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即日便启程去了横相乙儿,不得不说,这横相乙儿还真称得上是沙漠上的明珠,老马上次虽来过一次,但没有过多在意,这次故地重游,终于可以好好细细游览。
老马看过了乌伦古河,看过了阿尔泰山,看过了准葛尔盆地,更是将鹿石丘陵四处侦查,高山、低山、丘陵、戈壁、沙漠、河流,依次可赏,来一处而胜千万处,可惜的是,老马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都相当的正常,这茫茫大地,毫无头绪,老马只能先在镇子里面呆一段时间,再看看究竟。
老马在小镇呆了两天,恰有一群商贾来此地,浩浩荡荡百十来人,老马望过去,确实不少好手,不过看面相,除了首脑是蒙古人之外,其他都是一群西域人,这群商贾停歇数日,有的在大肆采购药材,而有一些则以探查药材产地的名义,让当地人带着四处转悠,不过多时,这商队的首脑就直接找到了镇长,而老马则暗处跟随,这首脑过去的时候,镇长显然早已知道,早早的便在门外侯应。
人未至而声先到,只听这首脑朗声道,“阿古拉见过大人,不过劳烦大人相迎,在下真是惶恐万分。”
只听这镇长笑道,“这么多年了,在这贫乡困壤,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贵客,我们岂能不倒履相迎?”
阿古拉道,“其实这里是我们的福地才更合适,此一地便有药材百十来种,其中不乏雪莲、灵芝等珍贵的药材,不知道省了我们多少精力。”
阿古拉和镇长二人,相百吹棒良久,阿古拉才道,“镇长大人,还有一事需要麻烦您,还请您万万通融?”
镇长暗道,正戏来了,“贵客且说,我能做到的必不推辞。”
阿古拉道,“远方不是有一丘陵,名曰鹿石,您看能不能租赁我几年?”
镇长先是疑惑,随后转平静道,“这鹿石丘陵可是我们一个重要的药材产地,不知道你们用来做什么?”
阿古拉道,“实不相瞒,我家主人身体近素来不好,所以想盘下一块良地,好好休养。”
镇长道,“身体不好?可是这世间比这鹿石丘陵更好的宝地,不知道几许,为什么找到这里?”
阿古拉道,“这您就有所不知,良地虽多,但适合修建生养的宝地却很少,我跟您透个底吧,我家主人常年条拜长生天,终于得到一个长生久视的法,我们准备在这鹿石丘陵四方,分别移植雪莲、党参、灵芝大芸四种药草,再在上面豢养鹿群,将这鹿石丘陵化作五福之地。”
镇长听完更为疑惑,“可是这丘陵并不适合雪莲和灵芝呀。”
阿古拉道,“这您不用担心,我们自有方法,关键就在于您同不同意?”
镇长有些犹豫,半摇头道,“这个鹿石丘陵关系重大,好多民众可是要赖此生活呀。”
阿古拉笑道,“这自然不用您费心,以前他们辛辛苦苦一年挣多少,我们愿付两倍的价格,保证诸位的生活,至于您,更是可数代无忧。”
镇长闻言做三思状,随后用悲天悯人的声音道,“自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又怎忍心断人生路,也罢,也罢,此事我应了,不过您这资金还需尽快到位,我也好说服村民。”
老马隔墙听完,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苍狼白鹿这个词。
作为蒙古古老的图腾,如果由贵听到白鹿的相关传闻,起到了一个,听到五福之地,那无论如何,必是会来看一看的。
老马暗道,“能想出这个主意的还真是人才,自古帝王一道,就没有能逃祥瑞、长生的,毕竟到了那个位子,谁不想多坐两年?谁不想借天命做的更稳。
老马秘密将消息传了出去,而老马则化身为一个苦力,在阿古拉麾下,当个苦力,建造这五福之地。一晃数月而过,老马在这鹿石丘陵见过了太多的能人异士,硬生生将这普通的丘陵,改造成功,不仅所移植灵药尽数成活,而且更是将此地化作仙境一般。
而随着时间流转,关于白鹿的相关传言也愈演愈烈,一个个放佛亲眼所见一般,将此地描绘的活灵活现,甚至有入说,长生天就居住于此。
不觉间冬去春来,由贵的大军已经从和林出发,而这青河小镇却又很多人却早早的迁徙走了,不愿呆在这是非之地,贼过如杭,兵如篦,这个道理大家还是知道的。
而老马也远地躲开了,时至三月,老马在阿尔泰山上,便能远远看见由贵的大军,这已经不是万马奔腾所能比拟,而是数十万匹骏马,齐震山河,后面更有无数车马夫,押运粮草,密密麻麻,就算从高耸的阿尔泰山上看下去,也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
大丈夫真当如是,老马总算知道为什这么多人,要不顾一切的争夺这个位子,哪怕是能统率这样的队伍一天,恐怕很多人死都甘心。
老马知道是时候了,便暗地里将由贵将死于鹿石丘陵的谶语传了出去。
流言蜚语,总是这个世果上传播最快的事情,哪怕是由贵也在三日之后听闻了鹿石丘陵凶险的传言,由贵本来是兴致勃勃的,亲自远征,但因为是蒙古内斗,诸多臣民,本来就多有怨言,恰巧行军快到拔都这里的时候,遇到这样的祥瑞,简直就是祖宗庇佑,长生天庇佑,由贵本已经打算去祭拜,但一听到谶语,却是犹豫万分,在青河镇踌躇了几天。
而潜伏在百余里之外的拔都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己经准备这么久,如果最后由贵不去或者让人替自己去,那可真就是功亏一篑。
拔都坐在主位,而下面人已经炒成一团,甚至有人提出了假意请降这样的说法,而拔都倒是坐的稳,任由下面如何纷纷扰拨都就是不动,张九歌算是看出来了,拔都这是成竹在胸,想来也很正常,既然是谋划良久的计划,必然是想了诸多对策,来应付万般可能,最后众人吵累了,也渐明白其中诡异,一个个开始静默不语,等待拔都的决断。
拔都见众人安静了,便沉声道,“一个小小的流言,就让你们如此焦躁?一个个都是带兵打仗的,需知战场瞬息万变,但无论怎么样,还是要按照我们的节奏去打,所以无论由贵去不去,都要广传这五福之地的盛名,将白鹿降临以及长生天现世的消息广而告之,让由贵大军中的所有士卒都知道,我这兄弟好大喜功,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拔都喝了口茶,继续道,“就算由贵不去,也不过斯杀一场罢了,难道你们怕了吗?征战这么多年,天下谁能做我的对手?”拔都这句话,霸气的紧。
众将闻言,倒是定了心思,拔都说的不错,最坏也不过大杀一场罢了,众人也都是百战之士,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由贵先是派人仔细探查,可随后几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上书,编造各种各样的祥瑞吉言,甚至有不少官员说的活灵活现,彷佛真的见过长生天一样。这确实官员的通用手段,毕竟想要上位更高,那第一便是眼色。
而确实有不少人去鹿石丘陵探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反而仙气缭绕,遍布珍贵药材与奇花异草,这样的祥瑞还不上书,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正所谓,三人成虎,五人成龙,由贵也被说得心里直痒痒,最后请萨满至尊探查一遍后,终于决定,三日之后,在这鹿石丘陵祭拜先祖与长生天。
不过刚过两日,便有突发事情发生,只见由贵的军需官急忙跑进金帐,沉声禀报道,“启禀可汗,后方传来消息,中间有批粮草被烧毁了。”
由贵一听,面色沉了下来,“一群废物!派了那么多人沿路护送,竟然还有失?”
这军需官一听,豆大的汗直流,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道,“可汗,运输途中,数百武林高手趁着夜色,齐齐出动,他们行踪诡异,抓又抓不住,而且每个人点了火就跑,所以才让他们侥幸得逞。”
由贵听完,抓起面前的酒盏直直的向军需官砸过去,“废物,现在粮草储备能撑多久?”
军需官根本不敢闪躲,硬生生用脑袋接了下来,顷刻间,鲜血溅了出来,这军需官战战兢兢道,“可汗,现在军中还有一月粮草。我已经下令让后方立刻补齐,不过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由贵听完怒道,“这无数大军,人吃马嚼,万一缺粮,你可知道后果?我数次叮嘱于你,你干什么吃了?我告诉你,半个月内,我必须见到粮草,否则,诛尔满门。”
军需官听完,心下却是一松,总算保了一条命,军需官继续道,“可汗放心,这次我请了大量高手护送,更是派出了部分军队相随,一定万无一失,不过臣有一点忧虑,却是不得不说。”
由贵道,“讲!”
军需官道,“现在的粮草都停放在大清河边,可是臣怕逆臣拔都,派出武林死士,硬闯军需重地,臣敢请萨满至尊在大清河旁驻留几日,以防万一。”
由贵听完却沉默了,他本想让萨满至尊随同于他,共赴这鹿石丘陵,祭拜长生天,不过军需事大,祭祀事小,由贵还是分的清的,随后由贵道,“来人,去请至萨满至尊来此。”
萨满至尊到后,由贵便将事情缘由讲了一遍,萨满至尊也是知道轻重的,随即点头管应,出帐后便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