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汮笑了笑,有些无奈:“皇上,怎么说,那也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将她留在险地。”
水洛轻叹一声:“四哥孝心太虔,只恐……”想了想,他又丢出一个令牌道:“这个令牌,拿着,你可以随时出入宫禁,府中要是有任何异样,万勿迟疑。”
水汮接过收好,道声告退,转身就去。
出的乾轮门来,猝然扑入鼻息的一阵血腥,让他有些愕然。冯萧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对面是脸色乌青的忠顺王。
“冯萧,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本王的近卫。”
“擅闯禁殿者,杀无赦。”
冯萧黑着脸吐出这几个字,如镔铁般决然,说着他从剑鞘中拉出半拉锋芒夺人的剑。
水汮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再看看被当场枭首的几个侍卫,暗自点点头,这冯萧果然是信得过的人。
想到这里,水汮决定和一次稀泥,便上前劝忠顺王道:“叔王,这几个人携带兵器,意图闯入皇上寝殿,大概是个误会……冯将军执掌禁卫,值此非常之时,谨慎起见,这么处置也不为过。”
忠顺王听了这句话,脸色渐渐回转,看了一下眼前的形势,点点头道:“实在是我率下不谨,惭愧惭愧,冯将军见谅,见谅。”
然后不等冯萧说什么,一甩袖子,便离开了皇宫。
看着他走了远了,水汮看一眼冯萧道:“冯将军,不亏是行伍出身,自有杀伐决断之能。”
“末将不敢。”冯萧道:“我对事不对人,任何人没有令牌而擅闯皇宫,都是杀无赦。”
水汮语带双关:“这样,很好!”
“南王殿下。我暂时不得空,劳烦南王转告若兰一句话。”冯萧见水汮要走,便拦住,近身道:“依照我对鄢青尧的了解,今日子夜之后,必然攻城,让他必要严加小心,尤其是……西南城门,那里,历来防守最弱。”
水汮点点头:“我一定把话带到。冯将军也务必小心。”
“南王也是。”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心照不宣,各自走开。
水汮匆匆离开皇宫,直奔南王府,可是南王府的一片狼藉,却让他大吃一惊。
从内院垂花拱门到太妃的卧房都是一片鲜血淋漓,丫鬟仆从被杀死的不计其数,几个太妃的亲信也被割断了喉咙倒在地上。
呛人的血腥刺鼻,惨剧就发生在他进宫的这一段时间。
水汮觉得胸口剧烈的跳动,疾步走近房中,拨开帘子,地上依旧倒着几具尸体,可是太妃却并不在其内,而是失踪了。
被人掳走了?
水汮心中一团疑惑,联想到水洛的话,情知不好,便不再多做羁留,立刻准备去见卫若兰。
正在这时,一阵诡异的响动,让他心中骤然警觉,便知道是有埋伏,镇定了一下之后,慢慢的退出来,在石阶上一站,扬声道:“谁!残杀老弱妇孺,有本事冲我来。”
话音未落,一行黑衣人魅影一般现身。
“我就是个闲王,当不当皇帝都和我没关系!”水汮见这个阵势已经明白了:“你们可以杀了我,可是我母妃和这件事更无关联,你们抓他做什么。”
为首的一个冷冷发话:“那么,南王殿下,请你将传国玉玺交出来,或者说出它的秘密。我们就放了你的母亲。你是个孝子,肯定不忍心你的母妃就此死去。”
水汮听了这话,完全明白了,看来水洛的这番密谈已经走露了风声,现在矛头都对准了他,认为是他得了传国玉玺,想到这里,不觉齿寒:“对,传国玉玺的秘密我是知道。可是,我不会告诉你们。你们可以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来。”
“南王殿下,不要逼我们动手!”来人步步紧逼。
“我知道你们是谁的人,所以更不能让你们得手。”水汮冷笑一声,突然出剑,剑光横扫成片。
他这个时候才明白水溶那句话的意思。面对着对手,想的是怎么让自己活下来,而是不是怎么去杀人。
剑法也由此绽出百倍的力量,光影重叠,如雪纷乱,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对方被迫退开的瞬间,水汮却返身退入房中,同时纵亮了火光,只是一瞬间汹汹的火势便起。他深知这做王府是木质的衡量,最忌的就是火,一旦火起,便是无可挽回的一片火海汪洋。
南王府走水!
金吾卫接报飞快的向这边来。夜幕降临时,火光已经冲亮整个城南的半边天。
南城楼上,卫若兰正在带着人固防。秋迹渐浓,铁甲无声夜气凉,而南王府突起的火光,让他心中猛然一紧。
“来人。派个探子,去看看,南王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大将军。”
手下人领命而去。卫若兰从城门上瞭望者远处的战况,心中很是沉重,他才得报京城以西,左右威卫和左右豹韬卫正处在胶着状态,根本分不出兵力回援。
而且据说水溶临行的命令只是固防,并没有下令可以出动出击,所以,兵部虽然再三行文,可是左右威卫就是坚称不见主帅,不能出战。
在兵围城下之初,他已经令翊卫层层回防,固守京城。好在京城的地步是宜防不宜攻,对面虽然是精兵强甲,一则疲兵,二则,地势不利,暂时还占不到便宜。但长时间这样下去,京城委如一座死城。
而心中却又有个声音在反复的响起,事情一定会有转机,而这个转机就在北静王身上。
可是就这样,卫若兰依旧很紧张,这种紧张更多的是积压在了心中,不能表露出来。二十出头的少年人,乍一担此重任,他觉得浑身的每一条弦都是紧绷着的,也来不及打理自己,所以胡子拉碴的,竟是蹉跎了许多的样子。
“大将军,我们带来一个南王府的家仆,他带了南王的话来给大将军。”
身后靴声紧张的响起。
“请!”卫若兰猛然转身。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服色,帽檐拉的很低,看不清他的真容,卫若兰心中不觉疑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