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突然一动,闪念中冒出一个想法。这段时间接触了太多,像他们这样到这来郊游的人们,他们对吃喝的要求几乎一致,都喜欢那些简单淳朴的农家菜,那么我可否也开一家这样的饭店?
不过这样想法还是转瞬即逝了,我觉得我天生没有赚钱的命,天生没有自己做生意的命,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最终都失败了。我已经花完了我爸妈的积蓄,不可能有机会再来开一家饭店呢?
我觉得并不是开饭店的钱,毕竟我觉得钱这种东西总是不难的,难的是我已经没了信心,如果我再次失败的话,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我只好冲着那些食客,嘿嘿的笑着,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们才好。
可能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竟然接待了好几波这样的人。
我仔细的思考过原因,现在正是郊游最好的季节,天气不冷不热,山上的草也绿了,花也开了,鸟唱蝉鸣的风景优美。
再加上我们这的山村古朴,远离城市的喧嚣,并且由于开了金矿,所以交通十分的便利。柏油马路一直修到村口。
这是难得的休闲度假的地方。
其实此刻我的心里是矛盾的,刚才那食客无意间的一番话,的确在我的心里又激起了波澜。或许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安稳的人,折腾就是我命里的本性,于是我的心里产生了矛盾,两种想法,在相互的搏杀。
表弟看出了我的纠结,笑着对我说道:
“小时候咱们俩偷偷摸摸的,在我住的小屋里,用炉子做红烧肉,你还记得吧。”
我点了点头,这当然记得。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这毕竟是我童年最大的乐事。虽然那时候我的红烧肉做的不好,可总感觉吃起来特别的香。
“你天生就是做菜的料,跟我种果树,是在浪费你的手艺……”
或许表弟只是随便开了句玩笑,可我的脑海里却一下子闪出了一个想法。
“不如我们把饭店开到果园里,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表弟正在收拾他们吃剩的残羹剩饭,拿着抹布,擦着桌子。听我这么一说,他抬起头,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从小到大,凡事都是你拿主意,你觉得行就肯定行……”
正如他所说的,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一起玩儿,他觉得我的智商比他高,所以对我有盲目的崇拜。于是那时候他一直跟在我的后面,对我做的事从来没有质疑。
我沉下心来仔细的琢磨了一阵,觉得可以先暂时少投资的试一试。表弟北山的果园中有一个简易的房子,是秋天用来看着成熟的果实的。
那个房子稍微的收拾一下,可以当做是厨房。房子前面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可以用来摆桌子。只要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弄上去,就能开火做饭。
我总觉得,把那些喜欢郊游的人拉到家里吃饭,不如在山上的树林间,更凉快,更有感觉。反正这样也不需要投资,有人来吃饭,能赚点就算点,赚不到也无所谓。反正平时我和表弟,大多数的时间也要待在果园里。
我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表弟的赞同,于是他赶着驴车,就把这些东西拉到了山上。不过其实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管怎么说,我是在大城市工作过的大厨,就这样开张了一家只有一张桌子的小饭馆,怎么说都觉得丢人。
所以我们并没有对外宣扬什么,旁人见了以为只是我们自己用的而已。更何况我们接待的也并不是本村本镇的人,主要的客户群体也是像之前那样经常来郊游的城市客。
可能这两年所有的倒霉事都已经发生过了,或许我的命运就要从此有所转机。
我时常这么乐观的劝慰自己。
不过这些东西倒并没有白折腾上去,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的确又接待了很多这样的游客。比起在家里吃饭,他们更喜欢这样坐在树下。这里空气清新,又很凉爽。那些游客说他们能清楚的闻到自然的味道。
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和他们闲聊天,才知道他们都是户外运动的爱好者,一年四季的都喜欢出来走走。春天的时候踏青,夏天的时候避暑,秋天的时候拍照赏红叶。
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过惯了钢筋水泥的生活,越来越追求纯粹的自然生活。
他们还告诉我,在城市里有很多大大小小这样的组织。他们都是自发的,除了相互结伴而行,还会交流旅游的心得。
他们就是听说之前来过这里的人说起,说这里不但山清水秀,民风质朴,而且还有一家在树林间的小饭馆,做的饭菜特别的地道。
我是见不得人夸奖的,毕竟之前的这些年,受了太多的羞辱。这一下子增强了我的自信心,尽管只有一张桌子的饭馆,就算每天都能接待这样的游客,实际上也赚不了多少钱。但这带来的幸福感,却是之前这两年从未有过的。
真正改变我的想法,令我又萌生了创业的冲动,是在半个月后的某一天。
一辆汽车停在了我表弟家的门口。当时我们正回到家里收拾东西,准备换两套衣服。出门查看的时候,他们跟我打听。问我是否知道有一家在树林间的餐馆,他是听朋友说,饭菜做得特别好,而且坐在林间吃饭也特别的有感觉,所以特意驱车从城里来的。
这让我感到特别的吃惊,我能理解,有人为了一些好吃的,而特意选择饭店。但从没有想到过,他们能驱车几十公里,而特意前来。
这让我颇为激动,我便带着他们,步行上山,精心的给他们做了一桌子菜。
他们吃过之后大家赞赏,拉着我和表弟的手,站在梨树下拍照合影,并且说,回去之后一定把这里介绍给他们的朋友,让他们也来这里尝尝我的美味。
很显然这并不是个例,在后来的几天,也的确来了几拨人,都是如他们一样,故意驱车前来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