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色刚刚降临,文尊便亲自来到陈家,将绝顶的气势释放出来,霎那间,陈家所有人都感觉喘不过气来,但压力最大的还要数陈家家主,陈无生,他也没想到至尊竟然亲自来了,陈无生顶着文尊的气势,弯腰朗声道,“文尊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文尊瞥了一眼陈无生,冷哼一声,直击其心神,却懒得理他,而陈无生却只觉脑中嗡嗡作响,难受至极,只听文尊淡淡道,“怎么,你还不出来吗?”
文尊声音虽不大,却清晰的传到陈府的各处角落,随着一声“阿弥陀佛”传来,佛弃至尊也渐渐从里间走出,只听佛弃至尊缓缓道,“文尊,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文尊道,“走,去别处谈谈。”
佛弃至尊笑道,“故所愿而,不敢辞。”
话音一落,两人踏空而行,彷佛飞鸿一般,眨眼间便消失了,而陈无生却长出一口气,刚才文尊给他的感觉太压抑了,尤其是那冷漠的目光,简直将他的灵魂粉碎成粉末一样。
佛弃至尊却随着文尊来到了泉州城外,晋江之上,江风袭袭,吹的人极其舒适,但文尊和佛弃至尊都是一脸严肃,只听文尊道,“几年前先是去了蒙古,回来后便像变了个人,一直在福州一带,肆意妄为,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成了蒙古人的走狗?”
佛弃至尊冷声道,“蒙古人的走狗?他们还不配。”
文尊道,“之前听你说,你与朝廷有什么恩怨,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就不能放下吗?如果有什么沉冤之处,也是可以昭雪的呀。”
佛弃至尊闻言疯狂大笑,癫狂,“昭雪?人都死了,还怎么昭雪?难道还能复生吗?况且他赵家有什么资格为我昭雪?”
文尊不再相劝,沉声道,“看来你还真是长了本事,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底气?”文尊说完,便乘风而动,掌若山岳,直直的向佛弃至尊压来。
其实文尊数次对佛弃至尊留手,故而佛弃至尊并不想与文尊撕破脸皮,但佛弃至尊数代人的愿望,却不能因此而中断,佛弃至尊双掌合十,轻声道,“小僧失礼了。”
佛弃至尊说完,却是一拳,罗汉拳的拳,简简单单的向前一冲,却展露出伏虎降龙、开山破空的威势,只见这一拳一掌相碰,发出极其沉闷的声音,晋江之水也被道道余威真的激昂飞荡。
文尊面色很沉,佛弃的成长太快了,单单论内力,已经不比自己差多少,看来此次行动的变数更多了。
文尊沉声道,“好一个佛弃,下面我便要认真了。”
佛弃至尊道,“文尊请。”
文尊遂以掌作刀,扫、劈、削、斩,简简单单,却又将刀法的威力展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却是无上的杀伐之刀,有诗证曰:晋江水千尺,闽越山万重,出刀天地摇,日月星辰韬,杀的贼百万,铸成白骨山,劝君慎所用,唯恐恶神灵。
佛弃至尊在文尊的刀气下,全身毛发悚立,每一刀落,佛弃至尊都感觉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每一次刀气掠过,佛弃至尊的气势便弱了一成,佛弃至尊闪躲数十招,见根本破不了文尊的刀气,只能拿出压箱底的功法。
佛弃至尊大喝一声,“浮屠金身。”一层浮屠一层天,七层浮屠证金身,七层浮屠中住着七大性,其中地大,粗为大地,细为微尘,火大,火性无我,寄于诸缘,水大,水性不定,流息无恒,风大,风性无体,动静不常,空大,空性无形,因色显发,见大,见觉无知,因色空有,识大,识性无源,遍周法界。
万法之成,不离地水风火,依空建立,依见有觉,因识有知,七法若成,可摄万法。故而浮屠金身就是佛教的无量正果,圆满的七层浮屠代表的正是解脱之境,圆满之境。而佛弃至尊所传的七大限却是浮屠金身的相反一面,也印证一念成佛,一念为魔的理念。
佛弃至尊功成十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高耸入云的佛塔,又像是一尊端坐佛陀,而佛弃至尊双手拈花持相,化作金刚法器,涌动真空,挡住文尊的道道刀气,同时佛弃至尊口诵真经,阵阵禅音,时而如清脆银铃,时而如洪钟作响,听的文尊一阵气血翻滚。
不过,黄粱一梦,三生浮屠,须臾境界,不过尘土。佛弃至尊的浮屠金身却是卡在了第五层,空性上面。所以佛弃至尊虽然内力真气到了,但境界却不足,虽然挡住了文尊,却根本击不败文尊,而文尊也面临这样的尴尬,无法打败佛弃至尊。
电光石火间,两人斗了百余招,文尊收手而立,只听文尊道,“果真长进不小,看来就算我和天尊、道尊联手,也留不下你。”
佛弃至尊自己也是有些欣喜,自从炼成浮屠金身后,这还是第一次全力出手,却不想与文尊打了个旗鼓相当,这下算是真有了立身之本,无所畏惧了。
但佛弃至尊仍旧淡淡笑道,“多谢文尊留手。”文尊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去,放佛在叹息对佛弃的无可奈何。
文尊当天晚上打完,便亲自写了一封信,让柳叶传给道尊,而柳叶自己也准备第二天去与佛弃至尊谈判。
这一夜,泉州城的百姓只听天雷滚滚,却是没有睡的多安稳,但练武之人,却都心惊肉跳,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索性文尊和佛弃至尊没有斗个你死我活,也算幸运。
柳叶本想一个人去,但司徒冷月却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现在的柳叶不能动武,柳叶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两人一早便来到了陈府,出来相迎的却是那个陈天仇,而陈天仇看见柳叶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看来柳叶被废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只听陈天仇阴阳怪气道,“这不是我们的七曜之首,柳大侠吗?今日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
柳叶虽心中无波动,但语气上还是作冷声道,“陈天仇,虽然是你的地盘,但却容不得你放肆,让你父亲来。”
陈天仇笑道,“怎么,还想在这里耍一耍你七曜之首的威风吗?那我就少不得向您请教一番。”陈天仇说着便欺身向前一步。
司徒冷月见状,横在柳叶身前,长剑一指,几个剑花之下,道道锋芒笼罩,而陈天仇竖立在当场,丝毫不敢动弹。
司徒冷月收剑立在柳叶身旁,陈天仇愤愤道,“好,好,果然有本事,哪怕是被废了,也能找个女人来庇佑。”
柳叶沉声道,“果真呱噪。”
柳叶话还没说完,陈家家主,陈无生便出来了,而陈无生放佛没有看见陈天仇的狼狈,也没有听见柳叶的话,平静道,“原来是草楼观柳叶少侠,不知道来我陈家,有何贵干?”
柳叶平静道,“我受文尊之令,是来请见佛弃至尊的,劳烦您通禀一声。”
陈无生沉静的点了点头,随即道,“柳叶少侠还请等候一二,我这就进去禀报至尊。”陈无生却是不敢拖沓任何关于佛弃至尊的事。
陈无生转身便进了庭院深处,而佛弃至尊正在此间打坐修养,陈无生见佛弃至尊正在闭目养神,不敢打扰,只能在外静候,良久,佛弃至尊才淡淡道,“何事?”
陈无生躬身道,“门外来了草楼观的一个小辈,叫做柳叶,说是奉了文尊之命前来拜见。”
“柳叶?”佛弃至尊对柳叶是有印象的,而且不浅,只听佛弃至尊道,“引到凉亭,我去见一见。”
陈无生道,“是。”说完便退下了。
而柳叶和司徒冷月在门外等的也是有些烦躁,柳叶索性靠在门前的大石狮子前,小憩起来。
司徒冷月见陈无生出来,便敲醒柳叶,柳叶用朦胧的睡眼看着陈无生走来,只听陈无生沉声道,“少侠久等了,请跟我来。”
柳叶喃喃道,“可不能让至尊久等,走吧。”柳叶这却是抱怨起来了。
陈无生自然是不能说什么,就算千般怨言也是不敢,三人便静静地到了凉亭,柳叶这是第三次见佛弃至尊,这个一直隐藏在云深雾浓处,难以捉摸的人。
而佛弃至尊也平静的看着柳叶,这个年轻人在他的记忆里,还是很不一般的。
柳叶先是朗声道,“晚辈柳叶见过至尊。”
佛弃至尊一抬手道,“坐。”
柳叶便爽利的坐了下来,而司徒冷月则立于身后,柳叶笑道,“在下还要先行谢过至尊,在蒙古之时,至尊出言,也是救了我一命。”
佛弃至尊也是笑道,“你也挺让人佩服的,在那样的大会上,也敢一怒为红颜,拔剑向至尊,单单这份胆气也值得我说话。”
柳叶摇头苦笑道,“不仅自己成了废人,她也没有救回来。”
佛弃至尊道,“过去的事,不说也罢,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你又代表谁?”
柳叶端起茶杯,顺便看了眼陈无生,佛弃至尊随即道,“无生,你先下去吧。”陈无生不敢多言,躬身便退走了。
柳叶见陈无生退走,才放下茶杯,沉声道,“前辈,您听过薪火组织吧。”
佛弃至尊点头淡淡道,“薪火,自然是听过的。”
柳叶道,“我这次便是代表薪火组织,邀请您加入,一概资源,也会给您提供。”
佛弃至尊道,“哦?看来昨夜打一架,还有些效果。”
柳叶笑道,“一直想请您加入,但您似乎对大宋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