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忍者!”水溶冷哂一声:“你们果然带了不少人!”
“要对付你,怎么能不多做准备!”那阴森的声音恻恻然:“鬼蜮修罗,尝尝我的幻影阵如何!”
就在这时,风起雷动,那些东瀛忍者连起一片黑陈的雾霭,在黑暗中分辨不出,飞快的出刀向着水溶和修罗而来。
水溶正要动手,那修罗玩世不恭的一笑道:“呀,来得正好呢,才得了一个好玩意,正好待客了,不枉你们远来。”说着主动迎上,一言不发的按动了袖子里的某样机关,顿时几千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便如暴风骤雨般射了出去,那些黑衣人忍者,但近身者没有一个例外,都倒在了蒿草之内,软软的没有半分声响。
“暴雨梨花针!”水溶唇角一扯,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原来你认的。”修罗得意洋洋:“这玩意儿还有些意思。”
“八嘎!”那菅直一井侥幸躲过,血红了双眼一刀劈向水溶,水溶剑锋侧挑,足下灵活而稳健,一个反剪,便将让他扑了一个空,已经绕在了他身后,同时足尖点定,横出一剑,侧锋划过耀眼的光,便在他的脖颈后横切了下去。
那菅直一井闷着哼了一声,便面向下栽了下去。
这一刻修罗已经抢先一步朝那矮房中去,谁料他窜入的瞬间,房中的灯骤然一熄,一阵风刮得的人睁不开眼睛,修罗站定,以最快的速度想要重新亮起灯,看个究竟。
水溶从身后过来,一把拎起他的后脖颈,断然道:“走!”
轻飘飘的起离地面,就在那屋脊之上隐蔽了下来,修罗很快就明白了他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
不远处一道火光向这边流过,亮的刺眼,速度也很快,近前来时,才发现是鄢倬的人。
修罗眸中有疑惑一闪,接着就攥起了拳头,冷笑:“这鄢倬还真不是个赳赳武夫!”
“从未认为他是。”水溶眸中跃出犀利的光:“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单凭这种嗅觉就说明他的心机绝不止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说现在杀了他能有多少胜算!”修罗摸着暴雨梨花针道。
“十成!”
“啊?”
水溶冷冷的看了一眼他实在是夸张到很假的表情:“闭上你的嘴,如果你愿意给他陪葬的话!”
“呸。”修罗道:“我的命值钱着呢,多少江湖门派,想我的脑袋都想疯了。给这么一个家伙陪葬,不值得!”
他一面话唠一面低头看着底下的动态。这人就是如此,看似皮里阳秋的胡说八道,可是该有的警惕一分都没有少。
那种机敏和狡猾,非刀头舔血过来人而不能成。
火光照亮了鄢倬阴鸷的目光,他站在外面没有动,只是挥手叫人进去查看,不多时,从房中抬出了一具尸体。
水溶和修罗的目力都是极好的,这一下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是谁的尸体!
陈经韬。
水溶的眸重重一沉,飞快的串联起所有的线索,然后嘴角抹过讥诮。
那鄢倬也没有耽搁多久,令人将尸体收拢,四处搜检一番,便带着人呼呼喝喝的离开了。
“你们的兵部尚书死了。”修罗压低了声音,刻意夸大了那份惊愕的语气里还有些惋惜的意思:“栋梁啊栋梁,葬身匪手。”
“通敌谋逆,死有余辜。”水溶冷冷的道:“明日就会有人上奏朝廷,抄家灭族,鞭尸示众。”
“这么肯定?”修罗直起身体来索性坐在了屋檐上,冷月皎然,在那妖异的侧脸上抹下淡淡的光晕:“你真认为他通叛?”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水溶道:“明天就会有人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上奏,以携刺客入京,心存异心的名义将东瀛使臣遣送回国。而有人也会趁机将此事彻底撇清,非但不会被治罪,还是大大的功劳。”
“看起来是个蠢笨的武夫,原来心思恁深,随机应变的工夫也是一流的。”
修罗哼了一声,话里有话,然后侧脸去看水溶,水溶却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皱了皱眉,不甘心道:“你就不准备和我说点什么?”
“说什么?”水溶顿住脚步,微微回头。
修罗一跃而起,手在腰间一掳,便多了一把软剑,指着水溶的背心:“所有见过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活下去!”
“知道,没有例外。”
“对。”
“可是你杀不了我。”水溶淡淡的道,那一身白衣,虽然有伤痕,有血污,却分毫没有影响原本的清傲。
“北静王,自信太过也不是好事。”
“狗屁自信。”水溶略一转眸,借着渐渐转淡的夜色看清他的轮廓:“你真要杀我,会用暴雨梨花针。”
修罗语塞,手中的剑缓缓的落了下来:“你就没话跟我说?”
“不是叙旧的时候!”水溶顿了顿:“三弟。”
修罗猛然抬头,那白衣如谪仙的身影,已经飘然消失。他的身后,夜色正在渐渐淡去。
其实,只是想问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身份的,但是确实,现在还不是时候。
对着重新明澈起来的空气,深吸一口气,摆脱面具的束缚,这种可有自由呼吸的感觉,修罗觉的好像也不坏。
不,现在应该称他做三皇子,水淏,曾经的西宁王。
水溶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微明,可以看清那乳白色的轻雾弥漫,让整个北静王府的内院都显出几分烟霭缭绕的幽静。
水溶约莫着黛玉这个时候还不能起身,便悄悄的先去梳洗更衣,谁知道才到房门口,便见雪雁在那里焦急的张望着,见了水溶,喜不自禁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她这一喊,声音不小,水溶一怔,才一打湘帘,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撞进他怀里,仿佛是什么也顾不得了的样子,那种依恋完全是一种本能。
水溶扳着她纤薄的肩膀,柔声道:“黛儿,这一身腌臜了。”
身上的龙涎香里混合了杀伐过后的血腥,让人心惊,这一夜,该是如何的惊心动魄。黛玉察觉到这一点,心中一叹,只是将双臂紧紧的缠着他,天知道这一夜,她有多么的心神不宁。水溶心中动容,抚着她的发丝,将她脸托起来在掌心,明显的看出那双清亮的眼眸中微微泛起红丝,那种憔悴和焦急大约是一夜没睡的结果,不觉皱眉道:“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