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姑娘亦把逃离天地山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重述一遍。
老先生捻须沉思良久,道:“从以上情形看来,这血纸遗书却然与天地秘笈有关,但既然是遗书,为何不明白示人,却要写得这么深奥难懂呢?”
“可能是岳天师临终时无有亲人可托,怕写得过于浅显,万一落入雷彪之手,被他看破。”俊少年也一脸茫然,如是说。
樊姑娘忙又补充道:“老伙夫交付血纸遗书时也说当时只有他一人在场,而且他那时也并非岳天师的心腹之人。”
“看来岳天师确实是用心良苦。”老先生感叹道:“不过老夫非武林中人,对这天地秘笈不甚了然,少侠可否略示一二?”
俊少年略思一瞬,道:“我在来时的路上,听武林中人说,天地秘笈乃岳天师所创,共分上中下三册,上册天地掌传给大弟子江龙,二册天地剑传给雷彪,只有第三册尚无传人。”
“第三册是什么?”老先生急忙问。
“第三册是天地神功。”俊少年道.
“什么?”老先生似乎没有听清,又紧追问道。
“天地神功。”俊少年又重复一遍。
老先生又觑了一眼遗书,登时眼睛一亮,道:“老夫明白了……”
二人目注老先生,急盼下文。
老先生喜不自禁地道:“你们看第一句,天土功也,土加也即是功,合起来就是天地功,一笔不多,一笔不少,确实巧妙绝伦。”
二人闻言,频频点头,亦欣喜万分。
“第二句是什么意思,请老先生解释。”樊姑娘急不可耐地问道。
“第二句更其玄奥,老夫一时还解不出来。”老先生愧颜道。
俊少年皱着眉,沉吟一瞬,道:“不知是不是这个意思?”
“请讲。”
“幼令页中,即就是幼领中。”
老先生欣然道:“妙,确是如此,少侠真乃才智过人。”
“要不是老先生有先见之明,在下也断然想不出来。”俊少年慊然道。
老先生笑道:“我那是抛砖引玉,但终归是砖不如玉。”
“老先生过谦了。”俊少年涩颜.
“二人不必谦虚了,”樊姑娘笑道:“我仍然有些不明白,这幼领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个人名?”
“不然,百家姓里可没有姓幼的。”老先生肯定的说道。
俊少年悻悻地道:“那是什么呢?难道我猜错了,幼令页中,不是幼领中这个意思?”
“应当是这个意思,只是咱们没有明白罢了。”老先生道:“现在咱们把这三个字拆开来,看看是什么意思?比如说,幼字看成是幼年,领字看成是领导,中字看成是中华。”
“依老先生的意思,这两句诗就变成了:天地功,幼年领导中华,这也不大合情理呀!”樊姑娘一脸茫然。
俊少年想了想,断然道:“幼是幼儿,领是领子,中是中间。”
老先生急忙念道:“幼儿领子中间。”他双掌一击,道:“妙,只有这个意思最为恰切,还是少侠才思敏捷。”
“但我仍不明白这幼儿领子中间又是何所指?”俊少年仍然不太明白。
樊姑娘笑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还不明白,就是岳天师把秘笈藏在幼儿的领子中间。”
俊少年疑惑地望着老先生。
老先生笑着点点头,道:“这分析很有道理,但又给咱们带来了更大的难题,这幼儿的衣领又到哪儿去找呢,倘若是毁了,咱们岂不是白费心机?”
“老先生尽管放心,若真是被我们猜中,咱们的心机就不会白费,”俊少年眼睛一亮,道:“这衣领,只要问我师傅,一定能弄个水落石出。”
“你师傅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内幕?”老先生急忙问.
俊少年道:“我也不知道我师傅姓甚名谁,但从平时的言谈中我得知,我师傅十分熟悉天地山,对天地山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更为奇怪的是他收藏着许多小孩子的衣服。”
“你师傅现在何处?”樊姑娘急忙问道。
“在我习武的秘地。”
樊姑娘又忙问:“那秘地在何处?”
“那秘地在……”
正当俊少年要说出秘地时,陡听老先生喝道:“且慢,少侠不必说出来。一则秘地只要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们没有知道的必要;二则犹恐外人知道。”
俊少年愕然道:“这里也没有外人呀?”
“岂不闻隔墙犹有耳么,听说有些高人就能隔墙听音。”还是老先生警惕性高。
“老先生所言甚是,这事关系重大,还是不说为佳。”樊姑娘也确实认为老先生担心的不无道理。
老先生又说道:“这事儿大家心里有了谱,就不必多议了,时候不早了,就早些安歇吧!”他话音甫住,走出了内室。
老先生一走,却难坏了里面的两个年轻人。内室只有一张床,叫两个年轻男女怎么安歇呢?
俊少年先行躺在床上,樊姑娘却红着脸坐在床边。
俊少年知道樊姑娘害臊,不敢同床,遂说道:“樊姑娘,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去。”说着,翻身起床。
樊姑娘忙拦住道:“少侠切记不可躺地下,你身体刚有好转,若是沾了湿气,会遗害无穷的。”
俊少年不以为然,道:“姑娘劳累一天,也不能让你再枯坐一宿呀!”
“少侠尽管放心,在下安歇就是。”樊姑娘说着和衣躺在床侧。
俊少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是因为丰满的美女躺在侧太具诱惑力,还是那些去毒的药力仍在发作,他只觉得全身燥热难耐.他翻了个身,小腿不小心一下子撞在樊姑娘的身上,腿随即像触了电似的缩了回来.
刚才的触觉实在太突然又太奇特了,那质感,那恰到好处的温热度,那倔强的弹性,简直让他.此刻的他,心跳霎时加快到180下,全身的血也似乎一下子热到了一百度,刚才还没精打采的,也一下子雄赳赳气昂昂了起来,仿佛发现了正点的目标,正蓄势以发随时准备出击。
目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吸力,他的小腿又情不自禁地匍匐前行,像贼一样悄悄地向猎物挪近,一寸,一分……终于贴近了那圆滚滚的,再也不愿挪窝了,仿佛进入了温柔乡而不能自拔一般。
而此时,樊姑娘并没有睡着,男女同床,她不能不警觉。刚才俊少年的小动作,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就自动撤退了,现在他似乎尝到了甜头,又故技重演,似乎还丝毫没有撤走的意思。樊姑娘猛然伸出右手,用力一推,生气地道:“少侠请自重!”
俊少年讨了个没趣,仍不知进退,厚着脸皮找个借口道:“负伤刚愈,全身发冷,想借点热力。”
樊姑娘道:“你的腿热得发烫,还想骗人么?”樊姑娘并非是不喜欢少侠,而是黄寨主已与他订了终身,她怎能在中间扦一腿呢,她可绝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思念及此,她又断然补了一句:“如果再要占我便宜,我可要大喊非礼了。”
听了后面这句经典之言,俊少年尽管心里痒痒,但手脚只能默守陈规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不能不顾忌其严重后果:倘若真的大喊起来,让老先生知道了,那自己就无地自容了。
看来今夜无缘,只能见好而收,到此划上一个句号。虽然这句号并不十分圆满,但来日方长,只要自己耐得下性子软磨慢泡,还怕吃不了热豆腐?想到此,他释然了,随即翻了个身,静心缓气,早就疲惫的他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