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50 趁着高丫丫不在身边,崔翔跑到公用电话服务处,急忙拨通了给爸爸的电话:“爸爸,后天早晨五点,把车开到海鸥湾,千万不能迟到!”“你疯啦?想干什么?”话筒那边,爸爸惊叫起来。崔翔生气了,嚷道:“这是我们金猴小队的秘密,不许乱打听。你要误了我们的事,我跟你没完!”“臭儿子!”对方先挂了机。
镜头51 鹰爪峰上,曲扬跟着爷爷架苍鹰在草丛里走着,嘴里不时发出“嘲噢——嘲噢——”的驱赶声。突然,一只野兔出现了,稍愣片刻,即撒腿逃窜。爷爷迅速为苍鹰摘去头罩儿,大喝一声:“哈!”苍鹰腾空而起,盯住了目标,飞速扑去……
镜头52 许恩大和胡凯南出入一家家渔具商店,仔细选购着钩、叉和渔线,引起女售货员的疑心。她问:“小朋友,你们买这么厉害的钩、叉干什么?”胡凯南“嘿嘿”一笑,回答:“钓水怪!”“水怪严女售货员大惑不解。她身边一个小伙子售货员,插了一句:“还打听那些?给钱就卖。谁给钱多,咱把这个店都卖给他!”
镜头53 在大队部里,大队委员们正在开会。高丫丫激动的发言:“不是因为我参加了金猴小队,才替他们讲话,不!他们以鸟护林的建议大有意义了。咱们应立即发动全校少先队员,甚至倡议全市的少先队员都行动起来,人人做鸟窝,让千万只鸟儿在咱们的森林里住下来。”一个男委员扶扶眼镜,提议:“咱们应当通过琴岛广播电台发出倡议,还可以在电视上教怎么做鸟窝……”
镜头54 在大教室里,各中队的辅导员们还在争论着。一位中年女辅导员焦急地说:“自愿组队。孩子当然乐意了!他们人小鬼大点子多,活动还能不热闹了?可是,这也很容易造成失控状态,带来危险的后果!”一个年轻男辅导员反驳地问:“依您之见,非得给孩子们戴上紧箍咒啦?咱们当唐僧,让孩子当孙悟空?”“你还别说,孙悟空没教育好之前,先戴一段儿紧箍咒也是必要的,否则还不乱了套?”其他一些年轻辅导员嚷起来:“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逻辑!”“少先队不改革,非误人子弟不可!”“怎么改?先改改自己吧!”……
镜头55 郝苗苗身穿白色的柔道服,系着布腰带,赤着脚丫儿,在一张十四米见方的草垫子上,呼天喊地的与一个女大力士较量着。汗水把柔道服湿透了,头发也一片凌乱,但都苗苗毫不介意,像头被激怒的小熊一样,寻机战胜对手。高丫丫和刘颖分别代表小队及中队,来为她加油鼓劲儿。一会儿,苗苗下场了。高丫丫和刘颖忙着给她擦汗、递酸奶,问:“怎么样啊?”苗苗叹口气,回答:“体重还不够数!”“那怎么办?”“看来,只好往肚子里灌水了!”苗苗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
镜头56 吃中午饭的时候,胡凯南以男子汉的方式向妈妈告别。
胡凯南是个胆大心细的孩子。中午回到家里,他先从冰箱里取出冰冻的鲜鱼虫儿,喂了热带鱼--这一段时间忙得没空儿常捞鱼虫,他只好一次多捞一些冰冻起来。他一边喂鱼一边想着该带的东西,一会儿竟装满了书包。
长到十二岁,胡凯南还头一次准备在外边过夜,他决定好好跟妈妈谈一谈。
吃午饭时,他用轻松平静的口吻说:“妈,今晚上我要去螃蟹岛的同学家住一夜,晚饭不用等我了。”
“去螃蟹岛过夜?”妈妈一愣,又间:“干什么呀?”
“去执行一项小队的任务。”胡凯南含含糊糊地回答。
平时不多心的妈妈,这时也怀疑起来,追问:“什么任务这样神秘?连妈妈也瞒着?”
“这是我制定的纪律,我不带头遵守还叫什么小队长?”
“好吧,我不问,你可得注意安全!”
“那当然!”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晨八点以前,反正不耽误上课就是了。”
胡凯南早与许恩大谋划好了,早晨七点之前结束行动,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好让人们大吃一惊。临别时,他觉得自己像个英雄,更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于是,他像爸爸那样关照妈妈说:“妈,你好好吃晚饭,别瞎凑合!”
“嗯。”
“等我给你带来好消息。”
“妈妈等着。”妈妈深情地望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子,涌起一阵紧紧拥抱儿子的欲望,却又犹豫了起来,因为儿子已经不喜欢或不好意思那种表达亲昵的方式,这让妈妈很有些失落感。
镜头57 晚霞染红了天际,两个少年驾着船儿驶向深海。
下午的放学铃一响,许恩大和胡凯南就匆匆地离开教室,跳上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飞向螃蟹岛。
本来,许恩大要独自承担出海下钩的任务。胡凯南没同意。在他看来,身为一队之长,最关键的时刻应该冲在前面,而不应让别人独自冒险。况且,钓鲨鱼的尼龙线足有五百米,钢钩的分量也不轻,一个人出海怎么忙得过来呢?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决定跟许恩大一道行动。
许妈妈很喜欢胡凯南这个小机灵鬼,晚餐特为他红烧了一条加吉鱼。她不放心地问:“你们俩又想捣鼓什么名堂?”
“再钓点儿东西,办水族馆用的。”许恩大含含糊糊地回答。
他自然不敢说出实情,否则,就甭想动船,甚至连门儿也出不了。
胡凯南乖巧地补了一句:“天很亮堂呢,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趁许妈妈忙家务的时候,许恩大背上挂机,提着装野兔的布袋,胡凯南持上渔线又拎着葫芦浮标,快步出了家门。
“瞧,这么多家伙,还逞英雄要一个人出海呢!”
听胡凯南说他,许恩大憨憨地笑笑,说:“有个伴当然好啦,再说这个伴又是你。”
渔村的傍晚,张张归帆已经落了,海滩上变得空空荡荡,只有浓重的腥味儿随风到处弥漫着。
“来吧,剥兔子!”许恩大把布袋扔在地上。
胡凯南挽挽袖子,拔出刀子,说:“瞧我的!”
他请许恩大提着死野兔的一对长耳朵,自己像善于解牛的庖丁一样,“喳喳”地旋转了几刀,便划开了免皮的缝隙,然后,用力朝下撕扯着。不大一会儿,剥出一个血淋淋的兔身子,他抬头问:“留着内脏吗?味挺大的。”
“当然留着喽!这血腥味儿越大越好,因为鲨鱼闻到这味儿特刺激,非来吃不可。”
胡凯南提着刀子,蹲在海水边洗着,自言自语地问:“咱们是不是挺残忍的?瞧我这模样,跟刽子手差不多吧?”
“跟鲨鱼搏斗一回,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残忍了。你不治服它,就有被吃掉的危险,你能不跟它拼啦?我常觉得咱们太善良了,其实是软弱!”
许恩大感慨地说罢,把自家的船拉过来,装上挂机,招呼胡凯南把兔子带上船。他驱动了马达,一拉操纵杆,船儿如箭,直射远处的深海区。
此刻,茫茫的大海上风平浪静,如火的晚霞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海水。两个少年驾小船儿飞速前进,好似童话中的景象那般传奇。
船儿渐渐减速了。许恩大环视了一下四周,决定在这里下钩。他让胡凯南过来掌握舵把,自己把锋利的钢钩从野兔的腹部直穿到它的脊背处,钩柄又用细线与野兔身子拴了几道。看看钧饵已穿牢,他又用刀在野兔身上划了几下,大概故意放出血腥味儿引诱鲨鱼。接着,他用鸡蛋大的铅垂试了试水深,估摸约有八十米深,便在五十米处打了个结,开始下钩放线了。
胡凯南没看明白,问:“怎么回事?”
“八十米水深,在五十米深处下钩合适,因不鲨鱼大都喜欢在中下水层活动。”
许恩大边放线边回答。一会儿,鱼线放完了,水面只有两个葫芦漂浮着。他说:“明天早晨来这儿寻找的目标,就是这两个葫芦了。”
“这个时候鲨鱼多吗?”
“多!你没听说‘立了秋,鲨鱼张了口’这句话吗?秋天的鲨鱼不但多,而且挺凶!”
俩男孩子聊着天儿,见夜色慢慢降临,迅速调转船头,朝渔村的方向驶去。
镜头58 两个少年共读《白鲨鱼》,螃蟹岛之夜成了鲨鱼之夜。
奔波了一整天,胡凯南和许恩大疲倦到极点了,可两人竞毫无睡意,兴奋地谈东说西。
“我越来越喜欢咱们金猴小队了,队员们个个都不错!”
听许恩大发出这样的感叹,胡凯南得意的用双腿踢了一下床说:“这还用说?小队缺钱,崔翔马上拿出三百元,曲扬虽然不赞成钓鲨鱼,照样送来了急需的野兔;还有高丫丫,明明受了委屈,还替咱小队讲好话……”
“赵飞也没那么霸道了。”
“是的。等过了国庆节,咱们建议中队委员会撤消对他的警告处分,怎么样?”
“好主意!”
忽然,胡凯南一骨碌爬起来问:“你说的那篇《白鲨鱼》在吗?”
“在呀。”
“快找出来!咱瞧瞧日本少年是怎么与鲨鱼搏斗的。”
许恩大只好下床,趿拉着鞋走到书柜前寻了一阵子,抽出一本黑色封面的书《月牙熊》,递给胡凯南说:“最后一篇就是《白鲨鱼》。”
胡凯南受妈妈的影响,从小就是读书狂风,因此,一接到书如获至宝,头也不抬就读了起来,似乎忘了身边还有别人。
许恩大没了谈话的伙伴,索然无味,说:“让你引得我也想再看一遍《白鲨鱼》了,干脆,咱俩轮流读吧。”
“那我先读!”
胡凯南说着读了起来。
风浪平息一些以后,海岸附近水深的地方,聚集了一些鲨鱼。太郎和春吉虽然都是孩子,但在岛上,他们却是数一数二的捕鲨能手。
太郎他们住在大岛郡宝岛上。这个岛上的渔夫们捕捉鲨鱼的方法很奇特,也非常危险。他们常常潜水游到鲨鱼们安静休息的海底,飞快的把鱼网系在鲨鱼的尾巴上,然后赶紧撤回到船上……
胡凯南放下了书问:“你说这可能吗?游到鲨鱼那里,把鱼网系在它的尾巴上?”
许恩大摇摇头:“没听说过。也许一个地方一个绝招吧,反正在咱这儿,用这招儿不行。来,我给你读两段精采的。”
他翻了两页,读道:
白鲨鱼正靠在岩石上,静静地休息着。和人们传说的一样。这是一条非常大的鲨鱼。身子足有五米长。它的背上还插着一把鱼叉。鱼叉的把儿笔直的竖立着,就像一根旗杆一样,好像是在告诉人们,这里有海中魔王似的。这把鱼叉不知是什么时候、哪个渔夫插进去的。鱼叉的把手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牡蛎。白鲨鱼咧开的大嘴里,露出一排令人恐怖的、锋利的白牙齿。
只要从海面上往下偷看一眼,就使人浑身发动。可见,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恐惧的怪物了。
“春吉,把船停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说罢,太郎深深地吸了口气,嗖地潜到了海底。
太郎从白鲨鱼的后面,悄悄的、斜着游到了海底。白鲨鱼丝毫没有察觉,还在那里酣睡着。太郎迅速的把鱼网挂在鲨鱼的尾巴上。就在这时,白鲨鱼的身子使劲地动了一下,正在用潜望镜观望的春吉,“啊——”的大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他睁开眼睛再看时,出乎意料,海上和海底还是那样平静。太郎的身子泛着白光,哗啦一声从海底冒了出来。
胡凯南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眼睛瞪得溜圆。见许恩大传下来了,连忙接过书急速读了下去。不用猜,接下来是俩少年与白鲨鱼的一场恶战。白鲨鱼张开长满锋利牙齿起来,大嘴,紧紧追赶着太郎,而春吉从翻了的船上腾地站起来,瞄准插在鲨鱼背上的那把鱼叉,居然猛地跳了过去。由于来势很猛。鱼叉更深地插进了白鲨鱼的身子里!那白鲨鱼也不是好惹的,它狂怒地晃动着身子,把春吉甩了出去。幸亏,系在鲨鱼尾巴上的鱼网松开了,像盘卷的蛇那样缠住家白鲨鱼。趁此良机太郎又跳上鲨鱼背,用尽全身力气,将鱼叉全部插进了它的身体里。白鲨鱼周围顿时泛起了红色的波浪,它的身子沉到了海底又浮了上来,已经是白肚皮冲上了……
“太了不起啦!”胡凯南佩服极了,一下跳下了床,激动地走来走去。他问好朋友,“咱们明天也这样干吗?”
许恩大摇摇头,做了一个抡大棒和投掷的姿势说:“咱们先用铁棒敲鲨鱼脑袋,如果它逃跑再给它一飞叉!”
“我扔飞叉!”
“不行,你扔不准。”
“那我敲鲨鱼脑袋!”
“也不行,你劲太小。”
“谁劲小?咱比比!”胡凯南不服气地伸出胳膊,非要与许恩大比掰手腕。许恩大无奈,只好与他握住了手,以三比零的战绩挫败了小队长。
胡凯南仍不甘心问:“关键时刻,我还能闲着?开国际玩笑!”
“你驾船掌舵!”许恩大分析道“咱们四个人里,只有你我驾船有点经验。我那时忙着收钩扔叉,没人掌舵怎么行?再说,那鲨鱼凶猛无比,东窜西扑,这船儿也要灵活才行。你说,你这个舵手多重要!”
“原来你早有谋划呀。”胡凯南只能接受这个安排,却又不怎么情愿。他想了想问,“太郎和春吉捕的是白鲨鱼,咱这儿也是白鲨鱼吗?”
“不,咱这儿最凶的是相公锉鲨鱼”
“什么样儿?”
“相公锉嘛,那头跟古代当官的乌纱帽一样,一头一只眼睛,嘴在底下,牙齿像锉刀。但也是灰色身子白肚皮。”
“多长?”
“三、四米吧。”
胡凯南叹口气,说:“完了,人家的白鲨鱼五米!”
许恩大一愣:“好贪心啊!你以为三、四米长的相公锉好对付哇?说不定比白鲨鱼还凶哩!”
胡凯南沉默了工会儿,又问:“这鲨鱼除了做标本,还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啦!”许恩大兴奋地说,“你听说过鱼翅这道名菜吗?”
“听说过。”
“嘿,鱼翅就是鲨鱼翅!鲨鱼的内脏还可以做鱼肝油,肉也可以吃。”
胡凯南乐了:“太棒了!咱们尝尝鲜!”这天夜里。胡凯南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骑坐在一条大鲨鱼的背上,那大鲨鱼已被驯服,载着小主人在大海中疾飞如闪电……
镜头59 崔翔终于没能甩掉高丫丫,但他做到了保守秘密。
还不到凌晨五点钟,闹钟便把崔翔闹醒了。按说他那种进入梦乡谁也唤不醒的劲儿,闹钟有什么用?可崔翔颇有自知之明,干脆把闹钟紧贴着耳边,并且将音量开到最高一级。因此,他醒来好一阵子还耳鸣呢。
离约定的碰头时间还有十分钟。崔翔慌了神,胡乱把运动裤和T恤衫往身上一套,趿拉着鞋就出来了。但尽管再慌张,吃是忘不了的,尤其自昨日起他又可以吃肉吃蛋了。这让他心中一阵甜蜜。他打开冰箱,抓走一大块方火腿,然后便出了高家门上路了。
他—边跑一边吃着方火腿,忽听背后传来高丫丫的声音:“崔翔,你上哪儿去?”
崔翔心里一惊:坏啦,让她给粘上可麻烦了!他不吭声,拼命地跑。可他哪里是高丫丫的对手?一会儿便被追上了。
“快说,上哪儿去?”高丫丫揪住了他的大耳朵。扯得他一阵阵“啊哟”。但他牢记小队长宣布的纪律,宁死也不泄露秘密,强忍着大队长的折磨。
见高丫丫扯得狠了,他撤谎说:“我想跑步锻练锻练,减肥嘛!”
“跑步还用这么早?”高丫丫松了手,仍怀疑地问。
“嗯!……天亮了,我怕人看见笑话我。”
“干嘛吃东西?”
“饿了嘛!”
高丫丫弄不明白原因,只好陪着他跑,一边用手拢着凌乱的头发。她责怪道:“你想锻练这是好事嘛,干嘛瞒着我?弄个破闹钟踉打雷一样,吓了我一大跳!”
“你听见了?”
“我是聋子吗!”
海鸥湾快到了。崔翔决定甩掉高丫丫,他说:“你朝那面跑吧,我要撒泡尿。”
“没羞!”高丫丫说着,掉转了头跑着。
偏偏不巧,赵飞出现了,大声嚷着:“你怎么回事哇?都五点过五分了!”
晨色朦胧,纵然崔翔又打手势又挤眉弄眼,赵飞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意恩,还以为和他打招呼呢。他们的话被高丫丫听见了。高丫丫快步追过来。赵飞一见,顿时愣住了,朝崔翔“呸”了一声,训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底让你给泄密啦!”
“你冤枉好人,我什么也没说!”崔翔委屈得直叫。
高丫丫倒听出其中的奥妙了,她正要说话,红色轿车开到了跟前。睡眼惺忪的胖爸爸,从车窗口探出头来问:“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
崔翔蛮横地回答:“你甭问了,这是我们的秘密!”他拉着赵飞钻进车厢,高丫丫也跟着进来了。崔翔本想把她推下去,赵飞捏了他一把,悄悄指了指他爸爸,那意思是提醒崔翔:别争了,让你爸爸知道了底细,咱们可谁也去不成了。赵飞又碰了几下高丫丫,用食指挡住嘴巴,“嘘”了一下弄得大队长也莫名其妙。
“上哪儿去?”胖爸爸打了个很响的呵气,懒懒地问。
“老地方,螃蟹岛!”
“这么早去那鬼地方干什么?”胖爸爸吃了一惊,怀疑地问。
崔翔故意撒娇,生起气来,嚷道:“爸爸,再不开车误了我们小队的军机大事,你能负得起责任吗?嗯,我们金猴小队什么时候做坏事啦?用你瞎怀疑!”
胖爸爸无奈,只好把车子开了起来。他一边握动着方向盘,一边客气的对高丫丫说:“丫丫,崔翔在你们家一定添了不少麻烦吧?我本想去看看,又怕这臭儿子发赖。”
“崔翔还行,已经减去七斤了。”高丫丫会说大人话,也客客气气的回答。
崔翔倒诉起苦来:“爸爸,你们真狠心啊!自己在家里大吃大喝,让我在这里吃三天流食,应该让你们来尝尝这滋味!”
“行啊,等你减下来,我和你妈一起来看柳医生,我们也减肥!”
“真的?”高丫丫问。
“当然罗,肥胖大了太难受了!”胖爸爸说罢,又问高丫丫,“丫丫,崔翔能减下来多少斤?”
“听妈妈说,可以减下来三、四十斤。不过,这要看崔翔的毅力如何了。”
听丫丫这么说,崔翔吹起牛来:“没问题,咱们金猴小队里我的毅力最强了!你们中间有哪个吃过三天流食?”
丫丫听得实在忍不住了,讽刺道:“我们没你毅力强,也没你钻劲强,不然怎么会‘嘎崩嘎崩’响呢?”
胖爸爸听糊涂了,问丫丫:“嘎崩嘎崩”响是怎么回事?”
崔翔当然明白,这是说他偷吃黄雀的松子那件事,拼命朝高丫丫摆手。高丫丫也不愿当着崔翔的爸爸揭露这件事,便含糊地说:“崔翔牙齿好,敢吃硬东西,所以‘嘎崩嘎崩’响。”
清晨的海滨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过往。胖爸爸把轿车开得如箭一样快,不到五点半,便驶到了螃蟹岛。但是,根据两位小队长的要求,崔翔让爸爸把车停在路边,而没让车子进渔村。他看着手表,对爸爸说:“爸爸,七点二十分来这里接我们回去上课,迟到了可要你负责!”
胖爸爸已经习惯了听儿子的吩咐,他点点头,把无线电话递给儿子,叮嘱道:“今天有风,小心着凉啊。”
说罢,他把轿车在公路上打了一个半圆形的弯儿,飞速向来路驶去。在他心目中,这些孩子不过是趁退潮涨潮之际,在海滩上捡点贝壳之类的小玩艺儿罢了,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去参加连大人都畏惧的钧鲨鱼行动。
镜头60 仅仅两个回合,大鲨鱼便把孩子们的梦想击了个粉碎。
孩子们在海滩上会合了。
胡凯南一见高丫丫,立即皱起了眉头,责问崔翔:“你怎么回事?”
不等崔翔辩解,高丫丫先开口了:“先问问你怎么回事吧?小队长,本人是不是金猴小队队员?有活动为什么瞒着我?”
“这是一项特殊活动,不要女队员。”
“男女平等!你忘了?”高丫丫激动起来。
许恩大已悄悄问过崔翔和赵飞,知道她还不清楚活动内容,就捅了胡凯南一下,建议道:“跟她实说了吧,咱们没时间磨牙。”
于是,胡凯南晃晃手中的铁棒,说:“我们是去钓大鲨鱼!你敢去吗?”
“钓大鲨鱼?”高丫丫果然魂儿都快吓飞了,连声说:“你们这是冒险!冒险!”
“怕了吗?”赵飞得意的冷笑,其他男孩子也显得骄傲起来。
高丫丫嚷道:“我不是怕,是反对!坚持反对!!我以大队长的名义,要求你们取消这个活动!!!”
胡凯南“嘿嘿”一笑,回答:“少来这一套!大队长怎么啦?我们是举手表决过的,少数服从多数。你就是再拉上郝苗苗,顶多也是三票。四比三,服不服?”
他一挥手,命令道:“出发!”
男孩子们立即出发了。高丫丫紧紧地跟在后面,说:“胡凯南,你要负责任的!”
胡凯南头也不回,犟得像头小公牛,答:“本小队长全权负责!”
高丫丫气得直摇头跺脚。可是,等许恩大把船儿划过来,她却头一个跳了上去。
胡凯南一愣:“你真去?”
“谁假去?”
“监视我们?”
“我不放心你!”
“我?”
“对,你——胡指挥,怪不得姓胡!”
许恩大焦急地回小队长,“怎么办?开不开船?”
“开!”
胡凯南一声令下,小船儿飞速前进了,那“哒哒哒”的机器声划破海上的寂静,惊起了几只白色的大海鸥。
许恩大让胡凯南驾船儿掌舵,开始向队员们布置任务他神情严肃地说:“咱们一点儿不开玩笑,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现在分工:胡凯南驾船掌舵,我收钩和扔飞叉,崔翔和赵飞每人一根铁棒准备打鲨鱼嘴。军令如山,每个人都不能误事!”
“我呢?”高丫丫见自己被忘了,忙问。
许恩大想了一会儿说:“你帮我收钩整理鱼线吧。”
他仰起脸看了看天,自言自语地说:“云往东,一溜风。今天有大风,咱们得小心,早点回来。”
果然,海上起风了,浪也变大了,阴沉沉的天空下,海水不再蔚蓝,而是绿绿的显得挺稠。金猴小队的船儿像一只孤零零的长木盆,一会儿被推上浪尖,一会儿又跌进波谷,仿佛随即有可能沉没。
虽说还没到达钓鲨鱼的地方,孩子们已经进入一级战斗准备了,谁也没有心思说笑。胡凯南稳稳地握住舵把,似平在握着全小队的命运,脸上铁青色;崔翔和赵飞已攥紧了长长的铁棒、紧紧盯着海面;高丫丫不知是冷还是害怕。脸色惨白,不时哆嗦;只有许恩大稍从容一些,站在小船儿上朝远处眺望,大概在寻找昨晚下钧的葫芦浮标。
“咦,好像就在这儿呀,怎么没了?”许恩大奇怪地嘟哝着,他冲胡凯南打了个手势说,“兜几个大圈儿,慢慢找一找。”
由于多次练习,聪明的胡凯南已熟悉了机动船的驾驶,他轻轻向外侧一压舵把,小船儿划了一道弧线,开始绕圈儿航行。最不容易的是他巧妙地避开了几个浪峰,连许恩大也赞赏的朝他点头。
“在那儿!”眼尖的高丫丫叫了起来。
大家定神一看,果真是一个葫芦,浪峰一过刚刚显露出来。不用吩咐,胡凯南迅速驾船驶了过去,并使船身向葫芦靠去。
许恩大的手抖动了几下,摸到葫芦时嘴里竟冒出一句“老天保佑!”在平常听到这句话,伙伴们非嘲笑他一番不可,可现在谁也没笑,全都直直地盯着这位执行小队长的手。
“有货!”许恩大一收钩,马上觉出了钩上的分量不轻,惊喜的轻轻叫道。
他招招手,让伙伴们进入特级战斗准备。其实,哪用命令?崔翔和赵飞早把铁棒举了起来!可是,鲨鱼未见到,许恩大却一头栽进了海里,小船儿也被拽出去好几米,大家惊慌失措地喊叫起来。
许恩大扔了葫芦,游到船边爬上来,喘着气说:“那家伙肯定吞钩了。正疼得拼命跑呢,劲真大!”
“你没事吧?”高丫丫吓出了眼泪,恐惧地问。
许恩大摇摇头,安慰大家说:“让它先跑会儿吧,咱们盯住葫芦就行。”
看看葫芦不怎么动了,胡凯南又驾船驶近了它。许恩大又开始收钩。也许大鲨鱼精疲力尽了。也许已经疼死了,这一次收钩挺顺利,船舱里已经盘了一大堆尼龙绳。五百米长的鱼线啊,一节一节收上来该多累人!许恩大怕累酸了,胳膊扔不动鱼叉,让高丫丫收着钩,自己做扔叉的准备。
惊心动魄的时刻来到了!
就在孩子们怀着侥幸的心理期待大鲨鱼被俘之时,海面上剧烈动荡起来。小船儿摇摇晃晃,谁也甭想站稳。恰恰就在这一刹那,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一个巨大的灰色魔影骤然跃出,几乎盖住了小船。高丫丫“啊”的一声仰面倒下;崔翔和赵飞轮棒打去,却像打在一块大橡胶皮上,竟被弹了回来;许恩大的三股倒刺鱼叉也扔了出去,似乎插进了大鲨鱼的前胸,但远未达到致命的程度;幸亏胡凯南死命掌住了舵把,小船儿从大鲨鱼肚皮边上擦了过去。那大鲨鱼卷起一片巨浪,一头扎进了水里。
海上暂时恢复了平静。葫芦和一大堆尼龙绳不见了,高丫丫还人事不醒,崔翔和赵飞也傻了似的,呆呆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许恩大摸起另一把三股倒刺鱼叉,一边准备再次迎战,一边晃晃崔翔和赵飞。
赵飞清醒过来了,哇哇大哭,喊着:“快逃命吧!快逃命吧!”
许恩大踹了他一脚,吼道:“胆小鬼,越慌越危险,快拿好铁棒!”
崔翔和高丫丫也渐渐醒了过来,却说不出话来。
许恩大咬着牙说:“挺住,咱们再跟它较量一次!它吞了钢钩,又挨了钢叉和铁棒,也够它受的。”
“拼啦!拼啦!!”胡凯南也紧咬着牙,怒睁着眼说。
赵飞还在哭泣,裤子也尿湿了,坐在那儿发抖。倒是崔翔和高丫丫又拾起了铁棒,注视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也许,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勇者存,弱者亡。
那条大鲨鱼果然受伤惨重,疯狂挣扎,它又一次朝孩子们发起了突然袭击。许恩大万万没有料到,这条大鲨鱼也会采用潜艇偷袭的办法,居然钻在小船底下来一个大拱背,当孩子们东摇西晃时,它却迎面扑上来。
在这危险的时刻,孩子们表现得异常英勇顽强。崔翔和高丫丫挥棒猛击,而许恩大的三股倒刺鱼叉直接插进了一大鲨鱼的身子,发出“扑扑”的闷响,鲜红的血也随之涌出来。但是,胡凯南却发出一声骇人的惊叫:
“小心!”
话音未落,小船儿“砰”地一声,整个儿倒和了过来。原来,孩子们只顾与大鲨鱼搏斗。全站在了小船的一侧,加上大鲨鱼的强大冲力,小船儿猛然失去平衡。胡凯南纵然使出全部本领,也无法避免翻船的危险了。
许恩大第一个从船下钻了出来。他见四下无人,知道伙伴们还在底下,迅速将倒扣着的部推走。胡凯南、崔翔、赵飞和高丫丫陆续冒了出来。
“抓住船帮儿!”许恩大吼道。
船虽然翻了,但幸亏船是木头做的,依然漂在海上。经许恩大一提醒,大家纷纷抓住了船帮儿,失魂落魄似的大口喘气。
风还在刮,浪还在涌,只是大鲨鱼一时不知去向,它殷红的血在海中格外显眼。许恩大知道,目前的处境极其险恶,如果伙伴们失去信心和勇气,生存下去的希望就更小了。因此,他鼓舞大家说:“看见这些血了吗?这是大鲨鱼的血啊!这说明它被咱们打惨了。越来越没劲了,而咱们却都活着!”
“可咱们怎么回去呀?”赵飞哭丧着脸问。
胡凯南安慰说:“只要咱们坚持住,肯定会有船来救咱们的。”
崔翔忽然激动地说:“我有无线电话,马上跟我爸爸联络,让他向海军呼救!”
“快!”伙伴们被这个希望振奋起来。
可是,崔翔猛一拍脑袋,放声大哭:“完了!无线电话沉到海底下去了,咱们只能在这儿等死了!”
希望破灭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渔民是不出海的,而这里又不是正式航道,不会有客轮和货轮从这里经过。陪伴孩子们的只有惊涛骇浪和那只无法翻过来的小船,还有鲨鱼再次袭击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