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奶奶很担心。”
白雪后退一步,将自己的小手从茅小羽的手中脱离开,茅小羽的眉头又挑了起来,空间里包含的分子在四处游荡着,白雪抽回自己的手,指尖在空中一转,小手顺着光飞舞着。
她已经不是娇气的娃娃了,她不在需要任何人的庇护,她要的只是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
找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大声的哭也好,叫也好,然后将小羽忘记,什么时候她能正视小羽不在是她的,她就解脱了。
“小雪是我太放纵你了吗?”茅小羽的脸色有些微怒。
白雪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她的唇线绷得紧紧的,露出尖利的小虎牙,深呼吸一口气。
“小羽,你出卖了我的爱情……”
尽管依旧是想哭,可是她转身离开会客室,从始至终,白雪心里只有这样的一个念头。
茅小羽有些气急败坏的站在原地,可是眼里有些微微上挑的颜色,太过于明艳,太过于灼眼。
白雪用手背擦着脸跑了出去,操场上还在进行训练,她跑过去。
“10750白雪报道。”
“进队。”
白雪站定脚步,转脚端起胳膊抛进队伍里,然后转脚看向教官。
茅小羽站在后面,看着已经进了队伍中的白雪,他养在心房里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淡淡的笑着,唇边是波如蝉翼的笑容,一扯就散,半是透明。
这样也好。
茅小羽下了飞机,在部队将事情办完,交给领导报告,从里面退出来。
开着自己的越野车回了家中,车子进了院子发现母亲等在院子中。
小羽的母亲看了一眼车子上,并没有看到白雪,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可是还是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昨天晚上他们夫妻俩一夜没睡,白雪打的是什么注意他们未必是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养大的,也不能忍心去埋怨她。
如果在选择让她成为自己的媳妇和选择将她放逐,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
无论是她单方面还是双方面的爱,这个都是不被允许的,别人家可以,他们茅家不行。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小羽尽快结婚,只有他结婚了,那个傻丫头才能断了这个念头。
“她……没回来?”
茅小羽从车子跳下来,带上门,点点头。
“不会回来了。”
小羽的母亲叹口气,拍拍儿子的肩膀。
“这样也好,去休息吧……”茅小羽越过母亲的身边,他母亲又叫住了他:“小羽啊你要明白不是母亲不能体谅你,如果你真的要和白雪有什么,外面的人会怎么说?那是你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你也不要让妈妈觉得收养了白雪是做的非常错误的一件事情。”
她没有说的是,如果茅小羽真的打算和白雪有什么,就是部队里他都待不下,容不下他。
茅家这一代只有他和乐乐在部队里,他们肩上扛的是什么责任,他们两个应该比谁都清楚。
她承认对自己儿子很不公,因为茅侃侃是老大,所以所有的幸运都降落在茅侃侃的身上,他的几个弟弟只能规矩的做人,谁也没有打破传统的规矩。
“我知道。”茅小羽淡淡敛着眼睛。
茅母点点头,挥挥手让儿子进去。
茅小羽何尝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他没有任性的权利,他要做的就是将茅家的关系进行平整化,将能继续下去的所有挑理舒顺清楚,他未来的太太一定不能是一个普通人。
茅小羽是个对生活没有什么概念的人,他的生活就是在军营里,永远的一身绿,除了有时间和自己兄弟出去喝喝酒没有其它的。
要进门的时候,看着旁边的门,走过去推开白雪的房间。
她和一般的小女生不太一样,不太喜欢那些鲜艳的颜色,永远都是蓝色,以前茅小羽总是取笑说,要是她是一个男孩儿就好了。
床上很整齐,只有一个有些旧的布娃娃。
那是他送她的十岁礼物,茅小羽坐在床上看着那个娃娃。
也许是因为年代已经久远,泛黄了,有了岁月的痕迹。
小丫头的房间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三个书架,不像是女孩子的房间。
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打开玻璃门,将她毕业的合照拿出来,手指在上面滑动着。
“傻丫头……”
从里面找出横在前面的一本书,里面滑出一张照片,很显然那上面的人是茅小羽。
茅小羽将照片放进里面,准备将书放回去的时候,里面的照片又掉到了地上,茅小羽踩了一脚,他弯下身将照片捡起,微微半侧着一面,上面写着一横小字capoupascap。
茅小羽将照片放了回去,将书柜的门带上,转身离开这间卧室。
回到房间,座机响了起来。
“……”
他没有出声,对方也不在乎他的无声。
“婚纱我妈已经订好了,你的西装有时间过来看看吧,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挂了。”
茅小羽抱着头看着窗外。
白雪还是一样的失眠,无论她有多么累,可是只要脑子一闲下来就快速运转着,关于小羽的记忆就开始不断的从脑海里涌出来。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她控制不住脑子里所想的一切。
她是人,不是一个神。
从床上悄声的起床,白雪知道若是被教官抓住她就倒霉了,可是只有操场才能让她平静下来,她需要一个空旷的地方让自己去哭泣。
对床上面的人看着走出去的人影,翻了一个身合上眼睛。
“又出去了?你们说她是不是出去哭啊?”
“不知道,反正要是我是她,我也会哭,天天被教官骂,干脆哭死算了……”
“你们烦不烦啊,睡不睡了?”
寝室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白雪沿着跑道一步一步跑着,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没有力气了,坐在地上,抱着腿。
她不怕冷,她只是怕疼。
借着微微弱势的月光,看着前面一步慢似一步的人走了过来,停在距离她一百米的地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