗百姓的日子无奈多过开心。
可昨天看报纸六六的专访,这句话让我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幸福的家庭可以抵抗通货膨胀,而两人的生活成本会比较低。”忽然就觉得其实六六也是乐观的,而且也深刻明白女人生活乐观的最根本的要求是什么——家庭的幸福。
没有哪个时候觉得自己这样就很好、很幸福,小时候,爸爸过早离世,经济重担全部押在了妈妈柔弱的肩头,妈妈用她的坚韧和智慧给我们撑起了一片晴空,从那时到现在,经济上从没有捉襟见肘过,但是也是从那时开始,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深刻的担心,自从爸爸去世,幸福生活的保障变得脆弱,妈妈努力维持着我们的幸福生活,而且她也做到了。只是我心里深处依然有种害怕,害怕幸福会像爸爸离世一样猝然而去。
那时开始,对钱财的理解和追求变得直接而执著,一切仿佛都可以一夕失去,保障随时都可能遥不可及,也许有钱傍身才会保障得坚实些。
和宝哥恋爱结婚,日子平稳和顺,我不贪心,知道幸福生活就是白开水,这样的岁月就是对幸福最好的诠释,毕竟是经历过人世的无常,经历过由小康生活落入刚能解决温饱的境地,对金钱总是比别人来得更执著一些,潜意识的担心一直都没有消失过。结婚以来感觉最大的好处就是攒钱容易多了,可不是吗,原来一个人赚一个人花,现在两个人赚,还是一个人花(相比较我而言,宝哥的花销可以忽略不计)。
生活在两人共同的打理下,越来越顺,越来越好,资产也逐渐积累,十年的时间,一个小家从无到有,是这样的平顺幸福,才有的财富积累,无论是否在通货膨胀压力下还是金融危机的阴影中,俺家都能渐行渐好。三言两语虽不能描画十年理财的全过程,但我家白手起家的历程,一直都温暖和谐的生活,都是对幸福的家庭抗通胀能力强的最好诠释。
真如六六所说:“幸福的家庭可以抵抗通货膨胀。”
不过幸福的定义,对家庭而言不仅仅是经济的贡献,更重要的是慰藉了彼此的心灵。无论在外有多么难多么苦,家庭是最好的避风港,可以卸下全部重担和伪装的地方。从前的我,在失去妈妈这个至亲之后,心中茫茫然的空荡,不知面临绝境之中会有哪双手能够支撑我。
最初的理财,是源于椰风内心潜意识的担心,害怕抓不住幸福,这样的忧患意识推动椰风主动成了理财主妇。幸福生活是需要比较的,波澜不惊的日子中让人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幸福,然而有一天,从噩梦中惊醒,脱口而出的是宝哥而不是妈妈,忽然就明白了,其实一直是幸福的。走最艰难、最崎岖、最危险的路只要把手放到宝哥的手上,我就不必担心。
思想也渐渐乐观起来,没了原来那样深重的担心,日出东山落西山,喜也一天,忧也一天。这样的念头有时就是一时之间而悟的。少了那些患得患失的想法,理财变成了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是一种爱好,从理财中发掘了快乐和自信,带着欣喜去做自己快乐的事情,日子更加幸福了。
好男人是要细细品味的。
夸夸咱家的好男人吧,咱写东西时,宝哥时不时瞄一眼,看到的都是他的糗事陪衬我的光辉伟大,恨恨地心有不甘。
“你就这么诋毁你老公的啊,其实我还是不错的嘛。”
“嘿,老公,作为书里的重要配角,不稍微进行点文学修饰,怎么能有吸引眼球的效果呢。要是灰太狼是义正词严、形象伟岸的狼,那《喜羊羊和灰太狼》还会有观众?”
“可就这样,不能把我形象给毁了啊。”宝哥笨嘴笨舌说不过我,只好不甘心地说。
“老公,你想不想用稿费来装修咱家那套大豪宅啊?!形象好能有钱来得实惠?再说啦,你形象好难道还想找个美女回来?!”
快言快语的诘问,让宝哥闭上了嘴。可我知道他不甘心,绝对的不甘心。只是写字的笔握在我手里,没办法把我变成配角、让他成为光辉的主角。
平心而论,宝哥绝对是好男人,而且是那种做了也不说的好男人。(这不是我说,是身边同事说的,她们都对我贬低宝哥表示强烈的不满。)
算了,还是写一篇以正视听吧。
对他的外貌和形象,最好不要抱有幻想,虽然不是卡西莫多,但是与帅哥相去甚远,窃以为是配不上椰风如花的貌(同事每回听我这么说都要作呕吐状)。
一直以为他老实得木讷,相处十余年,却觉得这木讷老实的背后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记得恋爱后,第一次见他的父母,虽然泥瓦房简陋、粗茶淡饭寒酸,可傻傻的我倒是觉得乡村一切都淳朴得可爱,只是觉得新鲜好奇。回南昌的路上,宝哥没了来时的开心兴奋,有些心事重重。初夏的乡村满眼都是盎然的绿色,搞不清楚他为何忽然沉重起来,便用手指抠抠他的手心,他却把我的手拿开,我不解,过了一阵子,他很认真地说:“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这个样子,你后悔还来得及。”
要说我那时就一文学女青年,正是爱情至上的年龄,话都说到这份上,还能说:“那就拉倒吧!”所以我就很激昂很文学地说了句:“我是那样的人吗?本来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又不是看上你的家庭。”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慷慨得可以做江姐了。还觉得宝哥是个特有孝心、特有责任心的男人,放心可靠。(Oh,mygod,20岁的爱情是可以当饭吃的。)
说到就要做到,直到结婚,我没向宝哥家提出任何钱的要求,全是靠两人的努力把婚结了把家给置办了。
直到溜溜好几岁时,猛然才回过味来,这家伙,太狡猾了,让我自己乖乖钻进他的套中,恋爱时说得斩钉截铁,结婚时自己如何好意思向他家提出任何要求啊。
从此,我把这个作为经典案例给弟弟这个大龄男青年进行培训:等恋爱到了一定阶段,千万要自曝其短,态度要非常诚恳,看似给女方选择的自由,其实是把对方放在道德的高点,让她骑虎难下。每回在饭桌上看到我对弟弟如此培训,宝哥就在那儿抿嘴得意地笑。
怎么又在揭露宝哥呢?也许这也是好男人的一个品质吧,有点小小的狡黠,让平顺的生活有些许生气和波澜,倒叫人百转千回的。
男人要好,但不要好得那么纯粹,雷锋式的人只能是教科书里的,拿来做老公就有点革命样板戏的感觉了。
当然,宝哥虽然有些狡黠,但绝不是个推卸责任的主。工资很早就归我打理了,那时家庭负担重,这边贴补了娘家,转身就要从他荷包里掏些零花钱,咱也是穷人,要买房、要装修、要结婚、要生娃,但凡心里有点不自在,这钱也就拿得不痛快了,而他却十多年都不曾皱过一回眉,倒是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太顾娘家了,总不记得要给他买买衣服,以至于没有衣服换时,才急急忙忙地到商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