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他人聘礼上门
跟袁惜要娶亲这件事情比起来，听雨楼的聘礼上门，真的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当一群人推开我那紧闭的院门，抬进了大大小小的数十箱聘礼，塞满我狭小园子的时候。我正怡然的坐下那棵老桃树下，研究那石桌上，落叶扫落后显露出来的围棋谱。
本不想搭理那些人，但是，当随后簇拥着奔进门的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的到来。我只淡淡的暼了一眼，门口那群满脸谄媚的众人。便起身踱回屋里，不理会那群人的惊讶的目光，砰的一声关上门，落上闩。
“七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大伙都来恭喜你……”走到窗边，我当着那个不知道哪房亲戚的面，再次关上窗户。
我以为世界就此清净了，没想到屋外那群闲人，居然都没有离去的意思。径自围着外面的数十箱聘礼，自己聊自己的。
“七姐，你在里面吗？”坐在书桌旁，翻看着，上面摆放的书籍。我是一个字没有看进去。这会听见敲门声，第一时间就听出那虚弱的声音来自谁。可我依旧不想搭理，哪怕那病怏怏的小美人堂妹真的很惹人怜爱。
“十一姑娘，你这话问的。老太爷下了闭门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这园子。七姑娘当然在里面了，这不，今天亲家送了聘礼来。老太爷才给了特许，让咱们大伙来瞧瞧。”一姑婆的道，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暂且用数字来代码。
“是啊，可是七姑娘好像还是那副倔脾气。你们打小关系不错，你可得好好劝劝她啊。既然聘礼以下，那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较那个无谓的真呢。”二姑婆末了还叹息一声。
“七姐，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是悦儿啊，咳……”那小美人堂妹说着，突然咳嗽出声。其间还夹杂着旁边人的虚寒慰问声。听那气若游丝的咳嗽声，心里不经有丝轻颤。虽然说，我心里怨怼殷家，可是和这个少女并没有过节。
“我说，平常最关心悦儿的就是七姑娘了，这会一点动静也没，会不会……”三姑道。
“咳咳……咳咳……”一听那姑婆这么说，悦儿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接着便是众人的一阵惊呼：“七姑娘！”
“悦儿小姐——”
我忙跑过去打开门，可是那少女已经昏过去，人事不省。众人见突然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我具是一愣，继而又手忙脚乱的正要将悦儿抬走。
我直觉想开口，让众人将那病弱的堂妹抬进里屋。但是一想，就我那只一块木板，一层棉被的硬板床。还不磕到这华衣锦服的千金小姐。虽张了张口，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我想殷家会请到最好的大夫，给她最好的照料。
眼见众人将那昏迷的人儿抬走，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在门口几个仍然留着，欲搭话的人张口前，再次把门关上。
这几次的接触，我虽然没与这家人有什么沟通。可是我有长眼睛，我看见的是，殷家送饭的一般婢子与老妈子身上穿的衣服。那面料看起来都比我这里任何一件高档……我实在想不通，殷渺然一个堂堂的殷家七小姐会是这样与众不同的待遇？这样就这样了吧，也就是这样的她，为什么偏偏还要被婚配给江湖上四大世家之一的听雨楼。
“叩！叩！叩！”三声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我轻抬了下眼睫，然后继续敛眸想我自己的事情。
可是敲门的人，似乎很不满意我这样的漠视，然后只听“砰”的一声。门板被踢碎，破裂的木屑带着强劲的戾气四散飞溅。我本能的伸手一挡，一片木屑划破我的手背带着一丝血迹，飞射进一旁镂空的床围上。
我眉头都没皱一下，抬眸望向满目凌厉怒气，站在空荡的门口，盯视着我的老者。
“爷爷，您息怒……”跟在这个殷家主事者旁边的殷岚风，见此，忙惊道。看样子是生怕这老爷子盛怒之下会捏死我。
如果这个人是我的亲爷爷或者亲爹之类的长辈，我肯定会有几分忌惮的。就算从小受的教育不提，至少那是养育我成人的长辈。而对任何为老不尊的所谓长辈，我都可以不当回事，而我的父亲或者爷爷，我是绝对会骂不还口，大不还手，还毕恭毕敬的奉上鞭子。
可是眼前这个满脸怒气，锐利盯视我的老者，哼！只是一个把我当做权利工作，当做棋子使用的有钱老头而已。
就算这老者，盛怒之下捏死我又如何，一想到袁惜我是很舍不得死。可是袁惜可能要娶别人了。就算现在我死了，我至少也做到了：活着的每一天都不曾相望的，用尽全部心魂去念他、想他爱他……只是，未能为他做过一件能够表达我爱意的事情，有那么些许的遗憾。
“你，你这个不孝的忤逆女！”或许殷老太爷，以为我会有那么一丝惧怕，或是几句求饶。但是我却依旧不卑不亢的坐在原地，任手上的鲜血流到桌面。也未曾显露出半分的退让，只是那样淡然的回望他。
“然儿，快点向爷爷认错，别再任性了——爷爷，您息怒，然儿她年龄尚幼，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殷岚风努力的作者和事老，积极的做着劝说工作。一改往昔的随和沉稳样，显得有些焦急。
这一刻我相信，他是真的有当过我是她妹妹。也真的想过要帮我离开，只是长辈命难为……因为他没有义无反顾的帮我这个妹妹，而我也没有给过丝毫的信任。所以，哪怕是至亲，将来我们也只能，处在不同的立场前争锋对立。
“你最好是一下捏死我，反正殷家除了钱财，什么不多，人口多。再找个闺女，嫁去宇文家便是。”云淡风轻的吐出这一句，我拿起一旁的宣纸，让它沾染上自己鲜红的血迹。现在，还有什么比袁惜娶亲，娶的还是别人——更能让我动容？
“就当我从来没回来过，不幸为了殷家英勇牺牲了，这样你也一样可以名利双收。”我轻嘲的笑道，看着自己的血在洁白的宣纸上染成朵朵的红梅，那美过分的炫目。片片花瓣，仿若落在袁惜俊美脸庞的精灵，瓣瓣刺痛着我的神经，我却没有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