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投资理财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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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有钱,你就在城圈里可着劲花吧 (2)

新铸的钱,多少透着一股无奈。这时候南唐的“国主”,是中宗李璟,他在政治上不是很聪明。南唐败给了后周,赔了一大笔钱,政府的财政有了赤字。当时有个叫钟谟的官员提议“铸大钱,以一当十,文曰‘永通泉货’”,李璟想想没别的办法,就批准了。(见《新五代史》)

这又是铸大钱的老把戏,其结果就是物价高涨,私铸泛滥。

人民用小钱兑换政府的大钱明显吃亏,“故民间匿币而不出”,甚至人们纷纷销钱铸器,以获厚利。

政府的钱还是不够花,从哪儿弄才好?南唐重臣韩熙载又建议:“铸铁‘永通泉货’钱,以一当二”,与铜质“永通”并行。

这一招狠!铸钱的材质便宜了,币值却翻了一倍,这就更是加紧抽老百姓的血了。果然,“铁永通”一出,“农商失业,食货俱废”。

南唐君臣铸钱虽然没安好心,但是他们的“永通泉货”,却开了钱币铸造艺术上的一个先河。

它是一种史无前例的“对钱”。

这又是一个新术语了,所谓对钱,有三个特征——

一是钱文内容完全相同;二是两枚钱币使用的是两种不同的书体,其中篆书必居其一,另一种为隶书或行书;三是书体虽然不同,但两枚钱币必须是币值相同,形体对等。

也就是说,两枚“对钱”的钱形大小、钱身厚薄、穿孔大小、轮廓宽狭、钱文位置、字体大小、铜质等各个方面都完全一致,可以成双配对。

这种趣味钱币,又叫“对文钱”或“对书钱”,日本泉界称之为“符合泉”。这种花样儿,恐怕也就南唐的君臣才想得出来。

“永通泉货”的书体有隶书和篆书两种。其中的隶书钱,又有阔缘和窄缘之分、精字和细字之分。

当时韩熙载是南唐的户部侍郎,担任了此钱的监铸官。

“永通泉货”的铸期大约只有半年时间,所以铸造量极小,现今存世的数量就更少了。现在你要是能寻摸到一个,就可以当珍品收藏了。

此外,“唐国通宝”也是钱币中的一绝。这个钱,是为了应付战争赔款后的财政危机而铸的,当时南唐已答应奉后周为正朔,也就是使用后周的“显德”年号,可是铸钱的时候,还是写了“唐国”字样,可以看出南唐君臣的微妙心态。

“唐国通宝”有极复杂的版本差异,钱文有篆体、楷书、隶书三种。其中的篆书钱又有不同的版别,互相间仅有细小的不同,但是品级差别很大。

比如,篆书“国”字呈方形的,被称为“方国”。有一种方国的“唐”字篆法尤为独特,非常秀气,与普通品完全不同,是“唐国通宝”中的极品,存世极少。

诸位如果有幸得到一枚篆书“唐国通宝”,请务必找可靠的专家辨认,否则,很可能把极品当成普通品,而错过了稀世珍宝。普通品在现在的钱币市场上,价格是4元钱一枚,而极品则是4000元一枚。

说起南唐,大家一准儿都不陌生——李后主的国家嘛。

“春花秋月何时了”,李后主的那些事儿,现在几乎家喻户晓,这里无须多啰唆。可是在南唐,还有一个人,其传奇色彩、其知名度、其才情,一点不亚于李后主。

这人就是——这次铸钱中的重要角色韩熙载。

他是南唐著名的大官僚、大书法家、大作家。原是北方的青州人,为避祸逃到南唐,从政后,一步步做到了高官的位置。

他原本是个有远大政治抱负的人,所图者甚大,入仕南唐后曾多次进言,都能切中时弊。南唐君主要是按他说的办,没准儿能跟宋朝弄出个“南北朝”来,起码也能多出几十年寿命。

但是到了后主李煜执政的时期,南唐形势岌岌可危,李后主却只顾着享受风花雪月,不想有所作为,反而对韩熙载有所猜疑。

韩熙载知道自己命不好,这一辈子的抱负都泡汤了不说,弄不好还要倒大霉。

为了避免李后主猜疑,他便纵情于声色歌舞之中,以颓废来表示自己并无野心。

纵情声色,那是需要钱的,韩熙载恰恰就不缺钱。他本来家财就厚,另外还有大宗的灰色收入。

由于他文章写得好,江南的贵族、士人、和尚、道士,都带着金帛来求他撰写碑碣(墓志铭),甚至有以千金求写一文的,再加上皇帝的赏赐,就更不得了啦!这些财富,让他成了南唐大臣中罕见的超级富豪。

有了钱,要想挥霍,那还不容易?

韩熙载在家中蓄养了伎乐40多人,广招宾客,终日宴饮歌舞。

五代的大画家顾闳中,曾经去他家领略过那盛大场面,回来后画了一幅超级长卷——《韩熙载夜宴图》,那画面——极尽辉煌,气势非凡!

顾闳中当时是南唐的画院待诏,也就是李后主的美术顾问。据说,他是受李后主的秘密旨令,去韩熙载家里刺探韩是否有异心的。等李后主看到这幅《夜宴图》,才对韩熙载彻底放了心——领导还是信任腐化一点的下属啊!

待到韩熙载的家财耗尽后,仍不改旧习,照样供养着歌舞小姐。每月一到发薪,就把钱散发给各位小姐,以至于搞得自己囊中羞涩。

每逢这时,他就会换上破衣烂衫,装扮成盲老头,手持独弦琴,让自己的门生用铜板伴奏,敲敲打打,逐房向小姐乞食,众佳丽都不以为怪。

有时碰到哪个小姐正与来他家凑热闹的知识分子私会,韩熙载就不进其门,在门外笑道:“不敢打扰你们好兴致。”

一个国家重臣,精神虚无到这种程度,南唐的“落花流水春去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唐代官场经费靠“捉钱”来解决赈济贫民就相当于父亲救儿子

现在要来说一下隋唐至五代的信贷情况了。

唐朝立国,“民为贵”的调子是唱得最高的。那么它究竟是唱高调,还是确实办了实事呢?答案是办了实事。

古代有史官,有史书,做好、做歹都会有后面一朝的人给你下定论。皇帝不畏天、不畏鬼神,甚至不畏民意,但总还要考虑后世名声。因此高调只要唱出来,一般都会落实。

在唐朝,对灾民的赈贷,是完全制度化了的。

其实从隋文帝开始,政府就建立了一种“义仓”,由政府管理,在每年收获季节动员富户捐出稻谷和麦子,存入义仓。灾年时就发放出来,“赈给”灾民。

所谓“赈给”,有专家指出,这应该就是无偿提供,跟现代的情况一样,不需要返还。

义仓,也就是建在乡间村社的粮仓,所以也称“社仓”。

到了唐太宗时代,各州县又普遍建立了县级以上的义仓,存粮实行摊派,按每亩土地收取粮食2升,对无地的商人按不同等级收粮,但对贫困户和少数民族不征收。

遇到灾年,由县级义仓发放救灾粮,并贷给灾民种子,等到秋后偿还。

后来,义仓粮食改为按户征收,最上等户要出粮5石,以下各等级根据富裕程度递减。

富人不仅要先富起来,还要比别人多承担义务。这在古代是很朴素的道理,并非政府“仇富”或“绑架富人”。若富户中有恬不知耻的铁公鸡,那时候也没有自由主义理论可以作掩护。

唐朝的这个赈灾机制,就是一个以政府为主导、民间作支撑的联合体。赈灾的事,有人出钱,也有人管理了。

百姓不都是富得流油的商人,因为收成不好而穷困,不是他们的罪过。政府有责任帮助他们,这不是什么恩典,而是职责。

隋唐五代,民本意识是比较强烈的,在皇帝身上也是一样。

比方,百姓日子过得苦,隋文帝就会思考:“我怎么这样无能?”

百姓日子过得穷,就会有柴世宗这样的皇帝出来说话。后周显德五年(958年),淮南发生大饥荒,柴世宗就下令州县发放赈灾米。

有臣下说:“民贫,恐怕无法偿还,如何办?”

柴世宗听了大不高兴,说:“民,吾子也。怎有子倒悬而为父者不救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