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一句话却点到了佛弃至尊的痛处,在文尊面前还算客气,但于柳叶,却不需留情面,遂冷声讥讽道,“大宋!这么多年来,做了多少让人不齿的事情,难道连怨恨也不能生吗?”
柳叶道,“如果能有什么弥补的地方,您尽管说,不过值此民族危难之际,还请至尊以苍生为念。”
佛弃至尊道,“弥补?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来谈就不合适了,还是请天尊或者文尊来吧。”
柳叶定声道,“我的承诺,三大至尊都会认!”
佛弃至尊笑吟吟的看着柳叶道,“看来,你的地位不低呀,不过现在薪火中的位子应该已经分完了,我去之后,又能当什么?”
柳叶道,“您将和道尊一样的地位,一样的待遇。”
“哈哈,哈哈。”佛弃至尊听完却是笑的很开心,佛弃至尊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我面前耍聪明了,胆子还真不小,那你给我说说,文尊和天尊在薪火中负责什么?那个马滕云又是负责什么?”
柳叶闻言,脸色一黑,沉声道,“原来您都清楚。”
佛弃至尊道,“牵扯了这么多势力,我若是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岂不是太无能,不过最让我好奇的是,薪火之中,肃反最重,马滕云现在执掌也可以理解,毕竟算是中立,但你这小子是凭什么,未来去接替马滕云的位子?”
柳叶笑道,“是道尊支持的。”
佛弃至尊摇摇头道,“在我面前就不要玩小聪明,一次两次还有意思,玩多了会让人生厌的。”
柳叶沉声道,“既然您这样问,那小子斗胆提个要求,我说出我的秘密,您说出您的秘密,如何?”
佛弃至尊道,“那就看你的秘密够不够换!”
柳叶道,“那我便信至尊一次。”柳叶随即冷吸一口气道,“我是赵昀的儿子。”
柳叶说完,佛弃至尊一脸的诧异,其实别说佛弃至尊如此,哪怕是司徒冷月也被惊呆了,佛弃尊道,“你说的可是在皇位上坐的那个赵昀?”
柳叶点了点头,“不错。”
佛弃至尊闻言,不由的细细的盯着柳叶道,“没想到呀,没想到呀,不过也难怪,这样的一个组织,没有皇上的参与是不可能的,而如果没有特别的身份,根本无法继承,你呢,作为草楼观人,道尊是认可的,赵氏血裔,天尊是能接受的,更重要的是你是赵昀的儿子,难怪难怪。”佛弃至尊随即玩味的看着柳叶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叶闻言,心下很不安稳,沉声道,“至尊请说。”
与此同一时间,白玉蟾却是去找文尊叙旧,白玉蟾道,“昨晚打得到底咋样?听阵势,倒是挺大的。”
文尊心情却是有些沉闷,低声道,“算是旗鼓相当吧,如果再年轻几岁,我还有希望打败他,但是现在嘛,就真的不好说了。”
白玉蟾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小子成长这么快!”
文尊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门佛家功法,修成之后,气势上很像佛塔,内力上更是强横无比。”
白玉蟾闻言,却是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是知道,但这关系到佛弃的身份。”
文尊道,“我一直疑惑,你到底为什么替他隐瞒,难道你们真有什么关系不成?”
白玉蟾摇摇头道,“这倒不是,不过佛弃被赵家坑的挺惨的,我却是于心不忍。”
文尊冷声道,“无论你说不说,我已经写信请道尊了,佛弃这次必死无疑。”
白玉蟾道,“难道就真的不能留他一条性命吗?”
文尊盯着白玉蟾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白玉蟾叹声道,“佛弃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后人。”
文尊一听,猛然站起,指着白玉蟾道,“你,你这坏了大事,坏了大事!”
白玉蟾一脸懵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疑惑道,“怎么了?”
文尊却是没理他,直接起身,飞奔向陈府。
而在陈府中,佛弃至尊正在一字一句,措辞有声道,“南唐血裔,”佛弃至尊说到南唐血裔四个字眼之时,柳叶便知道不好了,连忙大声道,“快走!”司徒冷月闻言顿了一下,但却在第一反应内,飞身跃起,瞬间提起十二成功力,全部涌入碧芒之内,整个陈府中都能听见一声清脆的风鸣之音。
佛弃至尊双掌合十,想要硬生生夹住司徒冷月的剑,但今日的司徒冷月却没有那么好对付,碧芒直直刺到佛弃的肩头才停了下来,但佛弃至尊却没有看司徒冷月,也没有理会肩头与手中鲜血直流,仍旧死死的盯着柳叶,冷声道,“后主十三世孙,李晟!”
佛弃至尊说完,双掌一转,夹着碧芒向后一推,司徒冷月受不住力,碧芒脱手而出,佛弃至尊随即起身,半步向前,司徒冷月身体一旋,双掌直冲,却是不肯退让丝毫,司徒冷月却是全力和佛弃至尊硬拼,但境界的差距在哪里,而且司徒冷月也没有了剑,一身功夫不到五成,短短十几招,佛弃至尊便将司徒冷月穴道封死,佛弃至尊方才笑吟吟的看着司徒冷月,道,“小姑娘,武功不错,可惜,可惜。”
柳叶见状,心中却是有些惊恐,难道又要因为自己害了别人?这样子,还不如自己去死,来的干净。
柳叶起身,走到佛弃至尊跟前,沉声道,“至尊不会为难不想干的人吧,而且她是文尊的弟子。”
佛弃至尊道,“我与这姑娘无冤无仇,自然不会想着去害她,但她却是被你牵连,向我出手了,你说怎么办?”
柳叶吸了一口气,平静道,“该我的命数,那我认,不过至尊,我这一命能让您解心结,那她呢?是不是会让您留下一辈子有所愧疚?只要您放她走,您千刀万剐我都行。”
佛弃至尊笑道,“千刀万剐,那倒没什么意思,这样子,我和你玩个游戏。”
柳叶道,“您说。”
佛弃至尊道,“不如你给我出个处置你的方法,如果能让我消了气,我便让她走。”
柳叶笑道,“这个简单,我是赵氏血脉,但也是个私生子,只要找个人多的时候,把所有的难看与羞辱加在我身上,成为天下人的笑话,那赵氏也就是天下人的笑话,您自然能解气!”
佛弃至尊笑道,“不错,不错,想法很好。”佛弃至尊却是李煜当年受过的种种羞辱。佛弃至尊继续道,“不过我要是放了这姑娘,你不配合怎么办?看样子我还不能放呀。”
“哈哈,哈哈,”柳叶道,“至尊是对自己没信心吗?我这么多朋友,您想杀那一个都是易如反掌,只要您以他们来威胁我,我自然是会中招的。”
佛弃至尊笑道,“好,我不食言,你也不能食言,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生不如死。”
柳叶转头对司徒冷月道,“冷月,你走吧。”
司徒冷月摇了摇头,沉默的看着柳叶,柳叶笑道,“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你出去倒是可以替我通风报信呀,再不济未来也能替我报仇,去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司徒冷月细细的看了一眼柳叶,嘴里崩出三个字,“活下去。”转身便离去。
看着司徒冷月远去的身影,佛弃至尊道,“在我面前,也敢说这样的话?”
柳叶笑道,“至尊,您真的想杀我吗?对您而言,杀了我算什么?只有活着的我,才有更大的价值不是吗?”
佛弃至尊笑道,“太聪明不好,活的太累。”
柳叶道,“您想好怎么处置我了吗?我在这里,慌神的人可不少呀,您一个处理不好,便是三大至尊与军队来袭,也是难善己身。”
佛弃至尊道,“其实我要求的很简单,只要你能盂兰法会上,以天子血脉的身份,给我的先祖磕三个响头,那我就放了你。”
柳叶沉声道,“您还真是杀人不见血,这样一来,不仅赵氏颜面尽失,而且赵氏的后路,薪火组织,离分崩离析也不远了。”
佛弃至尊笑道,“是啊,不过至今为止,我还真没有亲自出手,杀过一个人。”
柳叶笑道,“杀人有什么意思,屠龙脉才是真正男儿本色。”
佛弃至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但我说过,人不要太聪明,否则我会忍不住的。”
柳叶继续道,“不如我替您想一想,您这么早的暴露目的,恐怕不好吧,现在赵氏还是有余力关注到您的。”
佛弃至尊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叶笑道,“无非一个拖字,拖到蒙古汗位之争结束,拖到蒙古打上门来,那您的机会就来了。”
佛弃至尊点点头道,“那我该怎么拖呢?”
柳叶道,“自古拖,无非谈判二字,一来一去,数月就没了。”
佛弃至尊笑道,“好主意。”
柳叶继续道,“那您看,是不是先不要和赵氏撕破脸皮?”
“哈哈哈哈,”佛弃至尊先是哈哈大笑,随即道,“你还是要代表赵氏认错的,否则,我这口气咽不下,心气就不顺,心气不顺,武道就突破不了。”
柳叶闻言苦笑一声,柳叶道,“至尊,我其实挺好奇的,您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要知道少林寺想要出人头地,可是太难太难!”
佛弃至尊叹道,“是啊,太难了,当年我面相好,所以在寺中受尽屈辱,后来我便认定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所以做人一要忍,二要狠,忍是为了积聚实力,狠是要让人怕你,说要是欺辱你,那就咬住他死死不放,看他还敢不敢再放肆!”
柳叶点头道,“不错,做人还是要露出獠牙的,要不然,还真以为你好欺负,不过还您有仇的算是太宗一脉,而不是太祖一脉,要不然,我给您找找机会,让您出口气?”
佛弃至尊笑道,“你呀,沦为阶下囚,还想着争斗,赵家的血脉果真就如此吗?”
柳叶道,“人闲着总要有些事干,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您要是无聊了,可以找我,总古论今也好,谈天说地也罢,文学武道也行,虽谈不上精通,但总能搭上几句话。”
佛弃至尊起身道,“有点意思,那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没人能亏待你。”
柳叶拜谢道,“多谢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