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更如霹雳一般,让卫若兰发蒙。显见的,楼下的叛军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再次冲了上来。
“是哪一支?”卫若兰迅速的恢复了冷静。
“看起来,是豹韬卫。”
“豹韬卫?”卫若兰强令自己冷静下来,还未能理出个头绪,城门之下,传来城楼被攻破的声音。
城门洞然开启。
虎旌卫向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卫若兰想也没想,一拉水汮,抄起家伙,便向城楼下跑去,斜刺里一道白色的闪电倏然落下,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冷月般皎寒的白衣。
卫若兰觉得脑袋里嗡了一下,试探了一下:“王……”
白衣人缓缓转身,果然是水溶。
卫若兰觉得一头雾水,看着他,一个假设朦胧成型:“王爷,难道……”
水溶从容的一勾唇角,点点头:“卫若兰,干的不错!”
卫若兰顿时松了口气,觉得整个绷紧的弦倏然松开了,双膝倏然跪落:“王爷真从天而降。末将……”
水溶扶起他道:“不着急。虎旌卫马上会被压下来,带上的你的人,在这里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卫若兰有力的答。
眼前的人只要出现,就能够将整盘棋定下来。
水溶这才转去看水汮,谁料,水汮已经随着翊卫众人杀下了城楼,他是逆流而去,向城外拼杀的。此时的水汮已经完全杀红了眼,根本不顾死活,就要拼出城去。
水溶剑眉沉下,冷冷的看着那近乎疯狂的身影,只是向卫若兰道:“交给你了。”
白衣一抖,便消失在夜色里。
皇城内已经是一片血海。
而此时的乾轮殿,却并没有被惊动。
子时敲响。外面的喊杀声很近,可是却始终没有近前来。忠顺王的脸色渐渐的变了。
似乎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叔王,如何?你的人并没有到。”水洛吐出一口气,淡声向他道。
忠顺王的脸抽搐了一下,他决定不再等,手一扬,向殿外道:“来人。”
应声而入的不是甲卫,而是无数的黑衣人。
他们有的早就伏在梁上,有的早已潜在房檐,此时闻声,都一齐现身,将整个乾轮殿,给围的水泄不通。
冯萧仿佛并不意外,只是如钢铸一般立在原地。
“皇上,请用印吧。”忠顺王扬眉看向水洛道:“事已至此,我看也没必要再僵持下去。”
水洛的嘴角颤动了一下,只是看着他:“叔王,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为谁在争这一切,应该不只是为了自己吧。”
“对。”一个狂傲的声音响起道:“你说的很对!他当然不是为了自己。”
应声进来一个人,带着青铜面具。
忠顺似乎并不意外,下颔抬了下道:“你来的太晚了。”
“不晚。”青铜面具显得很是诡异,他看了一眼忠顺,最终看向水洛。
“又是你!”水洛道:“铁网山,你挟持过朕。”
“皇上记性不错。”修罗怪声怪气的道:“事已至此,忠顺老王,可以请你的底牌出场了。”
“急什么,主角还没有到齐。”忠顺王呵呵一笑,异常的轻松,修罗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自谓事情将成了。
厮杀声骤然传近,鄢青尧带着一身的杀气闯进来,满身的血污,斑驳的老鬓也显得很是衰迈,可是眼睛里全是嗜血和杀气,他看到修罗的时候,明显是一惊,然后转向忠顺王道:“好了,事情都已经妥当了,我豹韬卫和虎旌卫已经合兵一处,这京城皇城都是我的人了。”
他翘动着嘴角的胡须,一脸的得意。
“鄢大司马真是宝刀未老。”忠顺王笑道。
“废话少说,你答应我的东西。”鄢青尧哼了一声道。
“血蛊的解药是吗?”忠顺王笑了一笑:“其实,我并没有。”
“什么?”鄢青尧愣了一下,登时大怒,在被劫走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已经并被忠顺王下了血蛊,眼看命将不保,为了保命,不得已,只好听从忠顺王的,联络虎豹二卫逼宫谋反。
忠顺答应他,事成之日,便给他解药。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没有解药。
鄢青尧一怒之下,便拔刀要杀他,却被旁边修罗用内力给震开了。修罗阴沉沉的道:“不要妄动。”
这个人的内力之强,远在他之上。鄢青尧揣度的看着他,心中不觉起了一点疑惑。
“鄢大司马不要着急。”忠顺道:“解药不在我这里,在他的手里。”他抬头看了一眼修罗,接着又道:“血蛊,也都是他的。”
“你……是你……”鄢青尧终于想起眼前的人是谁,心中暗觉不妙:“你到底是谁。”
修罗哈哈一笑,摸摸自己的面具:“鄢青尧,你一定是认得我的,只是你不敢认。”
他的声音不再有伪装,这让鄢青尧从头凉到了脚。
“我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另外一个人却可以还给你了。”忠顺王拍拍手,一个人被推搡着从后面出来。正是鄢太后。
“哥哥!”鄢太后音容惨淡的看了一眼鄢青尧。
鄢青尧只是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将目光转向修罗:“你到底是谁。”
忠顺和修罗对看了一眼,修罗纵声大笑:“我不信你们还想不到我是谁。鄢太后,鄢母妃,你也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时水洛也已经看出端倪,他紧紧的盯着那青铜面具,抿着唇一言不发。
鄢太后和鄢青尧都是看着他,然后脸色双双一变。
“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吗,外戚弄国,天必灭之,天若不灭,我水淏化作厉鬼也会灭了你们。”修罗略一侧身,将面具取下,咕咚一声扔在了地上,在火光中缓缓的转过脸来,一字一顿的道:“只是,天不肯亡我!”
是他!西宁王,水淏。
除了忠顺王,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变。鄢青尧和鄢太后都是脸色惨白,接着,便是颓然。
一个死了很多年的王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水洛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无声的叫了声三哥,他不敢发出声音,如果说他对水溶是敬,对这个三哥却是怕。