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星
李廷羽被刺目的阳光扰醒,无力的睁开眼睛,使尽全身力气想要坐起身来,微微一动,却只觉得浑身酸痛,头痛欲裂,猛然又跌回原地。
等待了许久,终于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她小心的坐起身来,却看见自己正躺在一片野草丛中。
她只记得昨夜一时赌气,便骑了一匹军马跑出绿洲,可是刚刚跑出不到半里,便连人带马被一阵大风卷起,自己似乎被抛起了数丈高空,转眼间便失去了意识。
她细细的在四周打量,却看见那军马早都不见了,自己却正置身于一片方圆半里的绿地中央,耳边似乎隐有水声,她勉力站起,朝着那水声走去,几个折转,果然看见一眼清泉。
李廷羽快步走进那清泉,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琐碎的声音,转头一看,一匹黑色的骏马正直直的盯着她。
这匹黑马毛色油亮,高大健壮,额前一点白星。李廷羽从小偏爱骏马良驹,一眼便知这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宝马,顿时也不顾浑身疲劳疼痛,转身走向那匹黑马。
马匹仿佛通得人性,见了李廷羽,并不闪避,而是很乖顺的任由她抚摸鬃毛,一双大眼睛透着清澈与聪慧,顿时让李廷羽爱不释手。
原本她一跑出营寨便遇上了这大风暴,却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不仅被巨风扔在了水源旁边,而且老天还赐给她一匹骏马送她回家,她心里不由得开始暗暗感激上天。
与那骏马亲近了片刻,她走到泉水旁边,俯身掬起一捧清泉,喝了几口,又洗洗满是尘土的脸,却忽然看见眼前的清泉中氤氲开淡淡的红色,仿佛是溶水的血丝……
疑惑的眼神随着那血丝向前看去,只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正卧在泉水的中央,血水已经染红了一小片泉水,走进了一看,方才发现是一个黑衣尸体。
一想到自己刚刚喝了带着这个人血的泉水,她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该死的家伙死在那里不好,偏偏要死在这里污染水源!她转身愤愤的想要离开,脚踝却猛然被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啊——诈尸啦啊啊啊啊啊——”她一脚狠狠的踢开那握住自己的手臂,向后退出了三四步,那尸体却突然幽幽的说出一句话。
“救我……”
那声音沙哑低沉,断断续续,李廷羽勉强听清了他的话,于是状着胆子走近他身边,伸手一探,果然还有呼吸,看来这个人只是受了重伤,而并非死人。
她蹲在那男子身旁,看见他面色苍白,满身刀伤,身上穿着屺迳的战甲,看来是个屺迳士兵,她又看看那匹骏马,想必是这匹战马驮着主人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早些年就听说宝马良驹能够通晓人性,所谓“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看来这匹马不仅品相优良,而且还能通晓人性,真是世间罕见的宝贝了!
李廷羽不由的在瞅瞅那匹俊美的宝马,顿时更是爱不释手,眉眼间忽然飘出一抹笑意,从腰间摸出来一瓶大还丹,捏开那男子的嘴巴喂他咽下两颗,又去泉水边掬了一捧清水为他喝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笑吟吟道:“我给你吃了大还丹,过上几个时辰你就能走了!”
她笑嘻嘻的转身,走回泉水边,又掬了两捧清水喝下,在自己脸上拍些清水洗洗脸,起身便走向那匹骏马。
这样的宝贝既然被她遇见了,完璧归赵当然是不可能了,她给这个男子吃了大还丹,就当做是交换他的宝马的条件,现在便趁他还昏昏沉沉,便牵着这个宝贝速速离开吧!
李廷羽翻身跃上马背,一勒马缰,瞬间便飞驰出这片小小的绿洲,冲进了一片漫无边际的黄沙之中。
却不知,此时她身后一双迷离的眼眸正紧紧的盯着她远去的背影。那被她救醒的男子,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那一抹嫩黄色的身影,干涩的唇不由的微微蠕动。
他兵败垂成,众叛亲离,纵使万般不甘,却无力回天,本以为便如此了却了一生的戎马,却在此刻,遇见了这个庇佑大漠的诺尔吉吉神派出的一个仙女。
既然上天也不肯让他就此死去,那么就让他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吧!
李廷羽骑着这匹宝马良驹奔驰在一片空旷的沙漠里,纵马肆意而行,凉风拂面,眼前的沙漠景色在眼前飞快的掠过,顿时只觉得好不惬意。
古人说老马识途,况且这是一匹久经沙场的战马,那宝马对沙漠中的地形极为熟悉,李廷羽只管驾马,不辨方向,这匹马便本能的朝着最近的绿洲跑去。
古人说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李廷羽知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景致飞驰,却不知此时自己的速度,便是沙漠里最快的骑兵,也追她不上了。
还沉浸在飞驰的乐趣里,李廷羽尚未跑的尽兴,却似乎只是转眼之间,一片翠绿鲜活的绿洲已经展现在眼前。而绿洲之前的一小队黑影,见了她便飞驰迎上,正是林作基派出来寻找她的侍卫队。
为首的侍卫见了久寻不见的安阳公主,顿时惊喜的翻身下马,在李廷羽的马前叩首施礼。身后的众多侍卫也纷纷赶上来,众人将李廷羽紧紧围住,许多官兵甚至喜极而泣。
他们送亲定盟,丢了公主,恐怕回朝时见了皇上都会被株连九族,如今找回了公主殿下,便是救了他们的性命,众人怎能不欢喜雀跃。
李廷羽不知道为何众人见了她如此欢喜,却被人围拢在中央,只觉得也随他们高兴起来,却转而又想起来林作基昨夜为了讨那个舞女欢心而与阮明鉴决斗的事,心里顿时有一丝不快,转身跃上马背,便要策马离去,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声熟悉的呼唤。
“廷羽!廷羽!”
她循声看去,竟然是娇滴滴的安阳公主!黄沙白草,北风卷地,丝兰坐在一匹枣红马上,白色的头巾被沙漠里炽烈的风吹得飞扬起来,隐隐露出苍白的面容,那一双如墨的黑眸里染着一层如雾般的忧伤。
“廷羽!”丝兰的马转眼已经奔至面前,她被随行的侍卫扶下马来,向她飞奔而来,那纤细的身影,如同一只细小的白蝴蝶,飘落在李廷羽的怀里,便是嘤嘤啜泣。
“你这个坏家伙!竟然丢下我便跑了!竟然这样冒冒失失的便跑进沙暴里!你可知昨夜的沙暴有多可怕!你担心死我了!”
李廷羽看着怀中的少女如洪水决堤般的哭腔,心里顿时一软,不由抬首拭去她脸颊上的新泪,轻声安抚,“丝兰……你不要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生龙活虎的,而且还捡回来一个宝贝哦!”她微笑着看向丝兰,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丝兰好奇的停止了哭泣,随着李廷羽的眼光看去,正瞧见那匹宝马对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蒲扇一般。忽然走进相拥的两人,用嘴巴轻轻的推推哭泣的丝兰,似乎是在安慰她一般。
那毛茸茸痒痒的感觉顿时让丝兰忘记了一日的忧伤,破涕为笑。
李廷羽没想到这匹宝马竟然这般通晓人性,顿时也愈发的喜欢它了。一夜的焦急惊恐被两人瞬间被抛出了九霄云外,两个少女和一匹骏马便这样亲昵的玩耍起来。这一副温馨的画面,似乎让这冷峻的沙漠也变得温柔起来。
“廷……羽……”正当两人被这宝马逗得娇笑连连,忽然一声低沉的呼唤飘了过来。李廷羽缓慢的转身,便看见面色黝黑的林作基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李廷羽呆滞的看着有点陌生的他,若不是那熟悉的气息,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那个一身书生气,固守洁癖的林家三少爷。
他声音沙哑干涩的仿佛耳语,原本白皙的脸已经被干燥的朔风吹的黝黑皲裂,双唇干燥的泛白,唯有那一双明亮的眼眸灼灼的看着她的脸。原本细腻白皙的手已经被马缰勒得粗糙,微微的抚上她的脸颊,带着惊恐的颤抖,仿佛是在害怕眼前的倩影又是一场海市蜃楼。
“廷羽……廷羽……真的是你!”
在感受到那真实温润的触感,他皲裂的脸颊上忽然流下两行清泪,把那被尘土掩盖的脸颊上冲刷出两条白痕。缓缓的俯身下去,忽然紧紧的抱住李廷羽的身体,收紧的手臂狠狠地颤抖着,那干涩的嗓音如同黄沙中的风声。
“廷羽……廷羽……”一天未曾说过一个字,他的嗓子此刻已经干涩得吐不出完整的句子来,唯有拥紧双臂,不让李廷羽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林……林作基!”李廷羽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的酸楚,只想抚平他眼中的惶恐,一时紧张,险些把“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这样的话说出口,可是转念又想起了昨夜比武决斗的那一幕,心里顿时一阵酸酸的味道,忙压抑住心里的感动,猛然狠狠的推开他的拥抱。
“林作基,我才不要理你!你去抱你的红衣蝴蝶好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转身走向她的宝马,心里却只想回头看看,脚步也不由的迟疑起来,只等着林作基那一句“等等”,便要回头,再去对他发些脾气,可是发完了脾气还要怎样,却怎样也想不出来了……
反正她此刻就是不想走,也许是为了能跟随这个商队,这样才能回到中原吧……她用这样连自己都觉得蹩脚的借口安慰自己。
可是走了许多步,却不曾等到林作基的挽留,眼见那宝马以在眼前,顿时心里一阵怪异的疼痛,只觉得有了无限的委屈,眼泪瞬间充盈了眼眶,恨恨的只想骑马走开,再也不理这个讨厌的书生。
“廷羽……昨晚的红衣蝴蝶都是误会,林大人他其实只是……”丝兰看见李廷羽真的要离开送亲队,顿时紧张起来,慌忙的替林作基解释,眼前却突然人影一晃,只看见林作基飞身冲到李廷羽身边,长臂一伸,紧紧的揽住她的细腰,猛然将她纤细的身体抗上了肩头,大踏步的走向自己的战马。
“林作基!你放开我!”李廷羽顿时一惊,晃神回来,连忙一声大吼,她死命的拍着他的肩膀,却无奈这个看似文弱的家伙,此时却仿佛是钢筋铁骨,只是打得她的手臂酸痛,他却仿佛是无知无觉般。
走到了马匹旁边,他便将她如同货物一般扔上马背,翻身上马,猛力一抖缰绳,便飞驰向那远处的绿洲。
李廷羽横趴在马背上,玉颊正对着那匹骏马健硕的马腹,骏马那奔跑中颤抖的肌肉狠狠的拍打着李廷羽的脸颊,被马蹄扬起的黄沙扑打在她的脸颊上,只觉得耳畔风力强劲,呼吸困难,想要大吼,甫一张口,却吃了满嘴黄沙。
“林作基!”
终于吐出满口的黄沙,她成功的喊出里一句怒吼,却猛然感到臀部一痛,林作基无情的一掌打在了她娇嫩的翘臀上。
林作基!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李廷羽被彻底激怒了。刚刚对他的眷恋疼惜爱护不舍顿时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她心里第一百万次诅咒他,她一定要报仇,她要剁了这个臭书生!
骏马飞驰着穿过滚滚黄沙,转眼间驰入了释月湖绿洲。林作基飞身下马,从马背上拎起已经被癫的头晕目眩的李廷羽,扛回客栈的一间卧室。
他一脚踢开房门,径直走向卧床,一只大手从肩头揪起李廷羽的腰带便把她扔上了绣床。忽然耳边听到一阵脚步声,他缓缓回头,一双鹰眸闪着阴冷的寒光想玄关处看去,却正看见阮明鉴一脸讪笑的站在门口。
“是林家的探子送信来了。”阮明鉴慌忙辩解。
“烦劳阮大人了。”林作基冷冷的丢出一块玉佩,这是林家的信物,探子见了便会把情报转给阮明鉴。
“公主殿下旅途劳顿,那微臣这就告退了……”阮明鉴慌忙干笑两声,倒退着走出房间,还体贴的为他们关紧了房门。人家小夫妻吵架,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当炮灰。
阮明鉴一路低首思咐,却不差前方一个人影,顿时两人险些撞在一起,猛一抬头,却是正牌的安阳公主丝兰正朝着房间走来。
丝兰在沙漠里见了林作基把李廷羽带走,心里虽然高兴他们二人终于团聚,可是又眼见林作基一脸阴沉,顿时又有些担忧,便一路追随而来。“阮大人……廷羽她……”
“丝兰……姑娘,我们还是……”阮明鉴话到一半,忽然被房里一声惨叫惊得一滞,两人不由的回头看向那紧闭的房门,只听见里面传来李廷羽的哀号声。
阮明鉴慌忙拉住想要去一探究竟的丝兰,拖着她走向一侧的楼梯,低声道:“夫妻吵架……殿下不必担忧……”
低声劝退了安阳公主,阮明鉴推门走入身旁的房间,向那房里的黑衣人举手示意林作基刚刚交予他的玉佩,那黑衣人忙躬身一礼,低声道:“回阮大人,南托木的骑兵昨日已经出兵围剿戈萨郡王的伏兵。戈萨一队人马损失惨重,而戈萨又治军严苛,导致手下阵前倒戈,戈萨被乱箭射死,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尸体。”
“好!”阮明鉴一听到戈萨已死,忍不住面色一喜,忙又收敛了神色,遣退了信使,看着窗外的黄沙大漠,心中不由一松。
没有了戈萨,送亲的任务就已经成功了一多半,看来林作基这个小子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戈萨竟然就这样死了……
“林作基,你这个乌龟王……啊!!!”
“林作基我要剁了你!”
李廷羽此刻正被林作基揪紧了抱在腿上,及其不雅的撅起一只小翘臀,被他执行历代最为传统的家法——打屁股。
她死命的哀嚎着,却任她拼劲了全力,却也无法挣脱他的钳制。这个该死的林作基,打她力道毫不怜香惜玉,本来已被马癫得七荤八素,现在又被打的屁股开花,李廷羽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么多苦,顿时气得眼泪汪汪,原本的高声咒骂也变成了嚎啕大哭。
“林作基,我不要嫁给你了……我要回去找我爹……呜呜呜……”
这辈子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连她最怕的爹爹,在她犯错时也最多抄抄祖训,她一向自诩女侠,怎么可以被这么丢脸的毒打……
她正在内心里愤懑的咒怨着,突然被林作基揪住领子,猛然对上他那晒得黑黢黢的脸,看着那一双鹰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让她也忍不住忘了抽噎。
“你说什么。”林作基的嗓子已经好了一些,可是还是低沉沙哑的厉害,李廷羽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这般委屈过,顿时也忘了害怕,一双美眸里又泪水泛滥。
“我说,我不要嫁给你了!”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林作基的声音猛然抬高,震的李廷羽微微一愣,却只更加剧了她的哭声。
“林作基你这个大混蛋,你不仅打我,你还在这里吼我,我才不要嫁给你!”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跑进沙暴里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差点就死了!”林作基摇晃着她的肩膀,嗓音沙哑而颤抖,眼眸中闪烁着灼灼的光芒,紧紧的盯着眼前还在哭泣的李廷羽,一字一顿的说道:“一回中原,我就去你家提亲,这辈子你跟定我了。”
“不要!”
“你一定要嫁给我。”他认真的拭去她脸颊的泪水,“廷羽,这一世,我会爱惜你,保护你,尊重你,不会再去招惹任何别的女人,同样的,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可以总是任性的把自己丢进危险之中,你懂吗?”
“不要!就是不要嫁给你!”她努力的继续制造眼泪,誓死跟这个臭书生作对到底。
“你不嫁也不行,你难道忘了,我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他忽然环住她的身体,眼中划过一抹温柔,按着她的头贴在他颈窝,“我们是上天注定的夫妻,除了我,谁也不能娶你,一回中原,我们就成亲!”
当昨夜她消失在狂风大作的沙暴里的那一刻,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里再也离不开这个小丫头了。此刻不管是拐骗诱哄,还是严刑威逼,他都要想尽法子把这个小妻子牢牢抓住了。
红烛跳动,夜色温润,林作基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感到发丝柔软而温暖,昨夜的忧伤焦急,一天的生离死别的痛苦,此刻全都化作内心里的温柔爱怜。他轻柔的俯首,吻上她的红唇。
“林作基!你又吃我嘴巴!”李廷羽仍在兀自恼怒,却猛然被他堵住嘴巴,立刻杏眼圆睁,猛力的推开他,却只见他双眼眯成弯月,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不要嫁给你!你也不许吃我嘴巴!”她大声宣布,却只觉得他眼中的光芒明亮得耀眼,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开始躲避他的目光,声音也顿时失了底气。
“吃都吃过了,你就非嫁不可了!”他笑得奸诈,看着她满脸娇俏的红晕,忽然一脸得逞的抬起她的下颚,逼迫她直视他的眼睛,笑道:“你敢说自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我,我我我……我不喜欢!”李廷羽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胸口,脸上烫的快要冒烟,却仍然坚决不肯低头。
林作基见她羞涩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胜,伸指轻轻一弹,屋内的红烛瞬间熄灭。他低首深深的吻上她的唇畔,黑暗中只觉得她微微的向后一退,却被他紧紧抱住,一个缠绵火热的吻就这样落在了她的唇上。
在那热吻落下的刹那,她小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推,却又转而轻轻的扯住他胸口的衣襟,只觉得林作基拥紧自己的胸膛温热,他的声音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惑,让她无从拒绝,顿时连刚刚恼怒些什么也统统忘得一干二净,脑子又恢复了她惯有的迷茫。
林作基黑暗中微微一笑,放开了她的唇,轻声问到,“喜欢我吗?”
“……喜欢……”
“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她傻傻的点头。
“好!”
林作基满意的一笑,抱紧她的手忽然收紧,滚烫的唇向着她那微微开启的唇缓缓落下……
这个小丫头古灵精怪,若不是这样抓住她,恐怕回到中原,天大地大,便再也捉不到她的影子了。林作基微微叹息,想不到他这样自诩风流倜傥的林三少竟然也要用这种手段骗来妻子,无奈的摇摇头,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只好用点小小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