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空气中留着他的一丝气味。她回到床上,辗转难眠,害怕睡着醒来发现这是一场梦。天亮了,丫鬟来告诉她,有位公子在外面提亲,是那位跟随收妖大师来的大侠。母亲来问她:“你愿意吗?那里很远……”
她点头,为什么不愿意?没有方若梨,她也是有人心疼的。他许她高山、草原、成群的野马,他说带她走、给她幸福……她文簪,也是有人疼的。
她突然快乐起来,暖阳下站在花园里找蝴蝶,等着他来娶她。
一天夜里,熟睡中被吵醒,发现他坐在床边,她吓了一跳:“你来做什么?”
南宫烙没有回答,拿起衣服给她穿上,又拿银簪给她绾了一下发,然后抱着她飞出了屋。她没有哭没有闹,心想这个人会给她幸福。
结果他把她掳到一条深巷,直接粉碎了她所有的梦想。他把交给几个男人,任他们糟蹋她,自己却在一边静静地看。
她开始时哭、求救,后来只知道问:“为什么……为什么?”
“恨吗?”他看着月光下她惨白的脸,“怒吗?”
文簪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大哭起来:“我恨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给她那么大的希望,为什么又要毁灭她?
“这个世界,我只爱我大哥!”他说。
泪光蒙湿了她的心,她听不见他的话,十六载生命悠悠而过,每一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她都恨起来。
“我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所有人!生生世世我都会找你们报仇!”她拔下簪子,刺进了自己颈间。
南宫烙拿出铁卓给他的琉璃瓶,置于她下巴之下,那些血像受了控制一样,自动流入瓶中。
文簪看着他,他为她的血?他亲自给她戴上簪子,是为了让她自杀?最后一刻,她更恨了。
.
练一抱着孩子到方夫人那里,见若兰站在床边叠衣服,忍不住心疼。这府里的下人都走了,全都要她们亲自动手。若兰是千金小姐,何曾做过这些?
方夫人静静地坐在一边,见她来,朝她伸出手:“孩子给我抱抱。”
练一忙给了她,去帮若兰。
方夫人问:“七七在哪里?叫她回来吧!你爹已和玉成商量好,把生意了结、东西收拾好,等若梨回来就离开这里,好歹叫她回来收拾他们屋里的东西!”
练一一愣:“离开这里?”
“玉成的意思。”方夫人看着她,“我知你们这几日处得不好,但他到底是记挂你的,不然也不会叫你回来……”
练一点头:“我明白……”回来后他对她不冷不热,她心里纵然有一丝难受,也无法再奢求什么。能让她重回他身边,已经很了不起了。
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看着书房里那些笔墨纸砚、书册账本,她心道:还要吗?“离开这里”,简单的四个字将面临多少无奈?
“在想什么?”
听到方玉成的声音,她转过身。他已经走到她身后,她就顺势靠在他怀里,轻声道:“玉成,我爱你。”
方玉成沉默着,没有说话,片刻后将她推开:“文簪死了。”
她一惊:“她不是前天才定亲?”
他道:“这倒要问你们姐妹。她定了亲,眼看就要嫁去远方开始新的生活,却半夜被人掳出闺房,横尸街头……到底谁那么和她过不去?”
“你怀疑我?”练一又是一惊,急忙摇头,“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七七她们!”
“不是我怀疑!是文刺史咬定是你们。”方玉成看着她,“他们不知道你回家了,更不知道你们躲在原来的地方,正在想办法找你们……”
练一突然道:“墨魄是假的,他应该知道!他不说、南宫煌他们又和他在一起……文镯又死了……一定是他!我去告诉七七!”
方玉成抓住她:“你几时回来?!”
“我……”练一望着他,“我告诉了七七就回来。”
他过了片刻才放开她:“若不回来,就把孩子带走!”
她愣了一下,大着胆子问:“你是想我回来,还是不回来?”
他背影一僵,冷声问:“我怎么想很重要吗?”
练一咬咬唇:“我也不知道……”然出了门。
方玉成在书房站了片刻,回卧房时见孩子躺在摇篮里,松了一口气。
.
练一把文簪的事告诉大家,对练四道:“你带大家离开这里,我看这事情不简单,万一铁卓有什么诡计,我们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七七和我回去,玉成已经安排好,等若梨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等安全了,我们再看看能不能重聚——”
练三幽幽地道:“大姐夫能接受你,是因为你们有几年的感情。你怎能保证,七七回去了不会被方若梨伤了心?”
七七和练一看着她,半天没说话。七七正想安慰她,突听外面传来声音。透过结界,看见墨魄和南宫煌等人站在外面。墨魄低头说了几句,南宫煌和南宫烙举起剑舞起来,几招后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凌空一划。
七七正道这群人吃饱了撑的,突觉整个房子一晃,结界破了!
“那是什么?!”练六大惊。
七七愣了一下,见南宫烙的剑冒出火焰,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危险:“快走!”
“九妹和十妹呢?”练一急问。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四周已被火焰包围。背后传来练九、练十的叫声:“姐姐救我!”
“啊!好痛!”练八滚在地上。
其他人慌忙施法抵挡,一边想要逃出去,却发现完全攻不破这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