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让我现在确定他们平安的话,我就嫁给你。”乐云咬了咬牙,虽然目标是来寻找水源,可是要是把那些家伙都弄丢了的话,自己也就回不去了。冒险就冒险吧。
“言真,让她看看吧。”国王挥了挥衣袖。
言真在听到他的指示后,踌躇了一会,这才拿出一块晶亮的蓝色宝石,在他低声吟唱的咒语中,渐渐显现出来的,是一个狭小的石室内,正沉睡着的温瑟兰斯和托德。从他们的神态来看,一切尚算安详平静。
“他们……怎么啦?”乐云没察觉自己的音调都起了变化。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法术,他们没有危险,在婚礼完成后,他们会立刻被释放。”
果然,沙利文那家伙没有被抓住。混蛋,就这样丢下我们跑了。不过乐云确定,他肯定会来找自己。因为,据说如果没有她这个所谓契约者的指引,他们是无法回到达克塔王国的。温瑟兰斯悄悄告诉过她,即使她只是因缘巧合才启动了契约,并不具备真正的力量,她也还是可以算是名义上的契约者。拥有被破晓之舟所承认的资质,足以引导破晓之舟飞向正确的方向。
即使现在不知道那家伙躲在哪里,可是乐云相信,为了能够顺利返回,他也会想办法救出自己的。
乐云被带回了高高的塔楼,而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国王正在和言真展开着一场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知道内容的谈话。
“陛下,你决定,用那个女孩子来当祭品?”言真谨慎,但绝不畏缩的开口。
“只有王族的血脉才能完成对雪山神的献祭,但是,你认为会有谁肯在这样的时刻为了王国牺牲?”国王的口气淡得仿佛只是在吹拂肩头的尘螨。
言真注视着国王的双眸:“真的,只有这样的牺牲才可以吗?她……明明只是个无辜的女孩。”
“那你要我怎么做?让那些腐朽的王族牺牲吗?他们已经牺牲了……他们已经……”国王的声音突然泄露出一丝动摇的裂缝。
“柏蓝,你太压抑自己了。你明明,本来不是这样的。”言真的口气突然变得伤感,仿佛时间回到了从前。从前的小王子柏蓝和见习神官言真。在这样一个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天堂里,幸福的生活着。
“自从薇……”言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柏蓝冰冷的截断:“你现在可以退下了。看好那个女孩子就是你现在的职责。”
门扉在言真身后沉重的关闭,空荡荡的大厅里只留下一个人——国王柏蓝。握紧了胸前的链坠,没有人听见他喃喃的低语声“薇儿……”
虽然明白想逃出是万分艰难,可乐云怎么能放弃。尤其,她确信沙利文那个家伙一定藏在这个国家的某处。她更确信的是,国王和大神官带了个女孩子回来的消息,不可能没有任何人知道。在皇宫这种云集了无数宫女和侍从的地方,八卦要传起来可是很快的啊。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沙利文的身影没出现,温瑟兰斯和托德也只能在那块宝石里看到他们沉睡的身影。眼看着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乐云的焦虑也在一点点累积。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
沙利文你这个混蛋。指望你,我果然是个笨蛋。乐云狠狠的磨牙,可又无计可施。因为那个看起来很斯文很讲道理的言真永远只会不紧不慢的重复说:“等到婚礼的日子,你就会见到他们。”
这天早上,乐云还没开始她惯例性的拍门战术的时候,一大堆捧着华丽衣服的侍女们就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把乐云打扮得象个花枝招展的大花瓶。就算乐云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华丽的珠宝首饰,她也是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恶俗到了极点。
“作为婚礼的前夜祭,你必须出席中午举行的宴会。许多的王族、神官和人民都在等待着看到你的风采。”言真满意的看着全身上下都挂满了珠宝的乐云。
感觉自己的毛重正远远超过净重的乐云没好气的把那些珠宝全甩在了地上。她还想找机会逃走呢,戴着这些,只怕都快迈不开步子了。
“要我戴这么多玩意,你当我是大象吗?”乐云严重怀疑言真的审美。
言真的表情似笑非笑:“那是因为你长得实在没什么看头,我才想用珠宝替你多少做些弥补。”
乐云正要反唇相讥,头脑里却突然浮现出言真说的‘中午举行的宴会’,宴会的话……说不定就可以伺机逃走。这时候惹毛了他,就太不明智了。她干笑两声,赶紧蹲下来捡地上的珠宝:“嗯……我想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要妄想能逃走,想想你的朋友,他们还在我的手中。”言真从容的转身,只留下乐云恨恨的握拳,这些人为啥一个比一个精明啊!
当阳光指向正午的时候,乐云在一大群侍女的陪伴下,出现在了宴会大厅中。
宴会大厅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建筑物,与皇宫的其他宫室殿宇保持着一样的繁华富丽的建筑风格。虽然香格里拉的原野到处都布满了洁白的冰雪,可这宫殿中却仿佛是为了弥补外面景色的单调一般,浓墨重彩的将各种鲜艳的色调尽情挥洒着。镶嵌着金箔和蓝紫色鸟羽的壁画流光溢彩,挂毯上浓红色的花朵肆意盛开,色彩斑斓的彩蝶不知道是用什么镌刻上去的,仿佛在舞动着翅膀,而用水晶所雕砌出来的流泉更是折射着所有一切迷幻的光华,把那繁花盛开的景象投射在这流光摇曳的殿宇之内。如果单看这个大厅的装饰,那真是充满了宛如嘉年华般的喜悦气氛。
只是,从乐云踏入这个殿宇的第一步开始,她就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微妙气息。
没有欢呼和喝彩,也没有那些婚礼上常有的激动和喜庆的气氛,宴会厅里虽然聚满了人,可是所有人都只是静悄悄的凝视着她。那眼光不像是达克塔的贵族那样带着挑剔和些许的鄙视,也没有那种热切的期待。所有人都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