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德熙同志的《超越神话》是由其博士论文《纬书政治神话》改写而成的。如果说研究中国神话有一定的难度,不仅因为可利用的资料不多,而且可资参考的研究成果也不太多,那么研究纬书神话就更困难了,因为它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冷德熙同志从他做硕士研究生起就开始研究纬书,现在写成这本《超越神话》,应该说是一件十分可喜的事。
中国的神话也许可以说颇有特色,它常常把“历史神话化”,如把古代的一些帝王和伟人神话化;又把“神话历史化”,即把传说中的神话说成是真实的历史。所以中国的神话往往超越神话走向历史。“纬书神话”就是表现了这两个方面的特点,而这两方面又往往或多或少地与某种政治目的相联系,而成为“政治神话”。冷德熙同志这本书的重要贡献就在于提出“政治神话”的概念,并通过对纬书的研究使这个概念得以成立。
学术研究并非易事,它一方面要能找出值得研究的问题,另一方面又要能用大量可靠的材料对此问题作出合理的说明,并能启迪后继者去继续深化此项研究。我想,读者读了这本《超越神话》后,将会对中国的“政治神话”以至政治思想史发生更多兴趣。并非因为我是冷德熙同志博士论文的指导老师就向读者推荐这本书,而是我觉得我有责任向社会推荐这本经过认真研究颇有创见的著作。古人说“举贤不避亲”,所以我希望读者能喜欢这本书,更希望有学者来研究中国的神话,写出更好、更有价值的著作来。
本文作于1995年3月14日于北京大学五重斋,原收入《超越神话——纬书政治神话研究》,东方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