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盈已经近乎魔魇:“水溶,我得不到你的人你的心,我就要让你痛苦一辈子……你爱的女人,不会再爱你……哈哈哈……”
狞笑之后,她猛然将脖颈向前一挺,让侧颈脉对准了纳兰蝶儿的剑锋,飞快的一抹,然后仰头栽倒在尘埃之上。
殷红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这一幕,让纳兰蝶儿和水淏都是一骇,蝶儿废然的跺脚:“这可怎么办。何处寻解药去!”
“你没听见她说吗,没有解药。”水淏将剑回鞘,回头看了水溶一眼。
“这种贱女人的话,你也信?”纳兰蝶儿不屑道,一面翻检完颜盈的尸体。
“你笨啊?”水淏散漫的伸了个懒腰道:“世上有北王解不了的毒吗。这东西不是毒,是咒术,只能寻求破解之法。真要一包毒药就能解除这咒法,北王还会屈尊去问那个贱人?”
“破解之法?”纳兰蝶儿顿时愣住了:“人都死了,去哪里找破解之法。”
“我也不知道!”水淏无所谓的摊摊手:“折腾这一夜,我累了,蝶儿,剩下的事不消咱们来管了,走,咱们去喝一杯,庆贺你不会忘记我!”
话说的很扎心,纳兰蝶儿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去看那清冷却又痴情的男子,郁郁的叹气。
水溶只当没有听见,沉默的摘下披风,将黛玉裹起,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清隽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只是目光里有痛痕迫过。
“王爷……”耶律渊歉疚的上前一步,却被水溶用内里震开了去,一个趔趄,几乎歪倒。
“翻遍整个京城,也给本王把藤原琦找出来!”
藤原琦!黑暗中,妖异的桃花眼倏然绽开光芒,水淏一挥手唤着自己的人,果断的离开。
找到藤原琦,或者就可以找到破解之法。
纳兰蝶儿的目光倏然亮了起来,也许要找他,并不难,只是这事,还得和北静王合作。
安顿好了一切之后水溶静静地坐在软榻旁,看着她紧阖的眸、翻翘的睫毛。黛玉一直都在昏迷之中,这一夜太长,他的心始终是在揪着,希望,却又害怕她醒来,这种矛盾的感觉他不曾有过。
只要她一刻不醒,他的心里还就有一分的希望。
“王爷!”一个细微的颤声响起,水溶抬头,却见是雪雁。
雪雁的脖颈被厚重的纱布裹着,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月影和月落原是叫她去休息,可是她放不下黛玉,趁着她俩不注意,便悄悄的走了过来,想要看看她的姑娘好不好。
从今日出事,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此时看着王爷的目光里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便更加的不安起来。
“王爷,姑娘,不,王妃,她,她到底……”
水溶给黛玉裹了裹被角,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额:“没事,王她只是睡着了。”
“睡着?”雪雁有点摸不着头脑。
“恐怕是,要睡很久。”水溶说着,嗓间微微一颤,然后迅速的闭上眼睛,过了片时,豁然开眸,目光里的惘然不再,复又是素日的沉静,站起身来:“月影,月落!”
“属下在!”月影月落应声而入。
雪雁惊奇的听见她二人自称属下。
“本王还没有问,你们是何时回来的!”
“王爷。”月影抬起头来:“是长公主吩咐我和月落回来的。只把月霜和月明留在了身边。长公主早就知道我等四人是王爷所派,只是一直都没有说破,长公主说王爷这里正是用人的时候,所以令我等回来追随王爷。保护王妃,可是……”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一下,微微一叹。
“宁儿有心了。”水溶点点头,神情平静:“你们二人留在这里,正好可以服侍王妃。”
“是,王爷!”
“明天一早离开这里回京。现在,本王还有些事要马上处理。”
说着,他便出门去,门开的瞬间,风钻了进来,白衣若飞,显得有些萧然。
他走的很快,快的让人觉得他是要躲避什么。
月影突然觉得这背影有点凄凉,不由得深深一叹。
“若是咱们早一分回来,王妃一定不会出这样的事。”月落郁郁的道。
“月影姐姐,月落姐姐,王妃她到底怎么了?”雪雁还是不解。
月影苦笑了一下:“雪雁,王妃只是,睡着了。”
真的希望,王妃醒来的瞬间,一切都是好好的,都是那个完颜盈故作噱头。
“王爷。”水溶才出了门,便见渐渐淡去的夜色里出现了一个缁衣飘动的瘦弱身影。
水溶认的,那是贾府的四小姐,贾惜春,从昨夜乱起时,她就被先一步送到了别馆来。
“林,林王妃她……”惜春的声音有些焦急。
“去看她吧。”水溶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道:“醒过来时,她会希望看到熟悉的人。”
“阿弥陀佛。”惜春合掌阖眸,念了一声佛号:“我佛慈悲,王妃吉人自有天相。”
“借你吉言。”水溶不再说什么,掉头走开。
惜春顿了一下,便果断的走近黛玉的房中。
鄢倬、鄢青尧,你们玩的够久了,是时候,该换人了。
水溶在淡下的夜色里望着远近的山脉,紧抿的嘴角现出一丝冷酷。这一次,他将地宫暗卫全部转移,转移的地方,到时候会让鄢太后和她的哥哥侄子大吃一惊。
夏已迟暮,风中瑟瑟的秋意渐渐浓炽,马蹄翻飞,踏碎了落叶满地,有些萧冷。林间的蝉鸣也渐渐的归于没落的凄清。
黛玉被安顿在车辇之内,由雪雁和月影月落陪伴。惜春换了衣服,也跟在了车里。
今日早上,本来想跟着妙玉离开,谁知耶律渊再三恳请她留下陪伴王妃。
不为别的,就如王爷所说,这个时候,王妃需要熟悉的人陪着。也许等黛玉醒来的时候,她会愿意见到旧日的姐妹。
惜春虽然性情清冷孤僻,但是和黛玉的感情很好,见黛玉遭遇这样的事,也不忍心就离开,所以也就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