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軍包圍網,其中一處陣營。
阿道夫站在自軍陣營前,一邊用著『遠視術』看著桑斯戈達城中。
看著那些不停被打飛成天上星辰的亞人們,阿道夫搖了搖頭轉身走入陣營,不再理會那大局已定的攻城戰。
走到一半,阿道夫突兀地停了下來,語氣複雜地望天自言自語著。
「魔法被觸發了?本來還沒指望能成功……而且這麼早就前往沼氣地帶……算了算了,反正有成功就好。」
阿道夫無奈地聳了聳肩,不再理會。
論製造毒物與解毒的能力,水系統明顯比風系統還要來的優異。然而風系統有某個優勢,是水系統所難以追上的地方。
那就是:空氣比水更容易被壓縮。
同樣是將一公升的容量壓縮,三角級風系統魔法使,可以很輕鬆地將空氣壓縮到一毫升的程度。可是,若是一公升的水要壓縮到一毫升,恐怕整個哈爾凱尼亞世界上,只有水精靈做得到。
換言之,風系統是用數量來彌補質量上的差距。阿道夫所使用的方法,是將高濃度硫化氫氣體用空氣球壓縮後,用魔法將其置入阿爾比昂間諜體內。一旦空氣球外部接觸到硫化氫的氣體時,便會緩慢釋放出硫化氫。阿道夫甚至能夠預設時間緩放釋放硫化氫,先確保中毒者嗅神經麻痺後,再大量釋放出來。
壓縮空氣本身並不困難,困難的在於如何利用呼吸道散佈硫化氫,而不使媒介過早暈眩過去。但阿道夫卻憑藉著自身對人體的瞭解,使空氣球只會在人體呼氣時排出琉化氫,最大限度地讓媒介者不會因肺部吸入過多琉化氫,而過早昏厥過去引起注意。
因此,才會出現某阿爾比昂間諜摀住口鼻,反倒提早昏厥過去。正是因為該間諜所呼出的琉化氫,全被自己吸了回去。
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阿道夫的金屬耳環,其實是硫化物與眾多金屬氧化物的混合體,不只可以當炸彈,更可以經過特殊處理後當成毒氣使用。
然而這種手法,卻很有可能被實力高強的水或風系統魔法使看穿。第二次大使館襲擊事件時,水系統的謝蓋爾正是憑著對毒素的了解,當場看穿了阿道夫擅長用毒來暗殺的真相。
一想到謝蓋爾,阿道夫不禁一陣氣悶。
先前擔任大使出訪托里斯汀的阿道夫,原先以為托里斯汀這一趟,不過就只是過過場面,再稍微玩一下政治手腕,讓兩國同盟一事有個交代,然後順便避避風頭(阿道夫對自己有多惹人怨還是有自覺的),沒想到卻連續吃虧在兩人手上。
一人是謝蓋爾,另一人自然就是尼歐。
身為用毒好手的阿道夫,打死都不相信第一次見面時,尼歐所出來的料理中會沒有添加任何上癮性物質,但偏偏阿道夫就是查不出來。
【身為善用毒的本大爺,居然會被一個默默無名的廚師放倒,而且自己還查不出來他用的方法?開甚麼玩笑!】
懷抱著如此想法,再加上懷特戴蒙恰巧出現在魅惑的妖精亭,才讓阿道夫開始調查起尼歐。
……雖然阿道夫事後超後悔淌這趟渾水。
不遠處,兩名女子正往阿道夫接近著。兩人年齡差距頗大,一人約十八歲上下,另一人則是眼角邊出現了細微魚尾紋。由兩人臉上表情來看,兩人應是為了阿道夫而來。
不算白皙的淺褐色肌膚,卻透漏著一股健康感覺。白底紅紋的連身女性軍裝,僅僅在要害處裝備盔甲。服裝背後則是有著自己騎士團的徽章:紅色橢圓中的純白八角十字。腰間的魔法細劍,顯示出兩人並非是常人想像中的懦弱女子。再加上先前的特徵,明顯是長年身處軍旅之人。
「兩位美女找本大爺有甚麼事情嗎?難不成想來共進一頓燭光晚餐嗎?」
見到兩人朝自己接近,阿道夫口出輕佻地說著。而對方究竟為何而來,阿道夫早已心裡有底了。
較為年輕的女子聽見這話,臉上瞬即露出厭惡之色,手也緩緩握上細劍劍柄。年長女子用眼神示意另一人稍安勿躁後,開口問向阿道夫。
「瑞德賀閣下,團長派遣我等前來詢問某事,先前於桑斯戈達城不遠處的地下,我等發覺閣下的魔法波動竟從該處傳出。根據方位判斷,魔法起源地應是桑斯戈達城的下水道。但如今閣下身處於此,還請做出解釋。」
「你……現在是用甚麼身分,甚麼地位來跟本大爺說話的?是你那僅僅只有加爾瑪尼亞騎士爵位的身分?還是馬爾他騎士團的總聯絡官?」
阿道夫略帶不悅的語氣,以及那傲慢的態度,使得年輕女子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可依然聽從年長女子的指示並未動手。
「兩者皆非,此次前來詢問,是我團團長的意思。」年長女子並未動氣,和顏悅色地回答。
「……只是放倒了幾個小小間諜,也許還有其他收獲也不一定。」
阿道夫先是眼神偏向他處,不讓自己眼神中的動搖暴露出來。在沉默了片刻後,才回答年長女子先前的問題。
「原來如此,我會如實稟報團長的。」年長女子微微點頭,「另外,團長有兩件事要告訴給瑞德賀閣下。」
「有話快說,本大爺很忙的。」
「其一是公事:我們馬爾他騎士團只負責周遭警戒與後援,並不負責逮捕敵軍高層,更沒有搶奪軍功的理由,因此下水道的高濃度沼氣,還請瑞德賀閣下自行處理。」
阿道夫聽完後默不吭聲,不知在想些甚麼。
「第二件事是私人事情,說到底,你還應該感謝我們團長。」年輕女子此時接過話頭說了下去:「團長說了,前任團長還沒原諒你,所以還請你別隨便接近馬爾他騎士團的駐紮地。」
「喔?那怎麼樣才算是不隨便呢,可愛的小妞?」
「重傷,而且最好是致命的重傷,剛斷氣的情況更好。」年輕女子聽完阿道夫的話眉頭微跳,惱怒地回答:「如果你沒重傷就靠近馬爾他騎士團,就由我將你砍成重傷。」
「這算是示威嗎?我好怕喔。」
阿道夫刻意做出畏縮恐慌貌,氣得年輕女子差點當場拔劍。
「夠了。」年長女子按住年輕女子的肩膀,示意她停手:「那麼我等先行告退。」
年輕女子忿忿不平地鬆開劍柄,滿臉怒容地跟在年長女子身後。臨走前,年輕女子還回過頭來,先是惡狠狠地用手勢表示自己會持續盯著他後,緊接著一根大拇指劃過喉嚨做出割喉貌。
「現在的年輕人喔──雖然想這樣說,但本大爺還沒到該說這話的年齡啊。」
遠方桑斯戈達城突然傳來崩垮聲,雖然由於距離過遠,導致聲音過為細小,但還是隱約聽得出有人用擴音魔法大喊著甚麼。
「戴蒙騎士長!東面這扇就算了,拜託至少留下三扇……『轟!』……兩扇城門啊!」
...
...
桑斯戈達城之戰結束後,戈里亞軍港,聖.馬隆某處,時間不明。
自從阿爾比昂與聯合軍開戰後,每一天都有兩方陣營的特使,前往戈里亞王國政府敦促參戰,足見兩方在兵力上有多吃緊。但是戈里亞的無能王約瑟夫,至今尚未決定要支持哪邊。不過戈里亞軍港中負責艦隊的貴族們,皆在默默的整備著空海軍艦隊,打算為即將到來的戰事做好準備。
不管無能王約瑟夫最終決定支持哪邊,這批兩用艦隊都將會最先投入戰場當中。
只不過近來的爆炸事故,使得整備工作不斷延後,人員傷亡也不斷增加,使得整備作業一再地被拖延。畢竟戰艦人員的增加,是不能像增加步兵部隊一樣隨便與任意分配。上船為海(空)兵、登陸為步兵,這種能力只有精英部隊才能辦到。
可若是這樣放任爆炸事故下去,恐怕到整備妥當的時候,戰爭早已結束了。
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性修女,手裡正握持著祭祀始祖用的聖器,穿著藍白相間的聖衣,那一頭垂至腰間的金色長髮整整齊齊地盤在頭上。
但與一般修女不同,她的左手此時正緊握著一根制式魔杖。身為修女除了聖器之外,本應不該握持任何武器才對。而且這名修女的臉上,亦滿是冰冷憤慨之色。
那是……只有被憤怒所驅使的復仇鬼,才會有的冰冷表情。
此時的修女,正等待著某個遭到『制約』魔法所控制的人到來。即使北花壇騎士團已經派人前來調查艦隊遭人爆破一事,修女也不打算更改計畫。反倒在見過前來的北花壇騎士後,修女的復仇心態更加堅定。
雖然白天靠著『制約』魔法,隱藏住自己那因憤怒心態而扭曲的面貌。但修女明白,自己再怎樣都不可能騙過那名北花壇騎士。因為若是比較兩人所背負的仇恨,修女遠遠不及那名騎士。
距離將全戰艦的火藥量裝滿至戰時裝載量,至少還需要兩個禮拜。但是因為那北花壇騎士的存在,修女不得不將旗艦『夏露爾.奧爾良』號的爆破計畫提前至最優先。
這次爆破,恐怕也是修女最後一次對戈里亞王室進行報復行動。在不可能騙過那名北花壇騎士的前提下,修女不論成功或失敗,都只有死路一條。
連修女自己也不知道,其實修女自己的心中,早已有著「失敗亦無妨」的想法。
【……如果我失敗了,那位北花壇騎士應該也能夠憑著這份功勞,更加接近她復仇的目標吧……】
然而,不論失敗或成功,這兩者前提皆為:修女的爆破計畫能夠『執行』。
「你要等的人,不會來了呦,琉西修女。」
來人聲未畢,琉西修女手中的魔杖,早已揮向聲音起源地。
冰霜結、寒霜凍,來人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就被琉西修女凍成冰雕。連帶著附近的草木,皆被冰結起來。
『制約』魔法,是許久以前就被禁止使用,具有能夠操縱人心智的水系統咒文。被施了這魔法的人,會在時間和地點滿足的情況下,執行施術者的願望,比如說「在火藥庫放火」等簡單的行動。而能夠使用這『制約』魔法的水系統魔法使,必然有著相當的實力。所以來人被瞬間冰結起來,亦是相當合理的。
但……若是對方抱持著無須躲避的念頭的話呢?
在琉西修女驚愕的眼神中,本應被凍成冰雕的來人,身上的冰紛紛剝落,接著那些剝落下來的冰片,彷彿被賦予了智慧般懸浮在來人身旁。
一身淡藍色輕衫長褲,配合上那如同雨過天晴般的霽藍色短髮,不細看的話,還會以為來者是從寒冰誕生出來的精靈。臉上雖被半臉冰面具所覆蓋,但仍然能看出來者的女性性別,以及眼中的複雜神情。
「你是誰……」
琉西修女已經可以確定,對方在魔法上的實力遠超過自己。雖然不明白對方是怎麼辦到,可若真要對決起來,自己恐怕是毫無勝算。
「那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讓你毀掉『夏露爾.奧爾良』號。」
【難道……是來監視那位北花壇騎士的人嗎?太大意了……】
琉西修女暗自懊惱著。
琉西修女的父親曾經服侍過奧爾良公,因此在琉西修女在五年前,曾經見過奧爾良公之女夏洛特一面。雖然過了五年,夏洛特之名被剝奪,不得已改名為塔巴莎,而且面容也已經和十歲時大不相同,但琉西修女依然認出塔巴莎的真實身分。
但是在奧爾良公因為狩獵中的「事故」去世以後,琉西修女的父親被認為是奧爾良公派的貴族。因此在席捲戈里亞宮廷的那場肅清風暴中遭到處死,更因家產與領地被剝奪,導致琉西修女家破人亡。
【若她真是監視夏洛特殿下的人……那麼……】琉西修女緊握魔杖,試圖背水一戰。
不求活命,只求能夠換來對方重傷的契機。
有著霽藍色短髮的女性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摘下了自己臉上的冰面具。
「不過,跟五年前比起來,琉西你變了很多呢。」
琉西瞳孔猛然睜大,出現在琉西視線中,是一張不沾任何胭脂,卻比之還要光采動人的女性素顏。臉容清雅高潔,卻帶有著英氣煥發的神情,可說是英氣中亦不失冷豔。但……那遍佈眼角周遭那不定排列的藍白結晶狀冰晶,卻像是毫無藝術感的黥刑般,毀了這張姣好面容。
重點是,琉西曾經見過這張面容。
「克莉絲朵殿──」
「停下。」露出真面目的克莉絲朵,打斷了琉西修女的話,坦然地說著:「從接任北花壇騎士團團長開始,我就已經放棄掉爵位跟繼承權了。所以叫我繆可即可。」
「那麼……繆可小姐,您是來逮捕我的嗎?」恢復冷靜的琉西修女,警戒地問道:「連您……都投靠了約瑟夫嗎?」
「逮捕?琉西妳太過小看北花壇騎士了。」克莉絲朵聞言後並未動怒,輕微地搖了搖頭道:「若我還是北花壇騎士,在得知妳是爆破的幕後主謀後,琉西妳連說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難道說……繆可小姐您並非來逮捕我的?」
「是阿,『前』北花壇騎士這名字,聽起來不錯吧?」克莉絲朵強顏歡笑地說著:「能夠給現在的戈里亞王室帶來麻煩的事情,平常我是樂觀其成。但是……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琉西妳將旗艦夏露爾.奧爾良號給炸掉──即使這名字是懷抱著惡意,命名給戈里亞旗艦的。」
「更何況,現在這件事也牽連到小夏洛特,我也不得不小心慎重。」克莉絲朵轉頭望向戈里亞軍港中的旗艦,語氣複雜地說著:「雖然小夏洛特早已得知,琉西妳就是爆炸案的主謀,但我還是不怎麼放心。」
「果然被夏洛特殿下看穿了嗎?」琉西臉上微微露出笑容,但這笑容中卻滿懷悲傷:「夏洛特殿下……是怎麼發現的呢?」
「太過完美了喔。」克莉絲朵回答道:「雖然琉西妳用了『制約』魔法,來避免憤怒流露出來,但琉西妳白天的表現太過完美,理想也太過美麗,完全不像是家族破碎之人所應該有的心態。」
短暫沉默之後,琉西緩緩開口道:「真是諷刺啊。那本應是隱藏復仇心的虛偽信仰,卻把我的復仇心態暴露了出來……想必這一切,都是神,對我背叛信仰的報應吧……」
「這個世界沒有神。」克莉絲朵聽完後反駁道:「就算真的有所謂的神,那也必然是惡質惡德、無血無淚、喜歡看人類受苦受難的混帳。」
(某個黑衣少年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琉西修女問道:「繆可小姐打算怎麼處置我呢?」
「『琉西修女』必須死亡,這不僅是為了讓夏洛特大小姐有個交代,同時也是為了之後的計畫。」克莉絲朵伸出手來,作勢邀請琉西加入:「琉西,妳願不願意加入我們對抗約瑟夫?當然,琉西妳也有拒絕的權利,不過這樣一來我就必須對琉西妳下『制約』魔法,避免妳外流情報。而不論接受與否,琉西妳都不能夠繼續待在戈里亞境內。」
「繆可小姐──不,克莉絲朵殿下,我有一件事情想問。」
「……」
克莉絲朵並未馬上答覆,因為她發覺到琉西所用的稱呼,並非是繆可此假名,而是特意尊稱呼自己的真名。既然用此稱呼,想必琉西待會所問的問題,將會是難以答覆的難題。
「……如果說,我執意不回答這問題呢?」
「那麼就請恕我不能接受殿下的邀請了。」
「……我會如實以告,但會視問題選擇性回答。」
克莉絲朵在問題這件事上退了一步,以琉西的實力來看,若是讓她加入自己的組織,對於推翻約瑟夫,以及幫助夏洛特必然會更加有利。
「克莉絲朵殿下,身為奧爾良公的養女,您是真心放棄王位繼承權嗎?」
王位爭奪,始終是各個國家間永不停止的一種內鬥。正因為經歷了戈里亞宮廷的那場肅清風暴,所以琉西非常不希望看見,推翻約瑟夫這無能王後,換克莉絲朵跟夏洛特兩人爭奪王位。若兩人開始爭奪王位,必然將再度掀起一場宮廷肅清風波。
「原來琉西妳是在擔心這件事……這點妳大可放心。」克莉絲汀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回答著琉西:「光是養女身分,我就不可能參與王位爭奪,就算真去爭奪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早在小夏洛特五、六歲左右時,我就接下了承擔所有汙穢工作的北花壇騎士團團長一職,為的就是證明我並沒有爭奪王位的意圖。同時,也算是報答前戈里亞王的恩情。再加上……」
克莉絲朵露出了笑容,與琉西之前的悲傷笑容不同,克莉絲朵的笑容,讓人感覺到一種看破紅塵的感覺。
若是尼歐在場的話必然會發現,克莉絲朵雙眼附近的冰晶,較之先前見面的時候,數量明顯變多,而且冰晶的面積也越來越大。
「……我只剩不到兩年的壽命,又怎有可能跟小夏洛特爭呢?」
...
...
桑斯戈達城之戰結束十天後,城內某處建築內。
才人喘著大氣,右手緊緊握著德魯,左手早已被扭曲成正常人體所無法擺出的角度。
也因為如此,對於橫貫整個腹部的撕裂傷,才人連空出手來止血都沒辦法。
畢竟,血飲布早已拿來固定右腳。若是沒有血飲布的幫助,粉碎性骨折的右腳根本無法動彈,才人自己也只能坐以待斃。
才人身旁,是無數具亞人的屍體。粗略一估,至少也有上百具以上。然而包圍才人的亞人,卻是有千隻以上。
亞人們像是完全沒看到屍體般,毫無畏懼地紛紛衝向才人,揮舞著手中破破爛爛的粗糙武器,想將他碎屍萬段。
沒有任何猶豫,才人瞬間向前衝去。
一對多時,除非有特殊的技藝,否則呆在原地只會成為靶子。
刀光閃過,徒留一地殺戮。雖然才人刀勢無法稱得上綿綿不絕,但也足夠使亞人無法近身。
這種名為輕裝突襲(Skirmishing_Stance)的戰術要點,便是藉由不停地移動,憑藉速度對措手不及的敵人造成更多的傷害。也藉著每一次的遠離敵人,換取喘息之機。
全身上下不斷襲來的疼痛與昏眩感,提醒著才人自身傷勢有多麼嚴重。喉嚨裡的鐵鏽味,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湧上嘴裡,都被才人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還不是時候……】
由尼歐直傳的炎紫柔勁早已消耗殆盡,為了節省生命能量,才人並未使用炎白幻瞳,只為了──
──一道黑影趁著才人分心之際,以亞人為掩護,逼近才人身邊!
才人手中德魯瞬轉,刀勢似削似砍,意圖逼退該黑影。
豈料,該黑影突然抓起旁邊的亞人,看準才人揮刀路徑,一把將亞人丟了過去作成串燒。但刺入亞人身體裡的德魯,也因此失去了其威脅性。
剛想從亞人身體中拔出德魯,才人左肩頓感一陣劇痛,整隻左手竟被黑影拔下,齊肩而斷,鮮血立即從斷臂處噴出。
還來不及痛呼出聲,才人便聽得黑影怪笑道:「失去了左手符文,鋼達魯烏還會是鋼達魯烏嗎?」
隨手將才人左臂丟給亞人分食,黑影再度衝向才人,打算給予才人最後一擊。然而就在黑影打算扭下才人的頭時,黑影也看清了才人嘴中所咬住的東西──
──『王牌』記憶體。
「Joker!」
才人咬著王牌記憶體,將其強行插入右手背上,同時用右手肘逼退黑影。迴身握住德魯,隨即一記倒踢將德魯從亞人身上拔出,拼上最後的氣力與生命能量,眼中也冒出白炎,直直衝向那黑影。
黑影怪叫一聲,雙手猛然伸向前去,似乎也打算在此決一勝負。
「喝啊啊啊啊啊!!!!」
「嘰──!!」
握劍直刺,德魯直接刺穿黑影的左手臂,才人衝勢絲毫不止,打算一口氣解決掉黑影。
但……黑影左手猛然握起,竟是用手臂的尺骨與橈骨,從側面鎖死德魯使其刺空。同時右手同時成掌,直貫才人心臟!
黑影右手穿心而過,才人的心臟確確實實地,被黑影這一擊刺穿。
視野完全變黑之前,才人視野中最後出現的事物,是黑影那一身純黑色系衣物,以及那總是令人想巴下去的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