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汮的声音有些低。
“大声点。底气都不足,有什么资格谈情这个字?”水溶的剑眉沉着。
“是。”水汮被这一激:“对,二哥,感情没那么容易割掉,可是我懂得分寸,那是我的嫂嫂,我只是在心里留下一个最重要的位置给她,我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而且,有你在,我就算是想,也没这个机会。”
“对,我不会给你机会。”水溶沉默了片时,突然道:“如果,我不在呢?”。
水汮顿时激灵灵的一颤,接着就是愤怒:“二哥,你在说什么!你既然娶了她,把她的心都占满了,你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水溶不语,看了他一眼:“好,算我说错!”
“本来就是。”水汮道,却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早在心里升起。
“四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水溶道,目光里突然闪过一道决绝。
“二哥,你怎么了?”他的神情让水汮的不安更加强烈。
“四弟,你想不想拔掉你府中的钉子!”水溶不理会水汮的疑惑,又起了一个话题道。
“钉子。什么钉子?”水汮起先是不解,沉吟了一时,立刻会意,苦笑了一下:“想是想。可是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办法。”水溶的目光里有寒戾之气经过,水汮微微一震,看着他。
水溶只是将唇角淡漠的勾起,不复多言。
马蹄声依旧以一种匀净的节奏敲打着寂静的夜,夏日的炎炎渐渐淡去,隐隐的有肃杀的秋意在弥开。
嗅觉灵敏的人,都能嗅到这种不同寻常。
镜湖畔,修罗其实并没有即走,只是坐在了水边,膝盖以下,却还是浸在水中,他也不嫌湿,就那么坐着,看着月如流烟,渐渐在水面上起了一层模糊不定的轻雾,或许是觉得那厚重的面具太过憋闷,他抬手就摘了下来,扔在一边。
月光映着那狭长的凤眼,可是眸中没有了那种邪气,有些凝重,有些怅惘。
促狭的将人踢入水中,然后肆无忌惮的大笑。
这一幕,悄无声息的在脑海中和记忆中的某一点重合,然后越来越清晰。
水汮这家伙可以忘记,可是他,忘不了的。
想着想着,嘴角无声的扬起,旋即又凝固了起来。
突然开始认真的想,他一直以来要的,想要拿回来的,到底是什么。
或许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给自己罗织成的幻想,从来没有真实过的幻想。
这从地宫卫并没有交给他,就可以得到印证。
不觉是,重重的一叹。
同一个时刻,鄢倬也并没有睡着,仰靠在铺了玉垫的靠椅上,看似合目养神,可是脑子里却不停地过着今日在朝堂上的一幕。
回来之后,他已经将藤原琦大骂了一通。
操之过急会坏大事。
“你以为那北静王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什么?没有六叶连肝肺、三毛七孔心,他能这么嚣张?你就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他焉能不查?”
“鄢将军不要着急。今日完全是个意外。”藤原琦道:“我也没想到会引来另一股力量,他们截住了我的武士,而且那些人来头不小,手上也有些功夫。我没想到他们上次被创了一下,还不知道厉害,还敢这么撞上来!”
“少******废话!不知道,不查清,你就令人动手?”鄢倬显然是暴怒:“你这是在陷我于被动,知道不知道!”
“是,我等有错。”藤原琦目光闪动着阴冷:“不过,鄢将军与其责怪我等,不若将心思放在怎么和那个北静王斗一斗法。”
“哼,这个不用你们来说。”鄢倬轻蔑的看着他道:“别忘了你们的幕府大将军答应过我什么。你们,是要助我一臂之力,而不是来坏我的事的。”
“当然知道。不过鄢将军也不要忘记答应我藤原将军的事,否则……”
如豆的目光有些奸邪和提醒。
“好了,不必说了。我都知道。”
想到这里,鄢倬缓缓的睁开眼睛。今日这一场刺客闹剧,不难猜出,导演者,不是水溶,就是水溶的同盟。
那么,他除了东瀛,也应该有人可以用一用。
太后和鄢青尧大司马之间的貌合神离,他今日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只要能从这两个人之间制衡,然后同时加以利用,再加上东瀛诡异之术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这里,他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便眉间展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然后叫道:“来人,叫谷烟来伺候。”
“是。”门外应声。
不多时,一个清罗裹着的美丽女子走了进来,她有一张楚楚动人的柔弱脸庞,近身行礼,鄢倬微微一笑,将她抱了起来,走入帷幕帐幔之后,接着便是衣服被撕裂和喘息狎昵。
“你说,我用什么办法对付那北静王好呢。”一面动着,鄢倬却对着那曲意迎合的女子道。
“啊……”女子娇喘连连,声音含混不清。
“女人?哦,本将忘了你不懂得这些了。”鄢倬冷笑:“他才不稀罕女人!”身下猛然一用力,让身下的女子更加疯狂。
女人?
他的女人?
鄢倬脑中一个主意突然出现,顿时狂傲的大笑,同时也就发泄完毕,将身体抽离,然后倒在一旁,心满意足,然后一脚将女子踢下榻去:“好了,你可以滚了。”
女子狼狈的下了床,然后匆忙的用撕的支离破碎的衣服遮住身体,磕了个头,然后离开,转身的瞬间,脸上的恭顺突然不再,变成一了一种屈辱、隐忍、或者还有冷酷。回到王府,已经是后半夜了,远远的卧房中还有一盏明灯摇曳不定,在等候他的归来。
一股暖意起在水溶的心头,化不开的浓稠,缓缓推开门,床帐只是半下,黛玉半靠在床头,半掩着纱被,手边还放着一本诗集,双目阖着,睫毛随着呼吸轻轻的动着。
等他等到困倦,可还是不肯安稳的去睡。
这傻黛儿。
水溶坐下,手指轻轻的抚着她的如玉般通透的脸颊,目光里充盈着怜惜,或者还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