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袁惜要娶亲了
“七天之后吧，我估计最迟，后天就会有人送聘礼上门了。”莫衍璃正色道，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袁惜说半个月内解决，尽量不超过半个月，可是七天后……眼见着已经过了三天，而听雨楼提亲的日子与约定的日子隔了五天，这五天突然就遥远的，好比一生那么长久……
这个震撼是不小的，甚至一想到，我与袁惜此生就要罗敷有夫，琵琶别抱……心里就止不住撕裂般的疼痛。可是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我与袁惜真的就一定有未来了吗？
“我现在不能走……”像是下了决心般，我郑重的道，要走也不是这个时候。
“现在不走，我怕明天就迟了，我带你去找袁惜。”莫衍璃见我这样，有些着急了。
我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靠近床柱，道：“去找他又如何，哪怕我对他感情再深，他又一样如我。难道要让他为我背负整个家族的责难，与我私奔？他可是袁家的嫡长子……”
莫衍璃听我这么说，也沉默了，我想她该是比我更清楚袁惜的背景和家境。此时，我是多么希望她能够多说些什么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是莫衍璃知道地，关于袁惜的境况，该是比我认为的更难吧。所以，她什么也无法安慰我，只有沉默以对。
这样静翳的气氛，让我的心境不由得跟着这黑暗一起下沉，落入谷底。我多想不顾一切的去找袁惜，虽然我孑然一身，后无顾虑。可袁惜呢？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为他付出过，怎能还让他为我限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在这个封建的社会，这样的名声可是比砍头更可怕的罪名，是很难立足于这天地间的。
“你……你哭了……”许久，莫衍璃小心翼翼的道。
我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湿了满脸。无声无息的低落在手背上，滑落不见。兴许是心上的疼痛太过强烈，掩过了这轻微感官的知觉。
袁惜啊袁惜，我要怎样做，才能够与你此生相守，白首不相离？我不想像很多失恋的人那样，说：下辈子还能遇见，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我不相信那么长久的事情，如果今生都不能跨越的鸿沟。下一辈子，我们又怎能预知会不会是同样的结局？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特别特别的希望一样东西，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碰触分毫。就算是让你握在手心，但是他也会如同流沙，你握的越紧，他反而在指缝间流逝的越快。最后握痛的也只是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
“我相信，袁惜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别哭啊，我们现在就走。”说着莫衍璃已经作势起身。
我忙拉住她，尽量声音平和的道：“你能帮我准备些东西吗？”
闻言，莫衍璃顿了顿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想不开的，上次那些迷药你再帮我准备些。”我道，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你们真要逼迫我至此的话。就别怪我让你们最在乎的声誉扫地，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莫衍璃沉默了片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半晌递了一个小瓷瓶到我手上。道：“你做什么，有哪里需要我的？”
若说不想牵连的话，一定无法说服莫衍璃袖手旁观的，可是我也真的不想这个好姐妹再为我涉险。想了想我道：“咱们约定一个地方，婚礼的当天，我会去找你。”
“婚礼的当天？！”莫衍璃一副怀疑的口气，一点也不能相信的样子道：“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你现在的境况今非昔比，也再无绝世的武功了。”
闻言，**********摇了摇手中的瓶子，对莫衍璃肯定的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一番安抚，终于送走了莫衍璃。我将那小瓶妥善的贴身收藏好，不经意手触到袁惜为我系上的那根彩色的手链。捏紧那丝带，心里的思念更是翻江倒海。袁惜、袁惜……难道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
强忍住满心的酸涩，告诫自己现在并不是该哭的时候。我和衣躺在床上，尽量把事情往好处想。幻想着袁惜明天就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强迫着自己入睡，睡着了就可以看见袁惜了……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意识清醒的那刻，神思还有些恍惚。
“袁惜……”开口的第一句话，下意识的，袁惜的名字就这么喃喃的吐出口。
“你这又是何苦？”突兀的声音让我不觉一惊，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那个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我房间唯一的桌子旁的殷岚风。
我只看着桌上热气蒸腾的食物，未在给出其他的反应。
我径自起身下床，就着早餐旁边的洗脸水，梳洗起来。漱完口，顺理成章的自顾自，吃起早餐。今天的早餐是一碗八宝粥，和几根酱黄瓜。很简单的样式，不过该是不错了吧，至少没有只给我吃白米饭。
“袁惜，就要娶亲了，新娘不是你。”殷岚风突然道，闻言，我刚将调羹放进碗里舀粥的动作一滞。心口一瞬间仿佛被一把利箭刺穿了心口。那箭并没有停留在心上，而是径直穿心而过。箭尖上的倒刺，一并带走了心里的什么。然后，汣汣的血液不停的，在空洞的心里往外无声无息的流着。
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停往嘴里塞食物。仕途堵住什么东西外流地趋势，可是却是越来越是疼痛。
“别吃了……”殷岚风一把将我手中的调羹按住，阻止了我继续吃粥的动作。
任眼泪迷蒙了双眼，喉咙哽咽，还有一口粥在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胃部突然一阵不适，一口粥最后还是没有咽下去。都被我吐了出来，胃里也突然翻江倒海般。刚吃进去的早餐，全部都被我吐了出来。
吐光了吃进去的食物，之后只觉喉咙一阵腥甜，便哇的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然儿，你怎么样？”殷岚风急切的靠近我，要查看我的情况。我半倚在桌边，虚弱的抬起手臂，制止他的靠近。
“放心，我还死不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然儿……”
“出去……”我用尽力气，吐出最后一句，便不想再理殷岚风。殷岚风站在哪里许久也不见离去，神思复杂的看了我半晌，道：“今晚，我安排你出府……”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是疼痛的。但是也同样的万分清明，那样真真切切的痛着，我心里怎能没有怨怼。可是我不怪袁惜……哪怕他真的娶了别人……我们之所以会有今天，究竟是谁的原因，我很清楚。
“不必费心了，你走吧……”我拒绝道，如果换做之前，我或许会有那么一丝惊奇和感激。可是，袁惜要娶亲了，新娘不是我……
我终于体会到了只有在书中体会的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自己不声不响的爬上床，继续和衣躺下。
本来，我是计量好。等新婚嫁娶的路上，迷倒迎亲的队伍，然后再去找袁惜。从此改名换姓，大摇大摆的生活在袁惜的身边。哪怕奔为人妾，我也相信袁惜不会再娶妻。殷家和听雨楼的就算认出来，他们为了顾及名声也不敢识破，道出袁家大少爷的小妾就是曾经殷家与听雨楼联姻时，半路逃婚的殷七小姐的真相。两厢思量起来，他们应该知道孰轻孰重。不会拿两大世家的声誉，来与一个微不足道的殷渺然叫板。
可是如今……袁惜就要娶亲了，我还能以什么名目去找袁惜？我再如何不计身份与名分，但是我也不能容忍与其他人共有袁惜……
不对，不对，我该相信袁惜的，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他说，我不相信这个时候他会娶别人……我一定要亲自去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