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邪神狄雅斯
方暮潮带着愉快的心情上班。
虽然昨天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但是也有好的事。
像是周烨辉帮助她支开美女，像是昨天晚上无意间遇到了很美好的人。
她觉得有了昨夜的回忆，今天无论有什么难关她都可以渡过。
今天照例是一连串的使唤，方暮潮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只有默默接下。但今天，即使被使唤，也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她想起昨天她忘了付钱给莫狄就一阵脸红。今天下班之后，再去一次，把钱交给他。
一想到这里，她就希望时间过快一点，好早点下班。
真奇怪，只是昨天刚见面而已，但是熟悉的感觉充盈着心里，微微泛着疼痛。
她靠在复印机旁，环胸，手指敲打着手臂，快点快点。
她拿着复印好的文件轻盈地回到财务部，坐了一下之后，起身到茶水间，离开的时候还拿了一份报表。
这样别人就会以为她是去送东西，就不会有人找她泡茶冲咖啡了。
她不觉深深叹口气。只有耍这种小把戏，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茶水间里好像有人，低低的气音传来。方暮潮透过没有关好的门缝里看了一眼。
然后惊呆在外面。
财务部最美的美女紧紧地攀附着一个头发秃了一半的中年男人。
美女的衣服被推到腋下，修长的大腿夹着男人有着一圈赘肉的腰，纤细的食指扣住没有多少头发的脑袋。
而那个泛着油腻光芒的头，正埋在美女的胸部拱来拱去。
方暮潮一动不动。
虽然心里尖叫着快走快走，别看了！但是双腿就是动不了。
下一刻，她被拉近一个怀抱。
“呵呵，吓住了？放心，那老男人坚持不来，马上就好了。”
带着恶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是周烨辉。
“那个男人是人事部的主任，看来我们的美人想高升了。真佩服她，那么恶心的男人。你瞧她，装得多好，昨天晚上和我上床的时候都没见她叫得这么欢……”
周烨辉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吐气。
她不禁颤抖起来。
这时茶水间的两个人已经走了出来，除了脸上不自然的红润之外，完全看不出异样。
“主任，就这么说好了？”美女媚笑着。
男人满是肉的脸笑着，“什么东西说好了？”
美女脸色刷地变白，“你不是答应我把我调进总经理办公室吗？”
男人哼了声：“总经理办公室的人都是总经理亲自指派的，我哪能做得了主？”
“你、你——”美女的脸变得扭曲。
男人拍拍她的脸，“别以为上了床就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不记得我答应你了什么？”
美女扬起巴掌，还未落下，就听男人说道：“你不想在这里混了？”
美女一愣。
男人鄙夷地笑，“把你赶出去的能耐我还是有的。”
美女立刻哭了出来，“不要！不要！你好坏！”
男人笑，“乖，不哭。想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明天到我那里去，嗯？”
美女乖乖地点头。
男人大笑着离开。
美女狠狠抹了一把脸，恨恨道：“死秃驴，敢耍我？我们走着瞧！”
说完，也离开。
方暮潮被周烨辉死死禁锢在怀里，听着刚才的对话，一阵眩晕。
周烨辉打开茶水间的门，把她推了进去。
周烨辉将门关上，笑着说：“有这么吓人吗？”
方暮潮靠在饮水机上，垂着头。
她不是小孩子，她也并不无知。她知道这世上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太多太多，她也知道这世上永远没有最丑恶。
但是，她仍会觉得恶心，说她单纯也好，说她天真也好，她无法克制自己胸腹之间翻涌的呕吐欲望。
她知道她无权干涉别人的行为，可她仍为他们的所做羞愧。
“呵呵。”周烨辉突然逼近她，双手支撑在桌面上，把她固定在他与桌子之间，“你果然如我想象一样的单纯呐……”
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到方暮潮的脸上，方暮潮抖了一下，头低得更下？熏“你、你让开！”
“不让……”周烨辉嬉笑着，更加贴近，“这么乖的小绵羊，怎么舍得放开。”
方暮潮的心剧烈地跳起来。她不是傻子，知道周烨辉的目的，昨天她还以为他是好人，可现在，他正低下头，咬上她的耳朵。
她无法停止自己的颤抖。
“呵呵。”他在她耳边笑，猥亵而滑腻，“真可爱……”
本来感觉很帅气的脸，此时在方暮潮严重扭曲到可怕。
然后，她猛地一屈肘，狠狠顶到周烨辉的肚子上，周烨辉一时不查，被推到地上。
方暮潮立刻越过他，奔向门口。
就在她拉开门的一瞬间，左脚踝被紧紧握住向后一拽。
她猛地倒在地上，途中手肘磕到了桌子，钻心地疼痛。
下一秒，周烨辉覆到她身上，用身子死死压住她。方暮潮奋力挣扎，却被他狠狠甩了一巴掌。
方暮潮头晕眼花，闭上眼，周烨辉骑在她身上喘气，然后笑着叫：“小绵羊。”
好恶心。身体的每一分贴触都让她觉得肮脏，她的五脏六腑就纠结在了一起，邪恶的声音穿刺过耳膜，折磨着她的神经。
“啊——”腰间被狠狠地掐了一把，和手肘的疼痛交织了一起，方暮潮抖得更厉害。
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渗透进来。她突然张开眼，用头撞上周烨辉的额头。
“妈的！”又一个巴掌打了过来。
周烨辉狰狞着脸，说：“你还是老实点，你不就是伺候人的，还装什么高贵！”
方暮潮死死瞪着他。
周烨辉哼笑一声：“就凭你的条件，如果是一般情况怎么进得了这间公司？这里就是需要你这种打杂的供那帮大爷奶奶们使唤，所以你才能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我也真服了你，这么久了还搞不清状况，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才吗？”
他大力捏住方暮潮的下巴，左右摇晃，方暮潮死死咬住牙。
“你要懂得识时务，我会罩着你的。”周烨辉调笑道，松开方暮潮的下巴，手滑到她的领口里摸了一把。
这时有人往茶水间走了过来，周烨辉懒懒从方暮潮身上爬起来，也将她抱起，再拍拍她的脸颊，对她说：“你要等着哟，小绵羊。”
然后他整整衣服，走出茶水间，对迎面而来的同事笑着打招呼。
方暮潮紧紧揪住领口，埋着头冲了出去，撞到了来人。
“有没有搞错！”
方暮潮没有理会身后的抱怨，一口气冲出了公司。
阳光耀眼得炫目，方暮潮踉踉跄跄，跌倒在人行道上，磕破了膝盖。她跪在街边，低着头，身边的行人像看疯子一样地看她，眼里充满了冷漠与不屑。
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站起来，暮潮，站起来。即使被欺负了，即使被侮辱了，即使被蔑视了，仍然要站起来！
她咬着牙，从地上爬起，却在阳光之下一片茫然。
她该去哪？她要怎么办？
她想躲起来，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地****伤口，而不是在这样绚烂的阳光之下暴露自己的渺小与软弱。
她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身无分文。
她只是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刚才被周烨辉那般轻薄她都没哭，现在眼泪却止不住地涌出来，只为她无处可去，也无人可找。
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软弱招来豺狼，痛恨自己的内向，竟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或许，她自始至终都摆脱不了孤儿的命运。
紧紧握着拳，却无法聚集出反抗的勇气与力量，只能任凭眼泪不断落下，滑过下颌，滴在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地砖之上。
“你怎么了？”面前出现的人有着低醇如酒的美好声音。拎着塑料袋的黑衣女人，微微皱着眉头，问她。
方暮潮茫然地看着询问她的路人，说不出话。
女人突然笑了，说：“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来。”
莫名地，那个女人的声音美得宛如天籁，但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方暮潮跟上她，只是想跟着她，不管她是谁，能带着自己离开就好。
坐上的女人的车，虽然方暮潮不懂车，但她看得出这辆车不是一般的好。身边的女人不算极美，但淡定的气质却让人心折。
这样的女人才叫成功的女人，亲和力与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共存，即使不说话，不可让人靠近的魅力仍吸引着人。
而她，说她是丑小鸭还太抬举她了，丑小鸭总有一天会成为天鹅，可她永远只是一只懦弱的虫豸。
想着想着，又垂下泪来，如果自己能强大起来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被人欺负，也不会敢怒不敢言，更不会陷入无休止的自我厌恶中。
女人只是默默开着车，直到一会之后，她将车停下，转过头对方暮潮温柔地说：“到了，下车吧。”
方暮潮低着头下车，抬头，熟悉的景象却让她吃了一惊。
有着乌黑长发的老板，靠在门边，微笑着说：“南丁格尔，你把车停在我的店门口是存心不想让我做生意吗？”
那个叫做南丁格尔的女人锁好车，说：“没关系，我为你带了客人来。”
莫狄的目光很自然地移到方暮潮身上，脸上的笑如昨天一样的温暖，“你好，方小姐。”
方暮潮僵硬着，想到自己现在肯定双眼红肿、满脸泪痕，她无法忍受自己这样的一副蠢样子让莫狄看到，转过头就跑。
才跑了几步，就狼狈地跌倒在地，手肘刺骨地疼。
好失败……她捂住脸，哭得像个孩子。
为什么她这么失败？以为自己有个好工作，但在别人眼里比奴隶还低贱，想使唤就使唤，想责骂就责骂；以为终于有个同事还不错，但一转身，那个曾帮助过她的人就换上了狰狞可怕的面孔，想要侵犯她。
她从小就被父母抛弃，虽然有院长的养育，但不可避免地经常受欺负。即使别人叫她没人要的孩子，她都可以咬着嘴唇忍下来。
可现在，她难堪地摔在地上，满身的灰尘，手肘上有着血污，头发肯定也是乱七八糟。
真是丑死了！
她哭得很伤心，为什么自己这么丑，受了伤害都不要紧，可是为什么不能在那个人面前展示美丽的一面？
她哭得气都喘不上来，被一双坚实的手臂抱起，揽进一个温暖而宽厚的胸膛之中。
“没事了，没事了。”低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大手缓缓地抚摸她的背。
她终于可以喘上几口气，下一刻就被打横抱起。
她吓得忘记了哭泣，只是慌张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莫狄将方暮潮抱进店里。
南丁格尔扬扬眉，“啧，这样根本没有我出场的机会了嘛。”
然后她开了车门，扬长而去。
莫狄让方暮潮坐到椅子上，拿来毛巾给她擦脸。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可还是让方暮潮畏缩了一下。
他皱起眉，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发现已经微微地红肿。
他找来冰块，用毛巾包着，让她自己冰敷，然后拿过她的胳臂，细细检查。
“可能伤到了骨头，还是去医院吧。”
她拼命地摇头。
他叹了口气，问：“那还有哪受伤了？”
她迟疑一下，还是摇头。
他凝视着她，不说话，眼眸依旧很温柔，但多了一分固执的坚持。
她瘪瘪唇，终于说：“还有腰。”
他眯起眼，怒气从眼中一闪而逝。他平静地说：“要报警吗？”
方暮潮惊恐地开口说话：“不要！”
她抖着唇，说：“我负担不起蜚短流长。”
她只是孤单的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几句议论与鄙夷的目光足以将她击倒。她没有勇气，她难堪地在他面前展示着自己的懦弱。
“你还是先睡会吧。”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她就有了睡意，她乖顺地点点头，任由他将她抱到店后面的休息室里。
她沉沉地睡去。
莫狄垂眸，看她的脸颊上还有淡淡的红色。她肘关节的骨头可能裂了，他揭开她的衣服，发现她的腰上紫了一片。
他紧紧抿着唇，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腰侧。
银色的波光流泻，是最慈爱的脉动。患愈的光芒治愈伤痛，他手下的青紫渐渐消失。他辗转治愈她的手肘和脸颊，然后叹了口气。
希望她不要被吓到才好。
他静静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喃喃地念道：“怎么办，我好想毁掉伤害你的人，可是我又不能干涉太多。”
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环住，再渐渐用力，收紧再收紧。
她开始在睡梦中皱起眉头。
只要再用力一点，他就能杀死她。
杀死这个引诱他坠落的人。
他扼住她的咽喉，凑近，在她的额侧低语：“你是我的劫难，蒂梵……”
当方暮潮醒来的时候，诧异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好了，她仰起头询问莫狄。
莫狄只是笑笑，“这是魔法。”
方暮潮此时开玩笑的心情不是很多，也不执意于答案，又沉默下来。
莫狄叹了口气，说：“是工作上的事吧？”
方暮潮身子一抖，嘴唇哆嗦着，可是却无法说话。
“很容易就猜到了。”莫狄低下眼看她，目光里面沉沉的，幽暗又深远。
“把工作辞了吧。”
方暮潮猛地抬头。
“辞了？多么简单！你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难，我当初又贴了多少冷脸才得到这份工作！我要生活，我不能不吃不喝，我还要供房子，我、我……”
我还要寄钱去孤儿院……
她又无力地垂下头，“我知道我懦弱，别人就是看中了我不敢反抗，我也知道我恶俗，无法潇洒地说走就走。可是……可是……”
她要生存，她只是想生存下去。
她需要她的房子，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只希望有个固定的地方可以遮风挡雨。她不知道如果没有房子，那她还有什么可以证明她正活在世上，她需要一个小屋子，紧紧地拴住自己，这样她才不会淹没在这个世界中。
“别激动。”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他，“冷静下来，一切都有办法。你可以到我这里来，我给你薪水。”
很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可在方暮潮心里带动起惊涛骇浪。
“你现在月薪多少？”
她结结巴巴地报出一个数字。
“那好，我也给你这么多。还是你想要更多？”
她痴呆地摇头。
“好，马上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把工作辞了，明天到这里来上班。”
“可是……”
“没有可是。”
霸道不容拒绝，方暮潮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她曾以为很温和的男人。
莫狄握起她的手，对她说：“即使忍耐也要有底线，没有人有义务承担别人的伤害。如果无法反抗，那么对于伤害你的那个人冷漠，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她想拒绝，她知道若是要保有尊严，必须拒绝。
但是，她开不了口。她想依靠这个人，她想有人为她承担。
她好累……
她害怕再回到那个地方。
她厌恶那恶心的碰触。
“我……我可以逃到这里来吗？”她战战兢兢地问。不要怪她，她真的是怕了。
莫狄轻柔地微笑，“当然。虽然我现在向你保证我是个好人，你也不一定相信。但是，你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来这里看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助我？”她期期艾艾。
“因为啊……”他握紧她的手，说，“你不是说过好像跟我很熟悉吗，我想这就是缘吧。我相信且珍惜这样的缘分。”
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很忧郁。可这类似示好一样的话语让她的心微微一颤。
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莫狄眼睛一亮，他笑得很开心，“那就去辞职吧。”
方暮潮低下头，说：“我明天就去寄辞职信……”
“明天？”莫狄摇摇头，“今天就去，而且你要亲自去。”
方暮潮缩缩肩膀，“我能不能打电话？”
“不能……”
她委屈地睁大眼睛。
莫狄还是笑着，“你要自己去面对，只有创造出好的回忆，才能超越不好的回忆。我可以教你怎么做。”
周烨辉倚靠在桌边和女同事调笑。他知道自己的优势，他可以把握好尺度，所以隐忍地和面前的女人交谈。
他清楚地明白这个女人只不过想在他身上找点精神上的乐子，而且她也不是他可以放手去戏弄的对象。
要蹂躏，就要蹂躏像小绵羊的。
想到这里，他一笑。
温顺的小绵羊没有牙齿，怎么虐待蹂躏都不会反抗。他忍不住想跃跃欲试，想把她压在身下。
“烨辉！”对面的女同事娇嗔，“你怎么心不在焉？”
周烨辉笑得很完美，“可能是我努力工作太累了吧。”
“少来！”女同事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两人谈笑的时候，周烨辉不经意看向门口，一愣。
方暮潮正站在门口。
“方暮潮，你今天下午去干什么了啊，旷工啊，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周烨辉对面的女同事已经首先发威，周烨辉看见方暮潮突然出现，觉得很不高兴。
方暮潮深吸一口气，说：“我、我找周烨辉。”声音还有些颤抖，但她目光清澈，正视着周烨辉。
周烨辉笑着，走上前去，说：“方小姐有什么事？”
“你跟我来。”方暮潮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
周烨辉跟在她后面。
她带他来到茶水间，引他进来，关上门。
周烨辉仍是靠在饮水机的旁边，邪笑着，问：“怎么？想通了？”
方暮潮深深地看着他。
“凝视他，内心肮脏的人总是害怕凝视。”那个时候莫狄这么告诉她。
果然，周烨辉狼狈地移开目光。
她的心中升起胜利感，她知道怎么维护自己，因为莫狄已经教过她。
方暮潮问：“想通什么？”
周烨辉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几个小时前还被他死死掌控住的绵羊，现在无所畏惧地看着他。他的怒气立刻蹿起，他一把握住方暮潮的肩膀，狠狠地把她推到门上。
方暮潮的背撞击着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咬着牙，抬起眼，仍然不放弃地看着他。
周烨辉的手揉搓着她的肩膀，动作说不出的下流，他终于满意地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恐惧。
“想通什么？你还用想通什么？这里的人个个把你当作下人，你乖乖跟着我，我保护你，嗯？”他说着，低下脸，在她的颈项边啃噬，感觉她细细地颤抖，让他愉悦。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呵呵，我就想看你被我蹂躏到体无完肤的样子。”
方暮潮突然笑了。
抬腿，用膝盖顶上他的要害部位，然后趁他吃痛的时候，将他推到地上，俯视着他，笑得很开心。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踢他的胯下！”那个时候，莫狄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她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莫狄却说：“男人嘛，他想用什么地方下流，就要攻击他下流的地方。”他说着，还伸出长腿凌空踢了一脚，做示范。
虽然他长得不帅气，但是腿好长。
方暮潮将思绪拉回来，看着周烨辉说：“你是个变态。”
周烨辉坐在地上，狰狞着脸孔，说：“我就是变态，我就是要上你。”说完，就要从地上一跃而起。
方暮潮突然抬起手，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喷雾器，冲着周烨辉的脸上一喷，周烨辉惨叫一声，重新跌回地上。
这个防狼喷雾也是莫狄给她的。
当莫狄从休息室翻出一堆防狼用品的时候，她目瞪口呆。
“喷雾？电击器？还是手铐？用电击器吧，还是超高压的哦。”莫狄热忱得有点诡异了。
她决定还是用喷雾就好。
方暮潮拿出手机，按下停止键，然后晃晃，对周烨辉说：“你刚才说的话，都录进去了哦，如果你不怕身败名裂，那我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她说着，眼睛越发清澈。
周烨辉流着眼泪，看着她打开茶水间的门，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方暮潮平静地走到主任办公室，向目瞪口呆的主任呈上了自己的辞职信。
当她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出自己工作了三年的地方之后，腿还发软。她知道自己没有刚才表现得那么坚强，这一切都是莫狄给她施的魔法，让她变得有勇气一回。
虽然，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软弱而脆弱的方暮潮，但她感觉自己宛如新生。
南丁格尔坐在书吧的椅子上，双腿交叠。
“今晚不去唱歌了吗？我的夜莺。”莫狄靠在柜台上，微笑地问她。
南丁格尔扬起头，回答：“晚点再过去。明天那位大人就要到这里来了吗？”
莫狄点点头，“嗯……”
南丁格尔沉默。
她的眼睛突然盛满忧伤，“主上，那是圣堂的主人。”
莫狄转过头去，“我知道。”
南丁格尔继续说：“那她就是我们的敌人。”她顿了顿，“至少名义上是。”
莫狄答道：“我也知道。”
就在南丁格尔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书吧里进来一个人。
淡绿色的头发，背着一柄弓箭，是风之妖精王黎柔。
“欢迎光临。”莫狄笑着对她说。
南丁格尔默默地看着二人，有点紧张。
黎柔眯着眼，突然说：“没有用的，狄雅斯。即使你介入了，但注定的命运永远不会改变，那个拥有蒂梵灵魂的女孩仍会走向属于她的归宿。”
被南丁格尔称呼为主上、被黎柔称呼为狄雅斯的男人只是一笑。
妖异而鬼魅地一笑，肆虐的邪气在空气里荡漾。
就像当初凭水而立的花朵，永远招摇而邪魅，那些黑色的冷艳充溢着夜的胸口，人们因恐惧而颤抖。
因为在那水旁，摘下花朵的，是永远黑暗而罪恶的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