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不可无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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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赵构替兀术解围

正当岳家军节节胜利,对东京的包围不久就要收口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出现了。身为赵氏子孙、南宋小朝廷皇帝的赵构竟然一点不避嫌疑,亲自出面替兀术解围。他完全不顾岳飞一再请求派遣友军支援的奏章,却从杭州发出了用兵不能逾度的警告,并且要求岳飞把指挥大权交给部属,自己尽快到杭州去觐见。岳飞再一次断然拒绝这种乱命,夜以继日地亲自布置与金兵在东京的大会战。

赵构的报复行动马上就出现了。他在关键时刻有计划地撤走了抗金战场上的一支支生力军,命令张俊部下的王德从离商丘不远的亳州退兵,撤至淮河南岸的寿春(今安徽寿县)。命刘錡从顺昌退守长江南岸的镇江。还要正在集中兵力攻取东京的岳飞分兵去守顺昌,硬把一条包围东京的链条拆断,好让兀术死里逃生,逃出岳飞费尽心血筑成的包围圈。时间已经过去了八百七十年(从1140年到2010年),我们至今摊开地图,拿出一件件反复核对过的史料,用红蓝铅笔画出一幅幅作战形势图,还会因为汉奸卖国贼把我方的军事情报出卖给敌人,造成许多忠勇将士血染沙场而感到发指,感到怒发冲冠。

南宋绍兴十年(1140年)七月,以兀术为代表的凶残的金国贵族毁约南侵,受到南宋广大军民的奋起还击。在37岁的青年统帅岳飞的率领之下,岳家军攻势凌厉,一往无前,迅速对金兵的根据地东京筑起一道包围圈。就在这个包围圈快要封口的时候,南宋朝廷中当权的重要人物扮演了汉奸卖国贼的角色,把重要信息透露给敌人。当年七月八日敌人抢先行动,变被动为主动,由兀术率领一万五千精锐骑兵,通过捷径奇袭岳飞大本营所在地的郾城。当时岳家军分散在各路作战,大本营留下的人数不多。岳飞让自己的亲卫军接战,他的亲卫军是岳云带领的背嵬军和姚政带领的游奕军骑兵。在临出发前,岳飞严肃地对儿子说:“必须大胜,才能回来见我!否则军法从事!”当天在战斗中,岳云、姚政所带领的岳家军将士无不以一当十,从早上到中午,鏖战大半天,“人为血人,马为血马”,最后大获全胜。朝廷在获知郾城之捷以后,下诏嘉奖。

朝廷为何迫不及待地要下诏嘉奖?原来赵构自有他不可告人的想法。因为这时的东西长达两千里的边防线上,川陕和淮东的宋军都已成功阻击了金军。作为主战场的中原,岳飞则勇往直前,屡获大胜。这已经到了适可而止的时候了。如果再打下去,万一把金兵真的打垮了,他们被迫把赵桓送回来,自己就有垮台的可能。

他本想以“不宜孤军深入”的理由命令岳飞退军,又怕岳飞不肯听从,造成矛盾激化,不好收拾。于是就想办法给岳飞一个暗示,对他先泼一瓢冷水。嘉奖诏中说:

敕岳飞:自羯胡入寇,今十五年,我师临阵何啻百万,曾未闻远以孤军,当兹巨孽,抗犬羊并集之众,于平原旷野之中,如今日之用命者也(赵构在这里也说了老实话,别的队伍依山傍水,虽也打过一些胜仗,但像岳家军这样在平原旷野之中与金国骑兵打硬仗而能获胜的,这还是第一次)。盖卿忠义贯于神明,威惠孚于士卒;暨尔在行之旅,咸怀克敌之心,陷阵摧坚,计不反顾。鏖斗屡合,丑类败奔。念滋锋镝之交,重有伤夷之苦,俾尔至此,时予之辜!惟虏势之已穷,而吾军之方振(他也看到了虏势已穷,吾军方振,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为“虏”出力)。尚效功名之志,亟闻殄灭之期。载想忠勤,弥深嘉叹。降关子钱二十万贯,犒赏战士。故滋奖谕,想宜知悉。

当将士们还为这份“嘉奖诏”上所说的一些勉励的话高兴的时候,岳飞细读此诏,早已看透了赵构的恶毒用心,虽在酷暑,心寒如冰。诏中已把岳飞称为“孤军”,暗示各支友军已经后撤。最后只说特赐关子钱二十万贯犒赏将士,但对岳飞的迫切请求“伏望速赐指挥,令诸路之兵火速并进,庶几早见成功”竟然一字不提。这样,岳飞这支孤军能够生存到什么时候,就很难说,嘉奖诏一纸空文,有什么用!

这时,川陕宋军与淮东宋军距离遥远,远水难救近火。只有淮西宋军张俊和王德的队伍距离岳家军不远,可以互相支援,牵制金兵。就在岳飞收到这个嘉奖诏的同时,他们这两支队伍已经遵照赵构的“口传密旨”:“宜且班师”,都退回南方去了。兀术得到了这种确凿的情报,就集中手里所有的兵力,想把岳家军包围在颍昌一带,一举消灭。岳飞心里明白:岳家军的生死关头到了,两军的大决战即将开始。如果一战而胜,全军才有渡河北伐、还我河山的机会,万一一战而败,颍昌这一带,就是岳家军的葬身之地。岳飞当时与一群将领认真作好了决战的准备,大家都知道,生存死亡,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